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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
王府里的下人看着王爷与夫人日渐自然的相处状态,也是感到开心的。
尤其是王府里的婢女,在第一次看见王爷对夫人展开笑意的时候,眼里的惊讶不亚于听见王爷要成亲的时候,毕竟在王府里的呆了这么些年,从未见过与听过王爷与哪家女子有过交流。
不过,后来啊,更多的便是艳羡了。毕竟王爷这般生的好看的人,光是站着就令人心动不已,更何况还能对着夫人笑,而且,笑得那样温柔,充满情意。
或许连季言听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在傅栀面前笑得次数越来越多。
与他而言,傅栀就像是黑夜里的星星,光彩夺目,每一次的笑容都会让他感到心动不已,乱了心神。
再过不久,便是花灯节了,而现在街上也变得热闹了起来,熙熙攘攘,人头涌动。
于是傅栀打算出门一趟,买些针线想要给季言听绣一个荷包,在花灯节之时赠与他。
便就没让他出门陪同,而是和如絮二人出去了,想着好些日子未曾出来走走,也没有备马车,距离街上也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二人索性也就直接步行前去了。
走进一家成衣店,挑了些绣荷包要用到的针和线以及布料,就去付钱叫人包了起来。
如絮接过包好的针线布料之后,傅栀觉得还可以再逛逛,毕竟现在还早得很。
出了成衣店之后,傅栀和如絮在个个小摊贩都停留了一会,因着花灯节就要到了,所以有很多摊贩开始制作花灯售卖,各式各样的都有,傅栀看了一圈还没看见喜欢的,但却买了一些吃食,手里拿着方便吃的,如絮还提着一些,逛得好不亦乐乎。
最后进了一家卖胭脂水粉的店铺,毕竟,爱美是每个女子的天性。
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叫人直接看花了眼,更是充斥着各种水粉的香味。
傅栀将手里未吃完的糖炒栗子递给如絮接着,刚要拿起一款胭脂,手已经伸了过去,只差一指的距离便可拿到, 不料,却是被人抢先了一步。
傅栀微微蹙眉,抬头看向手的主人。还未出声,便听见该女子很是目中无人地说道,
“这盒胭脂,本小姐看上了。”
说完还得意的看向傅栀。
“哦,是吗?那便让给赵小姐好了。”
该女子是镇国公之女,赵浅素。赵国公老来得女,因此对于这个女儿很是溺爱,只是一日积一日的宠溺倒是将人惯得没有了出门在外本该有的礼仪。如 今已是十六的年纪,也不曾有婚配,大家都禁不住她这闹腾又蛮横的性子,即便是镇国公地位如此之高的父亲也不能吸引上门提亲之人。
见此,傅栀本抱着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自己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压下心中不悦,转向其他胭脂,奈何这人却不死心。
在傅栀拿起了另一盒胭脂之时,赵浅素依旧会比她抢先一步拿走,傅栀看向她,她却回应她一个“你能拿我怎样的眼神”。
事不过三,就当她小不懂事。可是接下来的那一盒她也依旧抢了过去,傅栀怒了,冷声道,
“赵小姐这是何意?”
“怎么,本小姐想拿就拿,你还不让吗?”
“并非不让,只是赵小姐懂不懂得先来后到的道理。”
“可是我先拿到的,你又如何?”
“赵小姐明知那是我先看上的,一而再再而三从我手下抢过,所谓何意?”
“可是,它有标明是你的吗?”
“你太过分了,这明明就是我家夫人先看上的。”
听到赵浅素这般无礼的话语,傅栀身旁的如絮已经忍不住为傅栀讨一个公道。
“你一个婢女插什么嘴,轮得到你跟本小姐讲话吗?”
傅栀伸手讲上前一步的如絮拉往身后,毫不怯场的说道,
“那赵小姐又有何什资格说教我的人?”
不得不说,赵浅素这一脸没有嚣张的模样,让傅栀感到很生气,可骨子里的教养不允许她同她一样无理取闹。
“看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有当王妃的风度,还要为了这点小事与本小姐斤斤计较,连自己的下人都管不住。”
她简直颠倒黑白!
“哦?我没有那你有吗?赵小姐。”
“呵,要不是当初皇上下旨,你以为就凭你也可以当上王妃吗?”
说到此处,赵浅素像是想起了什么让她极为生气的事情,本就蛮横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怒气,显得整个人好不无礼。
听到这,傅栀笑了。
“哦?可和王爷成亲的就是我傅栀,你当如何。”
傅栀轻轻挑眉,这一场争斗,她赢定了。
“你别得意,你以为王爷会喜欢你吗?当初这么大年纪还未嫁人,都没人看得上你。”
“赵小姐真是说笑了,可王爷他就是看得上我呢。再说,王爷若不喜欢我,难道还喜欢赵小姐不成?”
