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今天没有什么新闻

　　欧蒂丽娅没能睡多久就醒了。

　　她愣愣地睁开眼盯着外面的阳光，有些出神。被子是鹅绒的，带着衣物柔顺剂的香气，床垫也太软了点吧。她不自觉翻了个身，和门外的一双带着疑惑和鄙视的眼神对上了。

　　“我有时候在想……”达米安摊了摊手，“为什么真的会有人可以睡得像猪一样死，直到我遇见了你。”“我以为和我认识这回事是贯穿了你一生的伟大事迹。”欧蒂丽娅下意识地反唇相讥，翻身坐了起来，“现在什么时候？”

　　“七点四十五，还有五分钟德雷克就要出发去韦恩集团了，看样子他并不准备把你带上呢。”“太棒了，为什么我一点嘲讽的意味都没有接收到呢？难道是因为，我根本不在乎？”欧蒂丽娅很快凑到他面前，发狠劲捏了捏达米安软绵绵的脸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一起合作才能共赢，呆米。”“你完了。”达米安抽出了腰间的刀，在欧蒂丽娅跳上栏杆往下飞奔的时候冲了上去。

　　“你查到什么，乌布的住处找到没？”清早起来锻炼是欧蒂丽娅唯一不会排斥的事，她声东击西、见缝插针地冲到洗漱间去抓了牙刷和杯子又迎着达米安的追杀刷起牙来。“你又查到什么！”
　　“那可不够公平，我猜猜，你偷翻你老爹的电脑找到了他的资料吧？”

　　“这本就是应当属于我的资源。”他丝毫没有因为被点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脸红，“至少比起你什么都不知道要来的好。”

　　“知道什么？”提姆的声音在身前传来，一边刷牙满嘴泡沫一边回过头奔跑姿势清奇的欧蒂丽娅硬生生停住了脚步。“知道……对啊，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她保持若无其事刷牙的姿势，控制住自己的速度往一楼的盥洗室走，身后追杀的那个小子也因为有提姆在这里而不得不收敛一点。
　　“快一点，我们准备出发了。”提姆仰着头冲欧蒂大喊。
　　“几道了！”

　　在前往韦恩大厦的车上。
　　“提摩西，我可以叫你提姆吗？”
　　提姆把眼睛从自己的手机上移开，看了一眼那个趴在车窗上往外看的女孩一眼。“可以，大家都这么叫我。”
　　“提姆，你帮布鲁斯管理公司多久了？”“半年。”
　　“提姆，你有女朋友吗？”“……”
　　“那迪克呢？”“……不知道。”
　　“提姆，达米安来了你会嫉妒他是布鲁斯的亲儿子吗？”

　　提姆一开始还觉得出于礼貌要回应一下这个叽叽喳喳不停的少女忍者，但他实在是没有见过哪一个出身刺客联盟的人可以如此滔滔不绝，还是说她只是一个基因突变？提姆捂着脑袋深沉地思考着，耳边是欧蒂丽娅不算大声但一直不停的碎碎念。
　　“好了，欧蒂丽娅小姐，事情是这样的，你闭上嘴，我带你去韦恩集团，约好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

　　“……约好了。”欧蒂丽娅咧嘴笑了一下，不说话了。
　　提摩西·德雷克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安静文雅的人。就好像欧蒂丽娅一开始就认为的那样，他风度翩翩、绅士英俊，也许是因为他担任着韦恩集团总裁的位置的原因，他身上那股认真生活的意味比布鲁斯和迪克都要重，但这种生活气息却没法掩盖掉那种隐身于黑暗和血腥之中的秘密身份带来的阴沉。欧蒂丽娅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对自己在甚至与他素未谋面之前就知道了蝙蝠家的身份感到十分不适，这是他身上继承过来的来自蝙蝠侠的控制欲在作祟。或许哪天她能够在他的暗杀名单上找到自己？不对，蝙蝠侠和他的小弟们不杀人。

　　那就是，投入大牢的名单？欧蒂丽娅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希望她不会和这个穿着Brioni高级定制西服的男孩儿打起来，她不确定自己打不打得过他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她不希望自己在没有找到乌布，再顺藤摸瓜找出雷霄的藏身之地之前就被赶出哥谭。更何况，她现在身上穿着的可是某个她不知道牌子，但是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先生装在盒子里送过来的衣服，她不能这样糟蹋了漂亮衣服和潘尼沃斯先生的好意。

　　得到了十五分钟的美妙的安静之后，在手机上完成了对今日行程的安排和确定的提姆，终于舍得放下手机，摸了摸自己有些发胀的眉心。

　　那个女孩，欧蒂丽娅，真的安静下来了。她似乎对外面的景色很感兴趣，视线一直兴致勃勃地跟随着车流、移动的热狗摊和行人，是因为曾经从没有来过这样的城市吗？提姆在心中怀疑她这副样子是否全是摆出来给自己看的——用来降低防备之心，赢得好感和信任之类的，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他并不信任她。无论蝙蝠侠怎么样，夜翼怎么样，红罗宾不会信任这个女孩。

　　还有那个自称是布鲁斯亲生儿子的矮子，一大早就摆出那副臭脸在家里作威作福，目中无人，对阿福的态度也很不好……提姆并不觉得自己真的是因为嫉妒而看他不爽，总有那么些人是你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你们绝对相处不来的。

