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我的少年死了
他的尸体埋在宫墙下
无人祭奠
千人踩
万人踏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复仇虐渣 悲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乐 ┃ 配角:景宣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公主和她的骑士

立意:年少时受过伤,可依然要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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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古色古香-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短篇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3446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已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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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

作者:月藏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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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阳春三月,宫城外一片欣欣向荣,河畔嫩绿的柳枝柔韧又婀娜,随风轻摇,像是贪恋凡尘的绿衣仙娥,舞姿曼妙又多情。

      熙熙攘攘的进城人群中,有个灰衣青年,赶着一辆牛板车,悠悠的甩着手里的小皮鞭,时不时扭头微笑看着后面车架上坐着的一对母子。

      那女人头上簪了朵路边随处可见的杜鹃花,红花黑发,和着颠簸轻轻摇曳。

      小孩子一身淡黄夹袄,乖乖巧巧的坐在女人怀里,手里举着根糖葫芦,吃的满脸糖渍,女人宠溺的拿着手帕替他擦拭。

      城门旁有家买酸梅汤的大娘,蓝布头巾,青灰短褂,打扮的利索干净,招呼客人时,总爱用手里的白色棉巾将原本就干净的桌椅再粗粗的抹上一遍。酸梅汤解渴又好喝,是以生意十分红火,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

      再往前,有片空地,乌压压围了一群人,正当中有个十三四的小姑娘,腰上系根水红色的长腰带,手上举着根竹竿,竹杆另一头顶着一只大水缸,那缸肚大口小,被个细竹竿顶在空中,摇摇欲坠,围观的人群却无人害怕,反倒围得更近了些。小姑娘又抛了只青色大碗上去,一碗一缸仿佛找到了莫名的平衡,吱悠悠的在竹竿上转了起来,人群里不知谁起的头,哗啦啦响起一片掌声。

      我坐在高高的宫墙上,低头看着京都繁华的街道和热闹的行人。

      阿年领着几个人高马大的持剑侍卫远远站在我身后,视线却紧紧锁在我身上。

      他们都怕我一头就冲下去,几十米高的城墙,足以将我粉身碎骨。

      母后说,安乐,悲伤要藏在心里,我总这样任性会惹父皇不喜。

      母后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迷离而悲伤,她原本出身世家,是京都最富盛名的才女,论诗鉴画,曲水流觞,踏春郊游,入秋狩猎,京都贵女圈里,她从来都是耀眼又自在的。

      可忠勇侯府的三姑娘,她的嫡亲堂姐,大齐的太子妃,却死于一场小小的风寒,母死子亡,一尸两命。

      先帝一道圣旨,她不得不藏起从前的自在,安安静静在家绣起了嫁妆,到了时日,按照典仪院的流程,进了东宫,慢慢学着怎么做一个端庄贤淑的太子妃,怎么当一个称职的皇后。

      母后膝下只得我一个,皇后多年无亲子,原是该选一个庶子,接到中宫亲自抚育,可母后却对宫中任何皇子都不热络。

      只是守着我一个人,岁月静好,典雅娴静。

      便是对我,也不过分宠爱。

      反倒是父皇,对我诸多宽容溺爱。

      记得从前我的庆云殿里长了一株老槐树,春末夏初,一串串洁白清香的槐花就挂在枝头,父皇每回来看我,就将我举在他的肩头,任由我一把一把的拽着上面的槐花。

      便是将刚摘下未清洗的槐花和着槐叶往他嘴里塞,他也笑呵呵的张嘴接。

      那时,人人都说,安乐小公主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只要小公主对着陛下笑一笑,便是要天上的星辰,陛下也会想办法去摘下来。

      可我曾磕破了脑袋,也不能救下一个人的命。

      我的少年他死在城墙下,胸口的鲜血染红了城墙下常年乌黑的泥土,杂草生了一丛一丛又一丛。

      无人祭奠,万人踩踏。

      那个笑起来清风朗月的少年,再也不会端着糕点,哄我背书了。

      父皇说他该死,少年得志桀骜不驯,他的父亲宁远侯手握重兵,意欲谋反,他们一家都该死。

      可那日,他只是进宫来给我送他自己做了好久才做好的一柄小木剑,木剑被打磨的油光水滑,剑鞘上还雕刻了一个英姿飒爽的红衣小侠女,他说那是我。

      母后总说我娇娇弱弱,像她养在卧房的金丝鸟儿,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胆子小的厉害,天上劈个雷都要将脑袋缩羽毛里瑟瑟抖上半天。

      我哪里像个执剑的侠客。

      可剑上的红衣小姑娘目光坚定,飒爽英姿,眉眼间像极了我,我看到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她。

      我从未跟他说过,我的梦想是行走江湖,惩奸除恶,快意恩仇。

      他是如此了解我。

      我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紧紧抱着那柄小木剑,我想我是得到了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我要将它放在我的床头,夜夜陪我入睡,还要将它挂在我的腰间,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小木剑是多么的漂亮。

      就是那天,父皇将他囚禁在宫中,派人围了宁远侯府。

      他原本是多么骄傲的人,怎么能允许自己成为谈判的筹码。

      我哀求父皇放过他们一家,宁远侯夫人是母后的闺中密友,时常进宫陪伴母后,她做的糕点香甜软糯,说话细声细语,见到我总会亲亲热热的捏着我的手,然后塞给我一大包东西,有时候是一堆绣工精致,极其合身的衣物,有时候是宫外新鲜的小玩意儿,她笑起来总是眉眼弯弯,温婉柔善。

