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今天没有什么新闻

　　衣柜在一个小时内已经打开又关上了五六次，这个沉重又昂贵的衣柜的主人正在焦虑而烦恼地从里面不断翻找着，试图找出一件适合的、令她满意的衣服。

　　她的脸颊上的刺痒感觉已经慢慢消去了，可在心烦意乱的时刻，她还是会不自觉地挠着自己的皮肤。“我找不到！合适的！衣服！”最后，她崩溃地大喊一声，“为什么没有一件是我能穿出门的？”

　　今天早上，她花了二十分钟心血来潮试图给自己编一个小小的辫子作为新造型，她在想，或许新造型能让她心情变好一些，但是她没有想到抬着手臂会那么酸疼，也没有想到打理自己的头发会那么麻烦，总之，她拿着梳子一遍一遍，梳开头发因为扭成不适合它们的形状而打的结，扯得头皮发麻，心情也不断变糟，于是决定放下头发去找今天的衣服。

　　天气已经很冷了，但是她没有找到一件合她心意又合这鬼天气的衣服，一开始她想干脆去他的，随便找一件算了，可是想到今天她要做的事情又忍下了不耐烦，将衣柜里那些衣服全拿出来一件一件试。
　　她原本要主动去找提姆·德雷克，那个已经好几天没有和她说话的家伙，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是真的想不通他突然疏远她的原因，难道是因为他突然厌烦了和她一起行动吗？难道是因为他觉得她是一个没有经验、莽撞又愚蠢的家伙，才会不小心被小丑抓走，或许他觉得和她在一起行动还不如自己单独行动来得好？如果他能够主动找到她，然后告诉她这回事，说不定她还能更好地接受他的态度一点。如果他能够主动告诉她他不想见她，说不定她就不会这样不死心地去找他了。

　　一直到了中午她都没有找到好看的衣服，于是她随便穿上了些什么，垂头丧气地出门了。

　　路边巨大的广告牌在放着什么公益广告，向人们宣传些什么哥谭过去的荣耀和安宁：“但我们的城市曾经有过美好的时光。曾几何时，他们代表着的就是人们生活着的现实。这一切绝对不是人为捏造的。我们不相信，没有哪一代人见过这一切之后就死掉了……”

　　欧蒂丽娅冷眼瞟着那个广告牌，心里暗暗地想，或许那些见识过哥谭美好的曾经的人，正是将哥谭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然后某一天遭到了报应，真的集体死掉了也说不定。大都市里暗自发生的所有事，生与死的快节奏，好的或是坏的，向人们展示的不仅仅是毫无生气的美国梦，还有人们是如何在夹缝中生存，如何找到居民和城市的平衡，哪怕这样的平衡时时倾斜向更糟糕的那一方，好歹人们已经适应了这样糟糕的城市和城市里居住着的坏透了的人，这个时候，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蹦了出来，一个试图用这种毫无想象力的露天表演唤醒人们的灵魂，一个试图用凡人之躯对抗一座城市的倾轧。

　　收回自己的目光后，她才注意到广告牌旁边新修成的建筑原来是一座图书馆，她记起来提姆之前在忙着的事情，将那座报废的剧院重新翻修，彼时她还不清楚翻修之后会变成什么建筑，现在看来是变成了图书馆。她迎着吹过来的风，眯起眼睛考虑了一下，迈进了图书馆里。

　　不想去找提姆·德雷克了。他根本就是一个大混蛋。

　　图书馆内有一股很好闻的新书的味道，四处可见三三两两的年轻大学生捧着本书坐在对着阳光那一面的飘窗上阅读，室内安静极了，好像一头扎进了水里一样，窗外的喧闹声统统消失在身后。

　　她在书架的角落找到一本放有书签的《漂亮冤家》，于是坐在一位老人对面认认真真看起来。出于对一位这样年纪还有闲心在图书馆阅读的老人的好奇心，她在翻开第二面的时候悄悄抬起眼打量了一下那位看上去干巴巴的老人，他的白发之间还夹杂着一些零星的黑色，但是脸上的皱纹已经充分暴露了他的真实年龄，他的身边摆着一根红木拐杖，欧蒂丽娅的注意力又被那根拐杖吸引了过去，在她没有看向那个老人的时候，那个老人将目光从自己手中书本上移开，落在了她的脸上，然后又在欧蒂回过神来之前看向自己的书本，仿佛他之前专注的注视只是一个好奇心引起的错觉。

