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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莫名其妙的诅咒
在莉莉安中学每当提到蔷薇馆,学生们总会不期然的升起崇敬之情,正因为这份崇敬,很少有学生敢涉足于此,事实上,蔷薇馆只不过是一间建在莉莉安学院内庭的普通双层小洋房,同学们的这份崇敬完全是因为这里是蔷薇们处理学生会事务的地方,是蔷薇们汇聚的场所。
此刻蔷薇馆中工作告一段落的三位蔷薇以及各自的花蕾们正享用着茶点稍作小憩。
轻轻的端起小巧的瓷杯,碧君小小的啜饮了一口红茶。闭上眼睛,细细玩味着那滑过味蕾的温润,以及随着呼吸而回味出的余香。
“瞳子大人泡的茶真香呢!”品玩半晌,睁开眼睛的碧君由衷的赞叹道。
碧君并不太懂茶道,以前所喝的红茶也都是袋装冲泡即饮的那种,今天是她第一次品尝到用茶叶蒸煮出的红茶,瞳子用她那优雅的动作表演了泡茶的全套步骤,用专用的茶壶淬洗上好的红茶茶叶,香气洋溢着整个蔷薇馆。
瞳子比碧君高了一届,是碧君这几天在蔷薇馆中认识的前辈,上学期末与红蔷薇福沢祐巳缔结了姐妹的约定,成了红蔷薇的花蕾。在不熟悉的人看来瞳子的性格似乎有些另类,虽然举止中有着大小姐的优雅,却隐隐带着一丝张扬的感觉,与身为姐姐的祐巳那总是把心事写在脸上的的性情不同,瞳子总是将心事埋在心灵深处不愿意与人分担,正因如此,瞳子与祐巳的姐妹之约缔结地可谓一波三折,不过现在看来两人还是相处得很不错,祐巳真心的将瞳子看做妹妹爱护,瞳子也全心全意的信任着她的姐姐大人。
虽然碧君和瞳子同样是蔷薇的花蕾,但年级确实比瞳子小了一届,在称呼学姐时必须在其名字后缀上“大人”这是莉莉安的风俗,虽然刚开始有些不适应,不过一段时间以后碧君也自然而然的习惯了这传统。
对于碧君的夸奖,瞳子很不客气的接受了,其实直到去年为止蔷薇馆的泡茶工作一直是祐巳承担的,而如今却成了瞳子的工作,祐巳之所以放手不再泡茶自然不是因为什么红蔷薇的尊严,更不是欺负小辈,而是瞳子泡茶的功夫确实比身为姐姐的祐巳以及蔷薇馆其他的成员都要高明得多。
“不过,比起红茶,碧君带来的糕点味道更是美味呢!”由乃开口道,众人面前都各自放着一份碧君带来的小巧的蛋糕。
由乃用勺子轻轻勺起一小口蛋糕,带着陶醉的神情在口中细细品味了良久,“第一次吃到呢,这么美味的蛋糕!”
“确实很可口呢”一旁的志摩子也开口赞同道“是新威尼斯买的吗?上次去威尼斯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好的店……”
“不是买的,是我自己做的。”
“骗……骗人!” 祐巳很是没有仪态的瞪大眼睛,其他人也不比她好多少,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也难怪如此,毕竟那一块块外表精致可人,味道更是香甜松软的蛋糕,怎么看都是出自精品蛋糕店的大师之手。
当然,毫无疑问事实上蛋糕都只是碧君用魔法变出来的,然而看着大家拿吃惊的表情还是很好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喝完杯中的红茶碧君看向了墙上的挂钟,恰好整点的钟声响了起来。
“啊拉,已经五点了呢!你先走吧碧君。”
虽然除了校车这边也有其他直达新威尼斯的穿梭舰,然而那每两小时一班的发车频率使得碧君不得不乖乖的赶校车上学放学。
“嗯,我走了姐姐大人,下周见!”碧君说着整理了一下手提式书包“剩下的申请表我带回去完成,下周带来,”
“辛苦你了!”
