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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心
在和小熊组队后的很多个日子,胡宇桐都会想起他们意料之外的搭伙。
他是个六星鼓手,选中伙伴组队成功的几率很大,流局的几率反而很小。
而他,一选,二选,三选,都失败了——这件事本身就很稀罕。
更稀罕的是小熊怯懦却坚定的主动提议了。
也许台下还有很多选手很欣赏他,甚至可能做好了返选环节来争取胡宇桐。
但是只有田鸿杰,在那时喊出一句“我想和你组队”
小熊的邀请很诚恳,稚嫩,直白——像是幼稚园春游的小朋友对他欣赏的小伙伴提出的一句“我想和你一起玩,可以吗?”
“我的音乐能力可能不是那么的强,但是我愿意去学,然后我也真的很希望能从你身上学到一些东西......”
胡宇桐半蹲下来,状似耐心地聆听小朋友的邀请。可只有他知道,他有一瞬间陷在了那如水的目光里,而听不清任何言语。
等到他反应过来了,小熊也快讲完了。他只思考了几秒,便扬起一个温柔的笑——
“那我们,试试吧。”
他用的是疑问句,却满是肯定的语气。他不知道自己是被拒绝了太多次慌了阵脚,还是被那双极具欺骗性的漂亮眼睛迷了魂。
他说出了那句话,并且意味着,不会轻易放弃。
而田鸿杰,说话时一直看着胡宇桐的眼睛。他心里没有底,猜不透胡宇桐的心思。但他希望的是,胡宇桐能看到自己的真诚与渴望。
他没有把握胡宇桐是否会接受一个能力悬殊的音乐小白的邀请,他在赌——赌胡宇桐的心理落差,和心理防线。
果然,那个比磐陀夕照还要温柔的男人,对着他的眼睛愣了神。
他知道,他赌赢了。
他心里狂喜不已,却不能轻易表现出过分的欢愉。他想笑,想在节目现场对着所有人大笑,笑他们的有眼无珠,笑他们的百般推托——
才成全了自己。
录制结束后,选手们根据分组大致分到了各自的宿舍。田鸿杰觉得自己的行李已经算是比较多的了——直到他遇到了胡宇桐。
胡宇桐搬了一个电冰箱来。
他以为的是,男生的冰箱里可能是割舍不掉的各种酒和小零食。
然而我们胡总的冰箱里是量多新鲜的鲜果蔬菜和肉类调料。
看到胡宇桐整理冰箱的时候,他正倚在厨房吧台边沿,啃着一颗西红柿。
“胡老师,原来你这么居家的吗?”
西红柿新鲜饱满,轻轻咬一口就有水红色的汁水沾到唇角,稍不注意就流到了下巴。
胡宇桐抬起头,只觉得那抹浅浅的红色水渍太过灼眼,鬼使神差间手便伸到了嘴角边,大拇指轻轻一抹,好像能缓解一些自己莫名的心悸。
意识到自己奇怪的举动后,胡宇桐立马收回手,轻轻咳了一声。
“哥都一个人出来多少年了,不得备着一点才行。”
田鸿杰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语塞,手指触碰过的地方像酒精烧过一般隐隐发热。
他也有些不自在,转开话题:“那胡老师这么居家,我以后是不是有口福了啊。”
“你是我的队员,你不有口福谁有。说吧,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哥给你做。”
田鸿杰还真的思考了一下,“牛排吧,有一段时间没吃了。”
胡宇桐点了点头,暗自记在心里。
“哥记住了。”
说完这句,便没再言语。而田鸿杰,也是拿着西红柿,溜出了厨房区。
他害怕,再聊下去,他会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思。
那么居家干什么?那么贤惠干什么?
是真的想让自己,一点都舍不得吗?
其实,早在两人鬼使神差地组队成功后,就有一份难以言说的氛围弥漫在两人之间。
他两成功搭伙,他高兴都来不及。却又总是忍不住想。自己这份高兴是偷来,是赌来的,是半推半就行不由衷的。
他知道这么想很没有必要,但是他忍不住拿自己去和那个腼腆清秀的大提琴做比较,忍不住去想强哥用“我不是你的第一选择”拒绝了胡老师,自己却上赶着邀请别人。
他觉得没有必要,可世界上那么多没有必要的事,总得有人来考虑,来实践,去验证它是否真的没有必要。
他变得自卑,怯懦,焦虑,他害怕下一次公演自己就原形毕露,他偷来的月亮,也藏不住,捂不住了。
可这些,他是不会告诉胡宇桐的。
那样皎洁生光的人物,不该为这低能者的龌龊思想而分心。
可他的月亮,还是感受到了。
胡宇桐的温柔是磐陀山的夕照,是夜巴黎的弦月,是鸢尾花夜间散尽时的抵死缠绵。
他告诉他,“我会竭尽自己所能,给你一个尽量稳固的平台。”
他还告诉他,“你可以的。如果二公真的分开了,我就把你再抢回来。”
他用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h给足了自己安全感。
他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他的月亮,太过温柔。不愿短暂拥有,只求携手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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