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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听闻
7年后。
这时的木子月虽然只有12岁,但是冷漠的眼神令她看起来更加成熟一点。她用一根纯银的没有任何装饰的簪子轻绾发,发丝松松的,加上她额间的胎记,既妖媚又慵懒。但是她却束起胸,穿着一件男装,看起来亦男亦女。她颔首大步地踏进客栈,一甩衣摆,轻轻落座,动作潇洒得惊人。但是除了一些外来的商人觉得惊艳和疑惑外,其他的人和客栈的小二只是笑着看着她。
“哎哟,木先生来了呐,来杯茶吧!”店小二热情地走上去,弯腰恭敬地对木子月说。
木子月坐在靠窗的边上,听到小二的话后只是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转头回去,用手支住下巴,轻哼了一下,表示赞同。只是声音竟是低沉的男子声音,原来这是梵邺教给她的易容术,能将声音变化的易容术。
小二见怪不怪地笑了一下,便转身准备去砌一壶好茶伺候木子月。那可是他们镇上的活菩萨——木先生呐!
正往内堂走去的小二这时被几个看似外商的人拉住。“那个……人”其中一位停顿了一下,似不知该如何问下去,旁边另一个男子只好接口:“那位,是男子还是女子?怎么长的这生……怪异?”声音越说越小,只是木子月全都听到了,她皱着眉头,却并没有任何反应。
“唉!我说这几位客官,你们怎么能这样问!”小二急了,不觉抬高了音量,而后又害怕木子月听到,又用手虚掩嘴,凑到男子耳边说:“他呀,可是我们的再世菩萨啊!这里的人谁不知道木先生呐!都说了是先生,肯定是男的嘛!”说着又望了望木子月,看见木子月并没有看过来,松了一口气便准备走。
“你还没说清楚,什么再世菩萨?!”一直沉默的男子这时出口了,声音低沉,透露着不怒自威的感觉。小二被吓到了,看着男子愣愣地说:“因为木先生医术堪称天下第一,总是为我们治好那些奇难怪症,却只要我们将他给我们的东西转送给那些有钱人。”
“哼,我看她定是女扮男装!”男子不屑地说,“这般伎俩我还看不出来么,只要她一开口就……”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这时木子月突然站起来了。
“哈哈,这位兄台看来……”木子月顿了下,眼中闪过厌恶和残酷,但只是那么一瞬,然后便用暧昧的表情看着男子,“看来对在下很感兴趣哦,正好在下也是个解温柔的人,不如今晚……哈哈哈哈……”看着男子因为她那低沉的男声而变得惊异却又因为木子月的暧昧语句而变成了愤怒的脸色,木子月大笑着甩袖走上二楼。
“你!”男子气得讲不出话,而一旁的人只是尴尬。
走上二楼的木子月依然是找了个靠边的位置,用手支额,皱眉沉思着。
忽然她的注意力被一旁那桌正在激烈讨论着江湖事的人们吸引住了。
“哎哎,我和你说哦,你知不知道最近江湖上出了个侠女?!”
“啊!这我知道,很出名的嘛!怎么了最近?”
“咳,最近她又出了件大快人心的事呐!”说着故作玄虚地顿了下,靠近身旁的人,“听说她用她的剑在一个贪官的门口刻下了那个贪官的罪状,那些字呐!啧啧……”边说边挤眉弄眼,末了还要咂咂嘴。
一旁的人却早已经听到了他那些自以为说的很小声的话,凑进来一起讨论,“对啊!听说那个天下第一行书就是她舞的呐!那字哟,真是好看!”
“对啊对啊,苍劲有力,龙飞凤舞,俊美秀丽,还……呃……”一连说了几个四字词,却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了,一旁的人笑了起来。
“你别说,她可是真的行侠仗义啊!遇到任何困难她都会出手相助,又有正义感,还很勇敢……”
“是啊是啊,听说她才13岁呐,好像还是个美人胚子……”众人争先恐后地将自己所听所闻说出来。
一旁的木子月只是噙着一丝嘲讽的笑容听着众人争先恐后的发言。“13岁?只比自己大1岁,呵,幼稚!行侠仗义?哈哈。”木子月如是想,却不知觉中笑出声,连忙低头喝茶,以隐藏自己嘴边的冷笑,好方便继续听下去。
“哈哈哈……原来濯锈姑娘的大名已经传到这里来了啊!”众人听到这个爽朗的笑声,全都转头看向从楼梯口走上来的男子。原来就是刚刚在楼下木子月羞辱过的男子。
木子月闪过厌恶,却只是低垂着眼,用手将茶杯送到唇边,脸上是一片平静。
男子走过来坐在木子月旁,看着木子月说:“木……先生,方才是在下不对,还请原……”下面的话却生生被木子月凌冽的眼神给截住,只好尴尬地转向众人说道:“咳咳,当时在下有幸在一旁观看全过程,濯锈姑娘便是用她那把濯锈剑刻下那些罪状的,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至极!”男子说着,眼中迸露出欣赏和赞叹。“后来皇上为了表彰她,听说还专门赏赐了一样能治百病的宝物给她,只是不知这是真是假……”男子显然不擅长讲故事,一下子便将故事说完,没留悬念,但是众人却越来越激动,都在纷纷讨论此事的真假。
木子月一下就呆住了,她此时已经听不见一旁的喧闹,脑子里只是不断回响着那句“能治百病……”。她“霍”地一下站起,周围立刻就安静了,人们只是噤声地看着她,她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盯着男子说:“她去哪里了?!”
“啊?木……先生,你说谁?”男子眼里是满满的疑惑。
“我说那个名为濯锈的女侠!”不知觉中木子月的声音已经变了,不再是中年男子的声音,半阴半阳,十分怪异,却没有人理会到。
“她……听说她往北月那个方向的边塞去了。”
木子月听完后,立刻准备走,却发现袖子被男子捉住了,此时的木子月已不再掩饰她的厌恶和暴戾,皱着眉头用睥睨的姿态看着男子。
男子愣了一下,然后说:“木……先生,你还没接受在下的道歉,况且在下有一事相求……”男子停住了,却已不再是因为木子月的眼神,而是因为他诧异和愤怒。
木子月随手便拿起一个装满茶的杯子,往男子脸上浇去,而后一甩袖子从窗户跃下,飞奔向密林……
男子捏紧拳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木子月离去的方向,喃喃道:“神医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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