在莉莉安每天乘坐校车来学校的学生并不在少数。
离出发还有十多分钟时间,穿梭舰上已经坐了不少的学生。将包牢牢固定在行李架上,碧君一如往常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整个身体陷入了柔软的座舱中。随手戴起座位旁放着的耳机,听着那轻柔的音乐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下来。事实上碧君并不喜欢乘坐穿梭舰的感觉,即使已经乘坐了好几次,但依然有些受不了穿梭舰起航时那加速的感觉。
“舱门已经关闭,各位乘客,本次穿梭舰即将起航,请坐在各自的座舱中系好安全装置,为了您的安全,穿梭舰航行时严禁解除安全装置……”
直到这舰舱的喇叭声音响起,碧君才愕然发现自己竟然听着音乐不知不觉睡着了,系上安全装置,将身体固定在座舱中,碧君闭上眼睛静等起航。片刻,在一阵提示铃后穿梭舰开动了。那是如同乘坐过山车一般的感觉,但不同于过山车只是瞬间的刺激,穿梭舰的加速过程要持续很长时间。
从那密闭的舷窗口向外望去,碧空中的白云很快的往身后飞驰而去,那泛着微波的海面更是在穿梭舰超过声音的速度下化作一片模糊地蓝色光影。穿梭舰有自己的专用航道,不说那行驶路线上出现障碍物会发生的危险,单单是那超音速航行摩擦空气所形成的音爆和巨大气流就足以对周围数海里的范围内造成毁灭性的威胁,在这片海域内是严禁其他船只航行的,所以在穿梭舰行驶中透过窗能看到的只有空无一物的大海。乘坐飞机或许还能观赏云海解闷,坐在穿梭舰能中看到的却只有一片让人很快视觉疲劳的一成不变的模糊光影。碧君很快对窗外的景色失去了兴趣,随手拉下了挡光的遮阳板。努力忽略那压迫着身体很不舒服的加速度,她将心神沉浸在耳机中传来的轻柔音乐中。
一路停靠了四五站,半个多小时后穿梭舰终于在圣马可广场靠了岸。
轻轻松了口气,碧君理了理有些微皱的裙摆,从固定架上取下提包走下了穿梭舰。
已是日落时分,秋日的夕阳早早的将半个身子投进了海平面。原本微凉的海风在茜红色的霞光中也仿佛透出了几分暖意,更夹着一丝街边的面包房中传来的奶油香气。这这奶香味的海风一吹,碧君原本上了一天学有些急切的归家之情也随之淡去了不少,她忽然生出了想要逛街的心思。虽然感觉有些对不起在家中等着自己的祖母、安娜和艾丽西亚,碧君还是怀着些许孩子气的叛逆之情放慢了脚步,走向街边的橱窗。
圣马可广场是威尼斯的第二大商业中心,街边商店林立,主要经营各种流行衣饰、各类零嘴小吃,正是女孩子逛街的最好去处。
突然,正流连于琳琅商品的碧君忽然心中一动。所谓的第六感直觉其实大多是来源于大脑对五感所搜集的信息作出分析判断,无意识的对下一刻将要发生的情况进行的预测,大脑反应能力极强的碧君第六感自然也特别发达,然而,这次发达的第六感也没能救到她,在她预知到危机身体作出反应的前一刻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向自己袭来,直将她撞退了四五步,身体撞上了街边的行道树,包更是飞出了十多米。剧痛从肩膀处传来,虽然还不至于骨折,但碧君敢肯定自己肩膀一定青紫了大片,不过也幸好着力点是肩膀,如果那么大的力量撞上的是脑袋的话,落下个脑震荡都是轻的。
看向撞上自己后也倒在一边的罪魁祸首,那是一个长的颇为清秀的男生,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学生装,给人斯斯文文的感觉,很难想象刚才横冲直撞的人就是他。
男子并没有立刻看向倒在地上的碧君,而是慌张的看着身后,仿佛有什么人在追着他一样。片刻后,男生似乎确定了什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被他撞在地上的碧君。
“没事吧,小妹妹!”他爬起来很是歉意的来到碧君身边。
“好痛啦!”碧君卷起袖子,胳膊上果然青了一大片,印在白嫩的手臂上的青紫色斑痕格外触目惊心。
“对不起、对不起……”男子笨手笨脚的不知该做些什么,显然很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想了半晌,他凑向碧君受伤的胳膊,用力的吹了几口气,“……呼呼~~痛痛飞掉~~痛痛飞掉~~”
碧君很是黑线的看着男子幼稚的表演,“你不会把我当笨蛋吧?”
