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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在裤腰带上栓上了女朋友
最后栗香是被粟然包在大衣里出的门,有那么点古代嫔妃裹成粽子去侍.寝的味儿。
被折腾了一天一夜,栗香已然身心俱疲,生出一种自暴自弃的心态,暂时不想跟粟然再掰扯下去了。
于是大明星奸计得逞,成功渡过此次分手危机。
因为临时在裤.腰带上栓.上了女朋友,所以粟然不得不调整计划,费了一些功夫掩人耳目才顺利地将女友成功“偷.渡”,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难不倒娱乐圈茶艺大师粟大明星呢。
他甚至将时间掐算得刚刚好,一通骚.操作后也没耽误了航班。
栗香被“绑.架”到上海的整个过程里,都跟蔫掉的花儿一样,处于自闭状态。
粟然深深懂得“一哭二闹三上吊”技法使用的节奏,见好就收,不再骚.扰栗香,只是时不时投以关切的目光,并且在细节处殷勤备至,默默彰显存在感。
栗香渐渐睡着了。
看着她的睡颜,粟然心潮起伏——其实这次分手事件他处理得并不高明,犯了好几个错误不说,甚至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如果换成别的个性强的女人,早抽他耳光子了。
绿茶这一套对有些人管用对有些人不管用,即使同一个人一次管用下一次不一定管用,世间女子千千万万,他无法仅凭这一招走天下。
所以他很喜欢总结战斗经验,在一个个失败或者成功的案例中汲取养分,不断实践以达到质的飞跃。
这次最大的失误是——对方还没说什么,他先自乱了阵脚,主动抛出说会在房产证上写她的名字。
堪称绿茶生涯里最耻辱的一笔!
尽管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是那一刻他慌了、失控了,下意识把拥有的最贵重的东西献出去讨好对方,好让对方留下来。
这些年她不是没生过气,但昨天是她第一次明确表达出要分手。
分手!粟然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上用小虎牙细细咀嚼这两个字,一阵暴躁,捏碎了空姐发下来的小面包。
他可以接受天算不如人算,却无法原谅自己犯蠢。
他意识到,我还不想跟她分手,但我也绝对不想结婚。
所以,我想要的是维持现状?
一旦想通这一关节,仿佛一阵清风吹过茶园,他瞬间清明了,一下子又茶味清新了,马上开动聪明的小脑瓜子想方设法达到目的……他想了不少套路,用一个中心思想概括起来就是——近期要对栗香好一些。
之前他认定两人以后会分手,所以采取冷处理的方法,现在他确认自己暂时不想失去栗香,所以立马调整策略,认真考虑如何再次攻略已经对他失望的她。
至于“送房子”的承诺,这时候以退为进是最好的,凭他对栗香的了解,她不会接受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事。
如果先结婚,再提出在房本上落她名字,她肯定会接受,但是如果像包养一样地开价,她不会要的。
她从小养尊处优,天性淡然没有攀比心,她并不向往所谓的上流社会的生活,也没有不断提升生活品质的野心。
她要的,是一个爱她、护她的老公,她也会尽力爱他、护他。
30岁的女人,对感情仍旧充满幻想,带着一种不知人间疾苦的意味。
他一直叫她“姐姐”,不是由于年龄差距,而是因为这个称谓在他们之间有特殊意义,代表着亲.密、色.气、甜蜜和爱恋,很有氛围感,联想到窗明几净客厅里被风儿撩动的纱帘,从白裙子恰到好处的方领子里露出的一段锁骨,她低着头答应做他女朋友时挂在天边的月亮……
他爱“姐姐”,对象是栗香。
他从来不觉得她年纪大,她很好看,她身上那种温柔如水的气质依旧深深地吸引着他。
反观一些心术不正的女孩子,比如小娟,粟然又拿这位年轻的小助理当反面例子了,20岁看起来像35岁,很低级。
小娟莫名一阵不爽,像是有人在骂她一样,该死!气得她捏碎了空姐给的小面包。
我本来应该享受头等舱的,结果被半路杀出的老阿姨截胡了,落到只能这些穷.逼挤经济舱三连坐!还是中间的位置!好死不死左边一个胖老头右边一个猥琐秃子,恶心死我了!
秃头男很应景地放了一个屁,然后裂开嘴笑了,“不好意思哦,小妹妹。”油腻大叔故意歪起一边屁.股方便气体扩散,小娟气得差点晕过去。
给我等着,粟然,我一定要叫你对我死心塌地!该享受六千万房子的人是我!
