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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回
时逢夏末秋初,漫山遍野的绿意只待换上黄装,大片良田等着丰收。朝廷对外打了胜仗,连同着整个京城喜气洋洋,让本来繁荣的都城更添华光。
虽然已经立秋,但未到中秋,“秋老虎”依旧厉害的很,晚上凉意重,但白天太阳下甚是烤人。所以京城很多甫人们或王公贵族都会制备自家的画舫小舟只类,炎热时泛舟西山湖上,消暑又惬意。
西山湖大部分在京城内,与皇宫御花园的池塘相通,因此也叫做“圣水湖”。虽然在北方,但一到夏天湖上也会开出人工播种的莲花,加上水中嬉闹的家禽,岸边的杨柳依依,景色也颇为可爱。到了冬天,湖上结了厚厚的冰,便有人在上面破冰钓鱼,所以这“圣水”西山湖上从来都不缺乏人迹。
“吟月,你不热么?这天气…..热煞我也!呼!日后我定不呆这里,去南方养养去!”西山湖上的一个精致画舫内,坐着两位公子,其中一位不耐地与另一位说。
“严兄,心静自然凉嘛。这画舫四面是窗,凉风徐徐,静下来就凉快了。”秋吟月一边摇着手中的折扇,一边笑着对严子央说。
“呵,严某粗人一个,可没有秋大人的涵养……”
秋吟月与严子央说话间,一个女子从画舫外婷婷入内,身后还跟这拿了食盒的丫鬟。“这天气确实热人,秋公子、子央,来喝冰酸梅汤消消署,下人刚上岸从陈记的铺子里买来的,冰着呢。”说着将丫鬟放在桌上的食盒打开,剩了碗冰酸梅汤,递给秋吟月:“秋公子,给。”
“哦,多谢严姑娘,今日叨扰了,麻烦姑娘了。”秋吟月起身接过汤,彬彬有礼地道谢。这进来的女子正是严府的小姐,严子央的嫡亲姐姐,严子霜。
话说严子霜十六岁就嫁给了福州巡抚,但婚后不到四年那福州巡抚便染了热病一命归天,自那严子霜就做了少寡妇,严相怜自己的女儿膝下无子女,在福州婆家无所依托,一年前便找了个借口将她接回了京城,指日再许个好人家。
“不用,我弟弟老是缠着秋公子,怕是烦扰了秋公子,是我该谢谢秋公子迁就他。”严子霜说着脸有些红,不知是羞是热地挡了挡脸。
“我哪有,分明是你偏心,连个冰汤都先想着给秋、公、子。”严子央突然从旁边蹦了出来,还故意在说“秋公子”三个字的时候模仿着姐姐的口气,一下子把严子霜的脸闹的更红了。
“你……”严子霜瞪了自己弟弟一眼,气极。“秋公子你别介意,他就是这样糊里糊涂,你们玩,我先回府看看爹回来没。”像秋吟月做了个福,严子霜又白了自家弟弟一眼,才红着脸转身里开。
“那严小姐走好!”秋吟月也回了一礼。
“嘿!我姐都走没影了,别看了!”严子央拍了拍兄弟,一脸奸笑地在秋吟月耳朵边吼了一声。
秋吟月从小就知道自己爹娘生他的时候准备要个女孩,小时候他为了这件事心中颇不是滋味,而今天看见严子央的姐姐,倒是有些羡慕,希望自己家也有个姐姐或妹妹。他这厢正这样想着,却忽然听到严子央在他耳边平地一声雷的给他“喊魂”,着实吓了一大跳。瞪着严子央也没反映过来。
“我说,吟月,秋大人,秋公子,秋老弟……你是不是对我姐见色起意了?”严子央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看着秋吟月道。
“你胡说什么?”秋吟月笑着一把掀开挡在眼前的严子央,端着冰梅汤在窗边坐下。
“谁胡说了,我看我姐对你也是不一般,以前我问他借这画舫的时候理也不理我,说我要弄坏她的画舫,昨日我说借到画舫就请你来玩,她一下就答应下来了,刚才还亲自来送汤于你。我看很有问题诶……”
“这画舫是我一个人坐了么?这汤是我一个人喝了么?你不都有占了一大半?休要乱说,坏了你姐的名声。”秋吟月无奈。
“怎么平时没发现你这么正经……热死我了!”严子央悻悻地放下受里的汤碗。也不理秋吟月,自顾走出船仓凉快去了。画舫一面向阳,一面背阴,比起里头,在背阴的那面风反而挺大。严子央在外面吹了一会儿,却发现接近傍晚小虫子实在多得不成,便又起身回了画舫。见秋吟月仍然在窗边摇着扇子“故作深沉”,便走上一步抢过他的扇子,很没造型地扇了几下后又被秋吟月劈手夺了回去。
“想什么呐?”