“嘎~~”碧君的话让男子僵立在当场。
没有理会男子,碧君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仔细的感觉了一下身体,还好,除了手臂其他并没有什么问题。
好久男子才恢复过来,看到碧君要去捡包,赶紧两步跑过去替碧君将包捡了回来。
“我……那个……”
“算了啦,我没事”看对方支支唔唔的样子,知道他是不会哄人的老实人,碧君也不想再为难对方。
“呼”知道碧君原谅了自己,男子这才松了口气“实在对不起,我的名字是四月一日,四月一日君寻,小妹妹呢?”
“七月十五碧君”
“小妹妹姓七月十五?骗人的吧?”四月一日很是不敢相信的问道。
“恩,是骗人的。”
“哈?”碧君理直气壮骗人的样子让君寻一时反应不过来,呆愣了片刻。
“可是大哥哥也是骗人的嘛,哪会有人姓四月一日的?一听就知道是假名嘛~~”
“才不是假名!真对不起呢,我姓这么奇怪的姓!”自己的名字让人质疑使得四月一日很是生气。
“唔~~”碧君疑狐的盯着四月一日,半晌才很是不确定的问道“哥哥不会真的叫四月一日吧?”
“当然!”
“哈哈~~抱歉~~”碧君尴尬的笑了笑,“可是大哥哥的名字真的很奇怪嘛,我的名字是林碧君。”
“原……”四月一日刚想说什么,忽然一脸惊恐得看着碧君的身后。
“怎么了,四月一日哥哥?”碧君奇怪得看着一脸惊容的四月一日,顺着他视线的方向向后望去,下一刻,她看到了这辈子最恐怖的一幕。
那是如泥浆般的一团黑雾,,就如同传说中的史莱姆一般不同变换着身体的形状,这完全无法称为生物的诡异物体整个散发着不详的气息,那是阴寒地被称为诅咒也不为过的能够挑起人类一切不良情绪的气息。然而奇怪的是街上往来的人群对此却完全视而不见,仿佛只有碧君和四月一日两人才能看见这怪物的存在。
“快跑!”四月一日一把抓起尚没回过神的碧君,撒腿向前跑去。
不用四月一日再提醒,碧君此时也顾不了肩膀的疼痛了,慌不择路的跟着君寻拼命的逃跑。“泥浆团”似乎盯准了两人,明明没有双腿飘得却是飞快,一刻不停的向两人追来。
不知跑了多久,内心的恐惧不停的冲击着碧君的心房,此刻这份恐惧却是带来的无穷的动力,运动量早已超过了平时的极限,身体却依然不由自主的向前奔跑。
“呼~~没事了!”四月一日忽然停下了脚步。
听了四月一日的话,碧君忽然如同熄了火一般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整个人瘫坐在一片草坪上。这时她才感觉到剧烈的呼吸引起的肺部撕裂般的疼痛,汗水已经是将身上的校服完全浸透了。
许久之后碧君才平复了呼吸,身体又酸又麻,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身体,只能任由身体坐在草坪上。心中的恐惧渐渐消去,碧君环顾四周,她这才发现自己身在一座庭院之中,很明显是别人的私宅,木制的房屋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四月一日哥哥,这里是你家吗?”碧君看向旁边同时也在平顺呼吸的四月一日问道。
“不是,是我打工的地方。”
“打工?”四月一日的话让碧君再次仔细的观察起这个庭院,修剪的很整齐的草坪,绿油油的,并没有因为秋天的到来而枯黄,普通的木质小屋——虽然造型有些奇特,除此之外怎么看都只是一间普通的民宅。
“在别人家里打工?难道四月一日哥哥做保姆吗?”碧君颇是难以置信的问道,然而没等四月一日回答,主屋的木门被拉开了。
“欢迎回来,四月一日君!”