　　“先生，我们到了。”坐在前排的司机稍稍回过头告诉提姆。
　　“唔。”提姆和欧蒂丽娅一齐下了车。“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布鲁斯的小侄女，来韦恩集团只是为了展现你的有钱和无聊，除了必要时候不要和员工谈话，如果要谈话，你得表现出你是个目中无人的大小姐角色，可以做到吗？”他稍稍侧过身对欧蒂说。“Okey dokey.”她点点头，抬起了自己的脑袋。

　　于是欧蒂丽娅在进去时，抢在了提姆的前面，一进去就将装着自己手机和一些危险的小玩具的手提包丢给了站在门口接待的黑人门房，看似气冲冲地往里走。提姆一边惊讶于她入戏之快，一边哭笑不得地在她被保镖按住之前赶上她。

　　“对不起，小姐，没有职工卡你不能进去。”一个戴着黑墨镜、身高超过六英尺的保镖面色冷峻地拦住欧蒂丽娅，她尽职尽责地扮演着没脑子的漂亮花瓶，一撩自己的头发，抱着手臂：“拿开你的手，小心别蹭到我。”她之前说话一直都带着笑意，听上去声音也是柔软且不带有攻击性的，此时突然冷着声音说话居然还感觉有点那么回事。

　　“抱歉，派恩，这位小姐是布鲁斯的侄女，她是和我一起的，早上有点闹脾气。”提姆赶紧上去当和事佬。“对不起，sir。”名为派恩的保镖面无表情地退下，接下了欧蒂丽娅的一个白眼，放她又气冲冲地往前走。

　　“那个，罗利。”他在追上欧蒂丽娅之前对那个捧着昂贵手提包的门房叮嘱一句，“送到三十七楼来就好，麻烦你了。”
　　“演技不错。”他赶在电梯关闭之前冲进了电梯门，“学过？”“之前工作的特殊性，哈哈。”欧蒂丽娅一进电梯就已经绷不住了，露出了笑容，“我是不是看上去好欠打啊？”“确实，非常欠打。”提姆附和道，嘴角也带上了一点笑意。

　　“叮！”电梯到了，欧蒂丽娅转瞬间恢复了高贵冷艳的姿态，提前一步走出了电梯，提姆顺着她扮演一个照顾着养父侄女的好脾气总裁，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直到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好了，咖啡或茶，help yourself，旁边书架上有书，手机没电找外面的卡莱尔小姐，累了可以去外面休息室休息，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吵我。”提姆一走进办公室就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衫，室内暖气开得很足，他甚至稍微挽起了一点点衬衫袖子，露出了手臂纤长紧实的肌肉。他坐下来开始工作后便没有再说话。

　　从韦恩大厦的37楼往外望去几乎可以看到哥谭市东区这边的全景，欧蒂丽娅选了一本书，坐在窗边的沙发椅上看了起来，《夜色温柔》，她怎么也想不到提姆会是这种喜欢菲茨杰拉德的文艺青年，不过说实在的，她的确是一点也看不透他，提摩西这个人在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事的时候，是极其能伪装的。

　　不说他了，欧蒂丽娅并不是对他很感兴趣。说到兴趣，提姆·德雷克甚至比不上迪克要能引起她的好奇心，至少迪克友好又温和，而伟大的韦恩总裁却一直在暗暗地嫌弃她。室内好安静，除了摆在欧蒂丽娅旁边那个加湿器工作时发出的不甘寂寞的嗡嗡声，就只有他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和她翻书的声音。

　　似乎从到了哥谭来之后，她感受到的就全都是这种安静而美好的静谧，哪怕是在罗宾逊公园撞见了那个拿着木偶的小老头密谋着对蝙蝠侠不利的事情，她也觉得那个时候是安静的，不吵闹的，罗宾逊公园里的树伫立在冒着寒霜的冬夜中呈现出湿润的黑色，水库中平静的水面反射着冷冷的月光……也许这种情绪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她想要留在这里的愿望。

　　并不是说她在中东时候没感受过这种让人不由得放松警惕的静谧——她现在整个人都缩进了沙发里，毫无防备地侧身对着窗外，如果，只是说如果，有人想要狙击她，用不着瞄准十五分钟找到最合适的方位，他就能一击得逞——但是那些时候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她拿着这本书消磨掉了整个上午，期间提姆头也不抬地叫了一杯咖啡，她其实不知道他是否还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听他的语气像是在叫那个叫做“卡莱尔小姐”的秘书，但外面似乎没有应声，所以欧蒂丽娅只好放下书站起来，用咖啡机给他冲了一杯咖啡。

　　到了下午，有个秘书打扮的男人敲门进来喊他去开个会，欧蒂丽娅正好坐在两个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乐得清净自在，或许，她还能在这里补一下昨晚三个小时的睡眠……她将书合上，轻轻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好让自己有些酸胀的脖子舒适地枕在身下铺了带着长长的米白色羊毛流苏的沙发椅上。

　　“日后她回想起这天下午的几个小时，觉得那真算是相当愉快的时光——一段没有什么重大事件的时光，当时显得似乎只是一条连接过去和未来欢乐的纽带，而最终它却成了欢乐本身。” ——《夜色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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