与赵浅素的骄躁与无理相比,傅栀的坦然显得更为风度不少。二人如此激烈的吵闹惹得店中许多姑娘都朝这边看来,就连外边都围了一圈人。
也有了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赵小姐素来不讲道理,王妃今日遇见她算是倒了大霉。”
“我看未必,你看王妃这不急不躁的风度,与赵小姐急得要跳墙一比,我觉得王妃略胜一筹。”
“你们没注意到赵小姐说什么吗?她话里的意思竟然有点喜欢王爷的意思。”
“那王妃听到居然不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啊,王爷又不喜欢赵小姐。”
“说的也是啊。”
听着众人低声讨论的话语,赵浅素更是生气,对着傅栀就说道,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看你出来就带着一个婢女,这个寒酸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多不受王爷待见。”
“赵小姐这话可真有趣,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般,出个门非得带上十个八个吗?”
“那叫排面,你个无知的女人懂什么。”
“那我的确是不懂了,不过,赵小姐,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始终都不是你的,就莫要痴心妄想了。”
“你说谁痴心妄想了,王爷又不喜欢你,到底是谁在痴心妄想。”
“赵小姐一口一个王爷不喜欢我,怎得,你是住在王爷府不成?这么清楚肯定?”
“你看你出门王爷都没有与你一同出门,这不就摆明了吗?”
“我与赵小姐当真是鸡同鸭讲。”
“你说谁鸭子呢,你才是鸭子。”
听到赵浅素这句回应,围观的不少读书之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小姐与其在这和我争论,不如先多读点书。”
“傅栀,你也就运气好了点能嫁给王爷,要不是那道圣旨,你得意什么?”
“可我就是嫁给了王爷,你当如何?”
对付赵浅素这般说话不过脑子的人,最好的办法便是一针见血,她最气愤什么,便越是要说这件令她气愤的事情。
不仅可以在气势上赢了她,在事实上也可以。
“而且,不劳赵小姐费心,王爷他,甚是心悦于我。”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事实如此,赵小姐不必自欺欺人。还有啊,再怎么样,我就是成为了王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岂有此理。”
“好了,如絮,走,回府罢。”
“你给我站住,给我回来!”
傅栀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淡定自若地语气里带着一丝轻快,走出了这家胭脂阁,只留下一脸气愤,双眼微瞪的赵浅素在店里跺了跺脚。
将赵浅素说的那些甚是无礼的话一一回应之后,只觉身心畅快,就连回府的步伐都轻盈了许多。
和如絮说着话的时候也是笑靥如花,此刻也只想快点回府见到季言听,这出来了这么久,竟是有点想念了他。回到王府中后,让如絮讲针线以及肯定荷包放在了房中。
问过月九,季言听身在何处,对方说王爷进宫去了还未回来,傅栀无奈,只好回到房中开始了绣她的荷包。
她选的是银白色的布料,季言听日常穿的衣服都是偏浅色系的,因此也选了个和他衣服相搭的颜色。
外人不知,这傅栀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是上等,然而,这女红确实不过关的。
幼时学着女红之时,自从被针扎过数次,说什么也不肯学了,只学进了些皮毛。傅夫人多次劝说未果,也就依着她了,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
如今倒是为了季言听重新拿起了针线,真是勇气可嘉啊,就连如絮也忍不住打趣傅栀,
“小姐对王爷可真是上心,明明不爱针线活,现在啊,为了王爷都要忍不住再拿起来呢。”
“如絮,你就会取笑我,等哪天我寻个好人家把你给嫁出去你信不信。”
“诶,小姐,我说笑着呢,你别当着啊。如絮才不嫁人呢,要一辈子都陪在小姐身旁,服侍小姐。”
“你这丫头。”
傅栀说到底也只是轻点了下如絮的额头,若说嫁人,她也是不舍的,不过若是如絮自己寻得良人,她也会成全的。
傅栀看着这手中的针线,只觉头大,但这并不妨碍内心的斗志满满。花灯节都有着女子赠送心上人信物的习俗,虽然自己已是季言听的妻子,但还是想要亲手缝制一个荷包给他。
思及此,便动手一针一线缝了起来,就如以前一般,被针扎了不知多少次,葱白玉指上都明显可见几个小红点,看着都疼。
傅栀用完晚膳无事可做,季言听也还没有回来,便叫人热着饭菜,以免他回来之后吃不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然后自己便回房继续绣着那个小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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