“四月一日君,欢迎回来!”
说话的是从屋里走出的两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五官精致的如洋娃娃一般,但一眼望去最引人注意的却是她们的头发,两人都是长过腰际的卷发,然而发色却完全不同,一个是清新的淡蓝色,一个是温暖的粉红色。
不知为何,这两个小女孩却给碧君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就如……玩偶一般,但随后碧君笑了笑自己的多心,将之抛到脑后,又不是蔷薇少女,世上哪有那么多拥有生命的玩偶……
“啊啦,四月一日君带了客人呢,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客人!”
或许是自己眼花了,刚刚才从主屋走出的两位少女在下一刻却已经出现在碧君身前,那十多步的距离就仿佛消失了一般,却没有任何突兀的感觉,就像本该如此一般。两个女孩也不理会碧君的意见,一个推一个拉就将碧君往屋里拽。
“欢迎光临,这里是能够实现愿望的商店。”在碧君踏入主屋的一刻,一个慵懒中带着妖娆却十分好听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她半躺在一张贵妃躺椅上,黛黑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身上,几缕发丝如涓流般流淌到地板。那细腻白皙如同白瓷般的肌肤、盈盈一握如水蛇般的细腰,让同为女性的碧君也一时看得晃了神。
女子正用一支一看便知颇为名贵的烟杆吸着水烟,原本不太文明的举动在她做来却带着几分别样的诱惑。,那飘渺的烟雾朦胧了女子的面容,使得在绝美中更添了神秘。
半晌碧君才回过神“你……你好,我是林碧君,那个……我是四月一日哥哥带来的,并不是想买什么东西……”
“这是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商店”不理会碧君的话,女子继续说道“只有拥有愿望的人才能走进这家店,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那么小妹妹,你有什么样的心愿呢?”
“啊咧?”女子的话让碧君有些耳熟,仿佛在什么地方听过一般。
这个世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那曾经试图忘记的诡异夜晚再次浮现出碧君的脑海。
“你……你是侑子小姐?!”碧君几乎是惊叫道,人也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
“啊拉,是熟客吗?可是没有印象呢!我是壹原侑子,小妹妹,你有什么心愿想要完成呢?”
防备的盯了侑子几分钟,或许是美丽的面容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侑子的样子让碧君很难生出提防之心,“那个,我刚才说了啦,我是四月一日哥哥带来的,并没有什么心愿想要完成呢。而且,所谓的心愿、梦想什么的,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完成才有意义不是吗?才不是什么商店就能买来的呢。”
“啊拉~~”侑子带着惊讶中夹杂着玩味的神秘微笑盯着碧君看了一会了,“没有想要完成的愿望却来到了这里吗?很有意思呢!”
“侑子小姐,碧君说的是真的啦,她并不是客人呢。”在一旁一直没做声的四月一日开口道“刚才在路上我们又遇到了那些东西,所以我就带着碧君一起逃到这里来了,所以说碧君并不是有想要完成的愿望才来的。”
“你们一起遇到的?这么说来小妹妹也能看到那些怨念体?”
“怨念体?”碧君先是一愣,然后意识到侑子说的怨念体就是那恐怖的泥浆团了,她点点头很是后怕的说道“今天第一次看到呢,那些究竟是什么啊?”
“住在这个世界的并非只有人类,并非只存在人类所知的那些。所以呢,有时也有能遇到那些东西的人类。”带着些许严肃的表情侑子说着闭上眼睛,然而随后却露出了笑脸,说出了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四月一日君,我要喝清酒!”