三人怀着不同的心情到达了上海。
一下飞机,一股子阴冷扑面而来,栗香抬头看灰蒙蒙天空,心里默念三遍,上海、上海,又是上海。
这里冬天又湿又冷,像冰箱的冷藏室一样,混杂着无数即将腐败瓜果和肉类的气息,虽然不至于结冰,但是那股子潮湿的寒意却会慢慢地穿透厚厚大衣侵入到骨髓里。
她大学宿舍不幸分配到了阴面,照射不到阳光,唯一的一台破空调常年发出隆隆的噪音,不开太湿太冷,开了又太干太燥。
床位不幸对着空调的栗香流了好几次鼻血。
楼下的舍管是典型的上海老阿姨,语速很快、眼神很利、态度很凶,操着一口沪普横行在各个楼层之间,检查违规电器的时候好像部.队发动突.袭,直接用大钥匙串儿开门进来,猛的扑向栗香,只因栗香把一段洗好的鞋带缠在床位的置物盒上,阿姨一眼看成了电源线。
最初对于上海的印象,源于躲在被窝里看张爱玲的小说,具体情节和文字记不清了,但是时光将细枝末节碾平后,色彩反而更加强烈,像一幅色块浓艳却没有具体形状的画,画中隐隐传出搓麻将的声音,电车叮铃铃地驶过,香炉烟袅袅飘荡,如梦似幻。
后来栗香真的去上海读大学了,本科读完接着读研,七年间去了很多次南京路步行街乃至于逛腻了外滩,从人人赞美的20岁到容易焦虑的30岁,经历了恋爱,走过最俗套的流程——热恋、疏远、冷战和心伤,浪费了青春吗?自己的选择,她愿意承受后果。
可让她难以释怀的是,研究生毕业那年,她的父亲去世了。
急病,从发现到逝世,不过三个月,偏偏在栗香毕业季的时候。
爸爸在电话里跟她说:“爸爸不要紧的,你安心留在学校里,你读了这么多年书,现在是检验成果的关键时刻,不能在最后一公里掉链子。”
家人选择隐瞒,没有告诉栗香栗水元真实的病情。
等到栗香急匆匆赶回,爸爸已经不行了。
那年她26岁。
挺好的学校、优秀的同学、繁华的城市,可她没有选择留下来,毅然报考离家近的岗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上海。
回想一开始填报志愿的时候,妈妈就不大愿意让她去上海,“读书去见见世面可以,最后还是要回家的。”
等她学成归来,家里却没有爸爸了。
妈妈很爱她很关心她却不了解她,虽然双方都在努力走近对方,但是中间的缺失却越来越大。只剩下两人相对,爸爸不在了的事实便愈发明显。
单亲家庭里剩下的两方,很容易变成互相吞.噬的关系。若还在求学阶段,便是对成绩的要求,而栗香早已成年,顺利地找到了工作,妈妈的期盼便成了要她早点成家。
“女孩子有时候什么都不缺,就是输在年龄上啊!”
随着栗香年纪增长,王红云越来越急,母女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
半年前栗香从家里搬了出来。
“姐姐,等会我让人先送你出去啊。”粟然搂了一下栗香的肩膀。
他的话让她从回忆中抽离,她略一低头,宛如张爱玲笔下温柔贤淑的东方女性,“很久没回来了,我自己到处看看吧。”
这是她毕业后第一次回上海,想轻松自在地逛逛,看这座繁华的大都市有什么变化。
当年她在上海读书,而他在北京求学,她离开上海了,他毕业后却辗转到了上海,世事总是阴差阳错。
栗香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告别上海,却因为粟然到那座城市去了,又开始每天关注上海的天气预报,只因那个城市里有他。
既然他不想他们的关系曝光,又何必非要一起走呢?
栗香不追星,但是她很多次从电视里看到过粉丝围追堵截粟然的场景,#粟然粉丝接机#甚至上过热搜,疯狂的粉丝把机场的玻璃都挤碎了。
“姐姐,你先到车里等我好吗?”粟然造型做得差不多了,剩头发上几个小卡子还没拿下来,1米89的大个子弯下腰来圈住栗香,好像大猫一样。
腰被牢牢地锁住,她只好用手推他的胸膛,上半身尽量远离,嗯,男人为了把头发弄有型也不容易,发胶味儿有点重啊。
大多数喜欢粟然的人是先被他光鲜亮丽的荧幕形象所吸引,然后再通过各种媒介去了解有关他的信息,虽然这种喜欢也无可厚非,但终究隔着许多层,好比事故一次次转述下来,跟最开始的版本一定会有偏差,而栗香第一次见他,是在自己家的客厅里。
她一直以为她看到的,是他私底下最真实的样子,自然比旁人多一份亲近,可多年后她才明白,他在她面前也有演的成分。
他说他爱她,只爱她。可是栗香却起了怀疑,真的吗?
胡兰成在与张爱玲婚姻书中写道,“愿使岁月平静,世俗稳定”。可事实上他在女人方面一点儿也不稳定。
年轻时一目三行翻完张爱玲的小说,只记得十里洋场、纸醉金迷了,到了现在的年纪再回过头看,用力吹散缭绕在旧上海印象画报前,霉绿斑斓铜香炉所散发出的袅袅青烟,这回看到的是——一代奇女子身着一袭华丽的旗袍,倨傲地抬起下巴。
张爱玲对胡兰成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经不喜欢我的了。”
多么大的勇气和魄力。
栗香嘴角颤动着,心口好像被泼上了肥皂水,又痛又痒。
他带给她的,是一个又一个的肥皂泡泡,飘在空中折射出令人迷醉的色彩,但她明白这并不长久。
他想起来了高兴了,就吹几个泡泡哄哄她,不想要了不高兴了,就残忍地把泡泡瓶子收起来,连个电话都不回。
“别再蹭.我了,我自己走。”
栗香想,我好失败,我太懦弱了,我不敢对他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经不喜欢我的了。”
“姐姐,求你别胡思乱想。”粟然放开她,眯起眼睛,露出几分.兽.性,接着他马上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压下去,亮出小虎牙,狡黠一笑,“姐姐,你不会在想张爱玲吧?我才不是像胡兰成样的渣男呢!”
栗香一惊,他怎么看出来的?!我脸上有“胡兰成渣男”几个字吗?
“姐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太爱幻想咯,明明男朋友就在你面前,你跟我说话嘛,不要擅自脑补嘛。”
好像……也有点道理。不行,我太容易被他牵着走了,我……
“姐姐,你跟阿姨回个电话吧,就说我邀请你到上海散散心。”
栗香又吃了一惊,粟然一向不愿意让她家人知道她们关系,他现在这样表态是什么意思?
不愧是粟然,将姐姐吃得死死的,几句话吹皱一池春水。
粟然不由分说地将手伸向栗香的口袋帮她拿出手机,按下开机键,栗香发现有二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妈妈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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