　　他们两个安静地各自拿着书阅读了仅仅二十分钟，欧蒂丽娅就感觉到有人在向她走来。“呃，你好。”是个年轻的红头发男孩，他的脸几乎快要红透了，欧蒂丽娅看见他的身后还有两个关注着这边的、头挨着头傻笑的年轻小伙子。“怎么？”她并不是很想和他搭话。“我想请你看一杯书……不是，我是说，喝一杯什么……那个，我的名字叫做安东尼。你叫什么名字？”“我在看的这本书的主角名字也叫安东尼。”欧蒂丽娅稍微起了一些兴趣，关上了书指了指封面。“真的？”她的话给了害羞的男孩一些勇气，他手足无措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的，你平时经常来这边看书吗？我和我的朋友们经常来这边。”说到这里，他停下话头给她指了指之前那两个男孩。“不常来。这座图书馆是新开的，不是吗？”她看向了那两个男孩，微笑着朝他们打了个招呼，他们的脸也变红了，兴奋地朝她挥手。

　　“是啊，听说是韦恩集团将那个剧院重新翻修了……是那个总裁，提姆·德雷克。”“哦。”欧蒂丽娅眨了眨眼，抛出了一个代表着“不感兴趣”的回复，但是安东尼显然没能抓住这个信号。“说出来你可能会不信……我之前和提姆是同班同学，一直到他辍学当上了大总裁为止，我们都是挺好的哥们。”

　　对面那个看书的老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合上了自己的书，拿起拐杖捂嘴走到了旁边去，看上去不是很舒服，欧蒂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和安东尼继续聊天。他正在看的那本书是《末代大亨》。又一本菲茨杰拉德。

　　“然后呢？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提姆很聪明，不能从他的成绩单来看，你要是能见到他，你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他是个和我们这些混日子的家伙不一样的人。”他板起脸，学了一个思考的表情，“别的男孩在打球泡妹的时候，他在上交他的计算机证书材料。当然，他不仅仅是个书呆子，他的体操也很厉害，拿过奖的那种，我之前就是和他在体操队认识的……”

　　安东尼在向她介绍他是如何和提姆·德雷克成为铁哥们的往事的时候，欧蒂丽娅的思绪几乎已经飞走了，他在向她描绘一个她从没见过的提姆，一个学院派的的聪明鬼，或许抱着炫耀和让她崇拜的心思更多，但这些信息也足以让她想象出曾经上学的提姆是一个怎样的人。

　　会不会和面前这个专心搭讪一个女孩的男孩一样，或许和旁边那些安静地过着自己生活的所有人一样？

　　安东尼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讪讪了摸了摸后脑勺，“所以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去喝一杯？”“喝一杯什么？”她不情愿地将注意力放回到他身上去，疑惑他为什么还不快一点离开。“鸡尾酒，之类的。我的朋友会调很棒的鸡尾酒，好几种混在一起的，劲很足，你会喜欢的……”“我不喝酒。”欧蒂丽娅眨了眨眼睛，“我喝汽水。”“噢。”男孩看上去更挫败了，回头看了他的同伴们一眼。“谢谢你的提议，或许之后我会联系你的。”欧蒂丽娅站起身示意他让开，男孩只好站起来笨手笨脚地让位。
　　“但是，我还没有给你我的联系方式……”他说出这句话时，欧蒂丽娅已经走开了。

　　她并不是真的要离开，只是不太想和那个男孩继续说话。她是来看书的，又不是来认识新朋友的，如果她想要认识新朋友就会去酒吧和其他地方，而不是来这儿……而且这个人长得又没有提姆好看，就想请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去喝酒，明摆着不是什么好人嘛。于是她等到安东尼失落地走开之后又默默回到位置上坐下，那个咳嗽的老人也回来了。

　　他用满是皱纹的手从脚边拿起了什么东西，又将它放在了桌子上。那是一瓶普通的姜汁汽水，常常能在屈臣氏里见到的那种。欧蒂丽娅看了那瓶汽水一眼，又低下脑袋看书。

　　一个小时内，他们两个谁也没再走动过，欧蒂丽娅顺手将书签插到自己在看的那一页，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家。今天虽然没能完成原先出门想做的事情，但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去找他了，可能心情并不会像现在这样愉快。

　　她准备离开时，那个老人叫住她了。“年轻女士……？”他的声音沙哑又温柔。“嗯，怎么了吗？”欧蒂丽娅还是很尊重老人家的，乖乖停在原地。“我的儿子给我多买了一瓶这个汽水，你想要吗？”她还没有喝过这种汽水呢，于是高高兴兴地接过来。“谢谢你，老人家。”她没有当场打开，适当的警惕心并不是坏事。“嗯。”老人用鼻子哼了一声，也站起来。欧蒂丽娅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乌木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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