对于侑子阴晴不定的表情四月一日却没有丝毫意外,他早就清楚了侑子的性格。“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晚饭,晚饭的时候再喝吧”
“我不要,人家就要现在喝”侑子不依不饶,刚才那女神般的气质荡然无存,现在的她就像赌气的小孩子一般。
“莫可拿也要!莫可拿也要!”这时不知从何处蹦出了一只谜样生物,漆黑的皮毛,大大的耳朵,样子完全不像地球生物——当然,火星也没有这样的生物。
“会说话的毛绒玩具?”碧君很不确信的问道。
“莫可拿才不是毛绒玩具!”名叫莫可拿的谜样生物显然很是不满碧君的话“莫可拿是莫可拿!”
突然,莫可拿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跳到碧君的肩膀上,使劲的嗅了嗅,它那原本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也睁开了,接着说出了一句让碧君很是惊恐的话。
“诅咒发现!”
“诅……诅咒?”一听到这两个字碧君脑海中就不禁浮现出一盒奇怪的录影带和电视中爬出的身影。前世的她并不喜欢看恐怖片,但偶尔也接触过一些,特别是日本的鬼片,那一本《午夜凶铃》曾让她一周没睡好觉。诅咒自然是恐怖片中经常出现的情节,但碧君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碰到这种事。
“生物,受到各式各样的束缚。自然的规范,时间的流逝,名为身体的容器,名为心灵的自我。那些是所有生物共通的枷锁。不过,也有只能使用在人类身上的枷锁——言灵,而恶意的言灵便被称为诅咒。”侑子收起烟杆站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碧君面前,将那青葱般细长滑嫩的手指轻抚碧君的额头,“果然是这样,不过真稀奇呢,小妹妹竟然是自己诅咒了自己。”
“自己诅咒自己?可是我没有诅咒过自己啊?”
“是这样吗,”侑子不可置否的看了眼碧君,回到贵妃椅前躺下了身,“小妹妹有假报过自己的名字吧?”
“厄……嗯,刚才四月一日哥哥介绍自己的时候我以为大哥哥在骗人,所以也骗他说我的名字是七月十五碧君。”
“七月十五啊~~”侑子吸了口烟,朦胧的白雾在屋中飘散开,“名字是一种咒,它是缠绕着人们一生的缘,七月十五是一年中的至阴之时,在古老的东方国度那一日被人们定为鬼节,是鬼门关打开之日,以此为名的你自然会沾染这些恶意的邪念。”
“可……可是,我的名字是林碧君啊,七月十五只是说着玩的……”
“那么……小妹妹你认为名字是什么呢?”没理会碧君那快哭出来的可怜表情,侑子继续说道“名字是自己以及周围的人对你本身的存在所承认的咒,无论是真实或者虚假,在你将七月十五作为自己的名字告诉他人的时候,便于它沾染了缘,形成了咒,所以,小妹妹你是自己诅咒了自己呢!”
侑子最后那句话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莫可拿更是边喊着“自作自受,自作自受”边是上串下跳。
“侑子小姐!”老好人四月一日有些看不过去了,“不要再欺负别人拉!”
“啊拉”侑子颇是玩味的看了四月一日一眼,“四月一日君心疼了呢,原来四月一日君是喜欢小萝莉的怪叔叔啊!”
“不要胡说啊!谁是怪叔叔!”
“四月一日脸红了呢!”莫可拿更是在一旁火上浇油,“怪叔叔!怪叔叔!四月一日是怪叔叔!”
“我才不是怪叔叔!”四月一日火冒三丈,祭起了对付侑子和莫可拿的必胜法宝,“今天晚上的天妇罗没有了!”
“咦?怎么可以这样!”被戳到了软肋,莫可拿立刻熄了火,“天妇罗!天妇罗!我要天妇罗!”
对于屋子里上演的闹剧碧君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思,她早就被诅咒给吓住了。听了侑子的解释她也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但就这么从温馨的水星跑到了恐怖的灵异世界,一想到如果永远也摆脱不了诅咒,以后每天都可能遇上那些怨灵鬼魂的,碧君就已经手足无措了。
“不用担心,只是个小诅咒而已,很容易就能解开。”不知道是觉得捉弄够了碧君还是被四月一日那句不做天妇罗给抓到了把柄,侑子安慰碧君道。
“真……真的?”碧君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当然,虽然虚假的名字也能结缘,但毕竟是虚假的而已,如同暂时的契约,很容易就能解开。只要使用你的真名冲断你与虚假名字之间的束缚,诅咒自然就能解开了。”
“呼~~”听了有解决的方法碧君总算松了口气“可是怎么做才能冲开束缚呢?”