“姑娘。”秋吟月笑笑回答。
“要不我叫小书去把我接请过来?”严子央笑得一脸得意。
“去你的!”秋吟月嗤之以鼻。
“你莫不是真有什么心上人了吧?谁不久前还假装潇洒地说‘天下姑娘皆上心’的?”严子央毫不留情的对其打击。
秋吟月笑笑也没多辩驳。本来也只是玩笑而已,自己哪来的心上人。把头转去看外头的湖面,却是真的想到了一个姑娘。笑着把帽子递还给他,回头看过他一眼的那个姑娘。眼神很像眼前平静的水面……
见秋吟月呆愣住了,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方向,严央随便往窗外瞟了一眼,却被一道精致吸引住了眼球:“好豪华的船!”
秋吟月闻言回过神来,朝严子央指的方向看去。确实,对面的游船华丽无比,红墙金瓦,珠帘卷玉,一看便知道这画舫的主人非福即官,来头定然不小。
“这般华丽的画舫,不知道里面藏着怎样的佳人,呵呵。”
秋吟月闻眼,很是鄙视严子央一脸的色相,哼唧了声:“你怎知道是佳人,说不定和我们一样是公子呢?”
“肯定是个姑娘,本少爷的判断什么时候错过?”严子央一脸的胸有成竹,却看见秋吟月一脸的讪笑。顿时不爽起来,随即奸诈一笑:“做哥哥的现在就告诉秋老弟里面到底是姑娘还是公子。”秋吟月不解地回头,但为时已晚……
只见严子央超对面的画舫大吼一声:“嘿~对面船舫里头的姑娘,,这边的秋公子有意一会啊,不知姑娘是否介意~”秋吟月连忙扑了过去,狠狠揍了严子央几拳,打得严子央嗷嗷直叫。再抬头时便看见对面画舫的窗已经被人打开,里头的女子大概是看见他们两个打闹,正低头捂嘴地轻笑。秋吟月看见一愣,那女子身上的衣服分明是宫里的宫女服,难道这船是皇宫里来的,怪不得如此气派。
“看吧,我说有姑娘的,快啊,人家听到的可是你秋公子的名号。”其实严子央刚才在外面凉快的时候就看见对面的画舫里有女子出入,只是他鲜少入宫,一时没有辨认出来宫女服。再加上刚才为了严子霜的事情被秋吟月说得有些堵,便想回来逗逗他。
“还说,你看那女子的衣服,分明是宫里的丫鬟,你可给我闯祸了,万一是皇帝老子的妃子出来游湖,莫名其妙地被你这样一喊,倒成了我调戏了,还有活路么,哼!”秋吟月此时确实有点着急,他虽然自命潇洒,但还不想英年早逝。
秋吟月说的严子央也有三分怕意,心道开个玩笑而已,可别真把哥们给害了,“啊!这可如何是好,糟糕!看那丫鬟,可是回头找她主子了?”严子央看着对面的画舫说。
“你……”秋吟月瞪了严子央两眼,刚想说“你可把我害死了”,却在看见出现在窗户口的人后自动闭上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吟月,出来了,出来了……怎么办?她是个什么妃子?你进宫的时候见过她么?得不得皇上宠?要是宠妃的话我们是不是死定了?……咦?她对这边笑了,你们认识?”严子央连珠炮似的发问,秋吟月也没听进去,出本能地也超对面窗口的人微笑了一下。
其实基本上连认识都算不上,但此时此刻秋吟月觉得两个人一定早就认识了。
(第四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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