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宇宙鸿荒时

　　16 拆队？

　　小李原先以为的，马哲进来会扭转的微妙氛围的愿望，又落空了。
　　相对仰望视角的胡总，他其实和小熊年龄相仿，也相对更为亲密一些。所以很多他不敢向胡总直接问出的话，都趁着胡总不在的时候，悄悄向小熊抛过去了。
　　“熊，你和胡总······算了，你两之间的事我也不好问。就是咱得稍微注意一下宿舍氛围，不要太紧张了搞得。”
　　他说这话时心里想的是刚进气联不久的马哲。马老师天性耿直，甚至有点糙，对于美食的兴趣一度大过了他这个舍友（······）但即使单纯耿直懵懂如马老师，都悄摸地过来问自己“胡总和小熊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怎么看着这气氛老尴尬了呢”。
　　这种氛围长期下去影响的就是他们整个气联的创作。他不想这样，更何况老胡是他欣赏的鼓手，小熊是他交好的朋友。
　　小熊垂下眼睫，口气淡淡地：“小李，你觉得我们气联怎么样？”
　　小李没想到他话头转到这边，但见小熊脸色不好，也字酌句酌地回复：“说实话，我们气联的可塑性还是很大的，老胡的领导力也很好。但是——”
　　“但是主唱实力不均，对吧。”
　　“熊，这个是着急不来的，我们不是一直······”
　　“小李，你一直陪着老胡，还有马老师往下走，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你想退团？”
　　“我退出，然后再换个贝斯或者其他什么乐器都行。你和马老师两个主唱已经够了。”
　　小李有些头疼，虽然之前也听过小熊“不玩了”之类的玩笑话，但都是一笑而过。可现在熊崽的表情很平静，甚至还给他算好了后路怎么选。他想了想，先问了句：
　　“老胡知道这事儿吗？”
　　小熊避开了他探寻的目光，闷闷道：“他总会知道的。”

　　真的是，有些累了。
　　他感觉之前在羽毛球队训练时，也没这么累过。
　　疲惫，从生理到心理上的无力感与挫败感。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好像一点希望都没有。
　　起初说好了去摘下那轮夺目的月亮，可现在世人告诉他——你愈发靠近，月亮就愈发黯淡。
　　他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了。
　　是胡宇桐过分犯规的温柔和明目张胆的偏爱，才没让他才逐月之路上把自己弄丢。
　　直到上午，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喊他去开会。
　　说是开会，其实参会成员只有他一个人。桌子对面坐的是两个不常见的编导，领自己来的则是个眼熟的姐姐。
　　看到小熊精神不太好的样子，一个年龄看着大些的男工作人员象征性地问了句：“怎么状态这么差，睡不好？”
　　田鸿杰礼貌地笑了笑：“有一点。”
　　“哦，这样啊。”工作人员没再继续下去，转而道：“你们最近人气蛮高的嘛。看着都断层了，属实令我吃惊啊。”
　　田鸿杰勉强地笑了一下，他这两天睡得太少了，头有些疼。
　　“我看了看，你们团很大一部分粉丝都是冲着你和小胡来的。这就让我们很难办啊。你说我们这镜头少了些避嫌吧，粉丝说我们不尊重。镜头多了的话，又骂我们卖腐。唉，这年头做个节目，还真是难办啊。”
　　他三言两语，把小熊和胡总的人气说成了烫手山芋，而对于这人气额外附赠而来的利益和热度，却只字不提。
　　“更何况，你和胡宇桐差距太多，就这么硬生生炒起来的人气，其他家也不买账啊，我们那些搞乐团节目的同行都要笑话我们的啊。”
　　田鸿杰站在那里，静静地听他说完。工作人员见他不吱声，以为是闹情绪，便把语调放缓了些，“其实也倒不是没有办法。”
　　小熊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反正你也不是吃这碗饭的，就算没成团，但有了人气的话就血赚。你们两放一块儿实在是太不好处理，而且也不方便我们高层内部决策。这样，再过一期，让策划组给你们两单独安排个分开的剧本。然后镜头上再着重强调你两的互动就行了。这样一来粉丝心疼了肯定会分流一部分来支持你，你也不用被骂的那么惨。最后你就和那XX一组，肯定成团。”
　　田鸿杰想过离开，但绝不是这种被安排好了的离开。他摇了摇头，坚定地看着老成的工作人员：“如果不是比赛失利或者我们两主动协商的话，我不想离开。”
　　“嘿？你这小孩儿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呢？分开有什么不好的？你唱成那个样子，组乐队后不是被骂的更惨？现在分开再给你安排个剧情吸波粉多好。以后去演戏还是啥的不管用？”
　　“可是我只想好好做音乐。”
　　“那你为什么非得和他一起做？怎么，你不会以为cp粉闹得欢了些就真的和那胡宇桐情意深重了吧？他可和你这种学生崽不一样，比你更懂得怎么笼络观粉丝。我告诉你——我们单位又不是第一次出这种事情。你不当真还好，一旦当真了，到最后绝对落不上好下场！”

　　胡宇桐他们三人从排练室回来，发现小熊依旧没回来。
　　马哲摆弄着自己的吉他，嘴上念叨着：“那么早就给叫走了，怎么现在还没放回来啊？”
　　小李：“应该是节目组有事情和他说吧。”
　　胡宇桐则沉默不语地趴在了床上，拿出iPad来细细浏览昨日小熊刷到过的那些不好的言论。
　　有的说的还算中肯，有的却过分刻薄了，甚至说恶毒。他犹豫再三，切了第三个还没暴露出来的小号，给那些支持他们的人都点了赞。而对于恶意中伤的，则直接点了举报。
　　哄田鸿杰时可以多点耐心，搞乐队时可以多点耐心，给小熊做好吃的可以多点耐心。
　　至于其他的，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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