“很简单,将你真实的名字重复念千遍,明天日出之时诅咒自然会破除。”
知道方法如此简单,虽然将自己名字念一千遍很是枯燥,碧君还是彻底放下了心。
虽然侑子本人没说,但碧君也能够猜到她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路上一直追着自己和四月一日的怨念体一到这里便消失了定然也是侑子的原因。所以在明天诅咒破除之前她可不敢离开这里,不得已今天只能暂住在这里了,对此侑子也没有反对。碧君打了电话告诉祖母今天暂住在同学家,虽然说谎话欺骗祖母碧君很是心怀愧疚,但她更不愿意祖母知道诅咒的事情而多加担心。
对于侑子告诉自己破除诅咒的方法碧君很是心感谢意,想要做些什么表示感谢,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的厨艺能拿得出手了。经过半年多来的练习,碧君对自己的厨艺越来越有自信了,不过正如预想,刚开始大家并不同意让碧君来做饭,毕竟她这个十来岁小女孩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会做饭,特别是四月一日反对尤其激烈,不过几经保证碧君总算从四月一日手上得到了掌厨的“权利”,真是的,想做件好事报答别人还这么麻烦~~继年龄太小无法成为领航员,碧君第二次对自己身体十来岁的样子感到不满。
碧君厨艺能力的来源是《中华小当家》这本动画,它虽然是日本动画,但听名字也知道故事的背景发生在中国,里面的菜都是中国菜,所以毫无疑问碧君最拿手的无疑是中国菜。
从那空空荡荡没有几件家具的客厅看侑子似乎是个不怎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整个客厅甚至连电视、电话、电脑这些最基本的通讯、娱乐设施都没有,然而一走进厨房碧君就知道对方的生活追求方向了。虽然看似只是个普通的厨房,如果换一个人进来——比如四月一日,碧君猜测对方一定看不出这里的奥秘,角落里放着的、墙上挂着的,那一个个奇怪的器具,不认识的人一定以为只是装饰品,但得到了小当家记忆传承的碧君知道,那些都是各种各样的厨具,其中甚至有一些是按理说早该失传的古代宫廷中做御膳的特殊厨具。这里真的是民宅的私人厨房?
感叹半晌碧君终于回过神,这样更好,有了这些工具碧君更能发挥自己的厨艺了。试了试厨具,很好,很称手,打开冰箱,里面的食材一应俱全,既然是为了感谢侑子而做菜,当然要拿出自己的最好水平才行。
碧君在厨房中整整做了近两个小时,期间为了打发不停喊着肚子饿的侑子和莫可拿,碧君不得已用小魔法变了几份甜点蛋糕送了出去,第一眼看到这些蛋糕侑子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碧君有种秘密被完全看穿的错觉,不过幸好之后侑子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不吝赞美之词的很是夸奖了一番碧君的手艺。
打开锅盖,将最后一道菜盛入菜盘,看着眼前色香俱全的菜肴碧君很有成就感,心怀感谢之情做着菜,更有着一应俱全的厨具和食材,碧君觉得这是自己发挥最好的一次了。
松鼠桂鱼、江南酱汁肉、黄金蜜汁虾球、酒醉童子鸡、翡翠芙蓉玉,最后是一碗玫瑰西米羹。虽然不如满汉全席那般丰盛,却也远远超出了家常菜的概念,足以搬上高级酒店的餐桌了,那一道道精美地犹如艺术品的菜肴甚至让人有了不忍下筷的感觉。
侑子惊叹着一一看过这些菜肴,最后将筷子伸向了相比最不起眼的一盘炸虾,轻轻夹起放入口中,下一刻一如碧君所料露出惊容,
“这是?!”
“这是黄金蜜汁虾球,”碧君介绍到“虽然看着像普通的炸虾,不过里面有我特制的蜜汁呢!”
其实刚才碧君做了近两个小时的菜,有近半的时间都花在了这道菜上,一颗颗炸的金色的虾球,看似平凡无奇,却是制作极为繁琐的一道菜,在脱了壳的鲜虾外面裹上一层薄薄的豆衣,豆衣中更是包裹着特制的酱汁,鲜虾同豆衣一同煎炸后,酱汁的味道也深深浸入其中,一口咬下格外鲜润爽口。
将口中的虾球咽下,侑子两眼放着灼热光芒的看着碧君,“小妹妹,请务必来我的店里打工!”
对于侑子的邀请碧君赶紧摆手拒绝,“对不起呢,侑子姐姐,我们学校不允许学生在校外打工呢!”
碧君之所以拒绝,莉莉安的校规确实是一方面,另外,如果打工的话一定会影响平时凤尾船的练习,碧君可不愿意就此阻碍自己的领航员之路,无论如何成为领航员才是碧君最高的梦想。
看着碧君摆着的白嫩小手,侑子突然停下了原本想要继续相劝的话。
一餐用完杯盘狼藉,那一桌的菜出乎意料的,竟然大多都进了那只名叫莫可拿的的如同毛绒玩具般的小巧谜样生物肚中,看着莫可拿那并不比小猫小狗大多少的体型,碧君很是想不通那些总量并不比它身体小的食物究竟去了哪里,难不成它的嘴巴连着异次元?
不再追究心中的疑惑,碧君同四月一日一起将餐具收进了厨房,开始了洗刷的工作。
“侑子为什么不继续劝说碧君留下来打工呢?”客厅里明明吃了那么多的食物却没有半分肚胀的痕迹,正神采奕奕的莫可拿开口问道“那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呢,我想如果侑子坚持的话她说不定就会答应呢!”
“莫可拿没有发现吗?”躺在椅子上继续抽起烟的侑子没有立刻回答莫可拿的话,而是问道。
“???”莫可拿莫名其妙的看着侑子。
“也难怪你没有发现呢,如果不是在那孩子摇手的时候注意到她的掌纹的话,我也没有发觉呢,无论是术士、阴阳师,或是所谓的驱魔师、星见,莫可拿知道他们最怕的是什么吗?”
“难道那个小丫头……”
“身在尘世之中却徘徊于命运的轨迹之外,可以逆转既定的命运轨迹本身却不沾染因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然而她却可以打破这样的必然,将之化作一个个的偶然……”
“难怪侑子不敢让她来打工,这么说来简直是侑子的天敌呢!”
“嘛~~没那么夸张,只不过让她呆在身边的话确实会有些麻烦。只是有些可惜呢,,那么好的厨艺~~”侑子很是可惜的砸了咂嘴,显然刚才的晚餐让她回味无穷。
“就是嘛,不说那些晚餐,单单是之前送来的甜品也是稀有的珍品呢!就算前几天知世公主送来的皇宫里的贡品也没这么好吃呢!”
时间渐近深夜,做完杂务的四月一日已经回家去了。对碧君而言,虽然知道这里的大家都是好人,但是对于这么一家奇异的小店,她还是有些心存畏惧。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在外面过夜,而且还是住在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碧君实在不敢就这么入睡。其实碧君一开始是打着熬个通宵的主意的,反正明天是周六,回去后睡一个上午补个觉也就是了,想当年高考的时候通宵复习一两个晚上还不是家常便饭的事?不过最后碧君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自己的生物钟,当十点的钟声敲过,她的眼皮就开始打起了架。
深深打了个哈欠,最终没能战胜睡神,躺在餐桌前的椅子上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
为何会如此的怀念?
随着呼吸碧君闻到了非常熟悉的味道,那是本以为再也感受不到的温暖。
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呢!
睁开朦胧的眼睛,碧君发现自己正躺在温暖的怀抱中,抱着自己的,那是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几年经常会出现在自己睡梦中的身影,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中那原本想要紧紧抓住不愿忘记的面容最终还是渐渐淡去了,可是在这一刻却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熟悉的样子,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暖,如此的真实让碧君甚至觉得过去的十一年只不过是一场太久没醒来的梦而已。
“妈妈~~”碧君低声的呢喃,害怕眼前的一切会化作泡沫消散,即使这是一场梦,她也不愿就此醒来,就算是虚假,这份失去了太久的温暖,请让她再任性地沉醉一次。
“醒了吗,小懒猪~~”妈妈低下头,轻吻了怀中碧君的额头。
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有那断线的珍珠不停的从眼眶中滑落,微微的啜泣最终化为尽情的大哭,只有这里,只有在这怀抱中她才能放纵内心深处那始终不敢碰触的脆弱。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明明有太多的话,最终能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三个字。为了什么对不起呢?为了养育了自己二十年自己却撒手而去?为了明明是最重要的人自己却还是渐渐遗忘?原因有太多太多,但这一刻说着对不起的碧君心中却没有任何的理由,只是想要尽情宣泄那决堤的情感。
妈妈并没有用语言回答,而是继续紧紧的抱着碧君,手轻抚碧君的长发,任由那湿热的泪水沾湿自己的肩头。
许久之后,碧君终于收拾了情感停止了哭泣,却依然不愿意将脑袋从妈妈的肩上移开。
“碧君现在生活的幸福吗?”
耳边那熟悉的声音让碧君一时有些恍惚,随即她点点头,用那哭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回答道“很幸福呢,在水星的每一天都非常幸福!”
“这样就好呢~~”妈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要碧君能够幸福,妈妈也会很幸福的~~所以,不用再说对不起,一定要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呢!更幸福更幸福的活下去!”
……
“这样好吗,侑子?”看着换了一身白色宫装的侑子将在椅子上睡熟了的碧君轻轻的抱上贵妃椅,盖上一层貂皮的绒被,莫可拿问道“那么珍贵的梦就这么随便送人,真不像你呢!”
“啊拉,难道在莫可拿眼里我是个很小气的女人吗?”
虽然侑子说话的同时笑得很是妩媚,莫可拿却是出了一身冷汗,“怎……怎么会,侑子大人是最伟大的呢!只……只是……对了,侑子你不是说所有的一切,只要有所取得就一定要付出代价的吗?就这么随便送别人这么珍贵的东西……”
“我确实说过呢,”打断了莫可拿的话,侑子说道,“对于被给与的东西,必须要付出与其相当的报酬或是代价!不能给的太多,也不能拿太多!更不能太过,或不足……对等……均等……否则的话,是会受伤的!现世的身体、星世的命运、天世的灵魂。”
“不过对于我来说,这么美味的晚饭也是很珍贵的呢,并不比这个美梦差哦,只是对等的代价而已~~”侑子说着,不理会莫可拿一个人端着酒杯走出木屋,倚着木门对着院落坐在木板地上,看着天空中的孤月,为自己斟上一杯清酒,“再也回不去的故乡吗~~真的……很怀念呢……”
次元魔女,即使能穿梭于无数次元,来往于无数世界,但惟独那里,或许再也回不去了吧……
“一定要幸福呢,库洛……”
当碧君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升上了树梢,原本想要一晚上不睡却不知不觉睡着了,碧君自嘲的笑了笑,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眼角竟然湿润了,怎么会流泪了呢?昨晚似乎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呢,可是究竟梦到了什么却完全记不清了,只是心中仿佛又出心结被解开了,从所谓有的舒畅。
告别了侑子、莫可拿、以及那一对不知名字的奇异姐妹碧君走出了屋子,在她踏出庭院的那一刻直觉的刹那间一个恍惚,回过神后转身,侑子的小屋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空旷的草坪。碧君诧异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惊讶,或许自己早就察觉了吧,能够实现愿望的商店,说不定自己已经在无意中实现了一直深埋心中连自己也没能发觉的愿望了呢!
“谢谢你,侑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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