      宁远侯虽然爱绷着一张脸,人又生的黑,瞧起来总是不大高兴的模样,可他武艺高强,战场上十分勇猛。

      我曾见过他在下朝后,坐在偏僻的宫墙下,他的仆从蹲在一旁替他揉腿,一边揉一边心疼的掉眼泪。那腿上旧伤无数,有几道疤纵横交错,触目惊心,可以想象当时有多凶险。

      他只是轻柔的拍了拍仆从的肩,说,也不是很疼,就是酸酸麻麻,走起路来不大稳健,叫同僚瞧见,少不得又是一通寒暄叮嘱,事后再送府上一堆补品,夫人甚爱小题大做,定是要盯着他卧床将那堆补品吃个精光的。

      一个连仆从都会安慰的人,又怎会主动发起兵变。

      所以,我十分笃定,他们不会谋反。

      可我跪肿了膝盖,喊哑了嗓子,父皇仍是不肯见我。

      后来宁远侯的死讯传来,景宣不知从哪拿了柄长枪,从重兵把守的舒友阁闯了出来。

      我见到他时,他已杀红了眼,带血的长枪定定停在我的咽喉处。

      我那一刻一滴泪也没有掉,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向他,他发冠凌乱,眉心微蹙,下颌一道带血的伤口,看向我的目光不带任何温度,仿佛在他眼中,我和他身后阻拦他的侍卫没什么两样。

      我想,他从此就要厌了我了。

      可他放下长枪,轻轻吁了一口气,然后主动牵了我的手,将我护在身后,一杆红缨长枪,带着我闯出临沧宫,来到了宫门口。

      我那一刻有一种诡异的快乐,我的少年,他亦心悦于我,即便当下情况,他仍愿意要我。

      宫门口乌压压列了数千人,黢黑的□□牢牢的对准了我们。

      他将身上的长褂脱下,将我一股脑蒙了进去,然后紧紧的抱着我。

      衣服上满是血迹,他身上也有几个血窟窿汩汩往外冒着鲜血,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鼻腔。

      我一点也不害怕。

      只要他牵着我,即便万箭穿心,当场死去,我也不后悔。

      可是,死的是他。

      我连殉情的资格都没有。

      最后一刻,他只留了一句话,他说,安乐忘了我。

      父皇在意的不是宁远侯有没有谋反,而是他有谋逆的能力。

      为君之道,我不懂,也不想懂。

      我只知道,我的少年他死了。

      起风了。

      大风扬起我的长发,发丝飞扬,我恍惚看见了景宣。

      他站在我面前,温润谦和,长身玉立,一如从前,可他不对我笑了,

      可我明明一直都有听他的话,好好吃饭,好好背书,吃饭的时候不想他,背书的时候也不想他。

      我只是,只是没办法快乐了。

      我站起来,想给他跳一支舞。

      他爱看我跳舞,每次我跳舞,他都会笑,说跳舞的安乐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公主!”

      阿恭紧紧抓着我的裙角,自从上次跳舞差点坠落,他不允许我再站到城墙上了。

      “世子已经走了,您的舞他看不到了!”

      我再抬头,果然,他已经不在了。

      烈日当空,照的人头晕眼花。

      他怎么可以不等我呢。

      ……

      永历十七年八月,安乐公主大婚,公主府来贺者众。

      驸马丰神俊朗,少年英才,只是左腿微跛,但画的一手好丹青。

      公主府种满了杏树,春夏之交,缀满了绿油油的杏子。

      驸马拿个小箩筐,一刻钟就能摘满满一竹筐。

      他会酿酒,青杏酒,酸酸甜甜,安乐公主每日都要饮上一杯。

      若驸马不在府中,公主便撬开酒窖,搬上一坛,坐在杏树下,喝醉了便歇在树下。

      驸马回来瞧见了,也不责备公主,锁好酒窖,收拾好乱糟糟的酒岸,然后静静的站在公主身边,待她睡够了,牵她的手回房。

      公主府的时光就这样慢慢流淌,一恍数年。

      据说公主生了病,从前的事忘得七七八八,醉酒之后总是对着驸马笑,说想吃长兴街的杏花糕。

      可那长兴街从来就没有一家卖糕点的铺子。

      永历二十四年,春

      皇帝在狩猎途中被只野狐狸在小腿处咬了一口,破了皮,连血都没有流,御医也只当寻常小伤,可三天后,整条腿乌黑腐烂,已无法行走,这黑腐又迅速扩散,短短数日,皇帝已全身溃烂,痛不欲生,苦捱一夜之后,终于解脱。

      继位的不是太子,而是驸马。

      驸马姓魏,原是宁远侯次子。

      至此,真正改朝换代。

      安乐仍是住在公主府,府内众人一如从前,各司其职。

      青杏酒的味道醇冽清澈,入口酸甜绵厚。

      有一男子,独自一人坐在公主府的墙头,良久,伸手,熟练的从树上摘了一颗杏子,慢悠悠的将那杏子吃完,用杏核击打树干,惊动了躲在树下聊天的几个粉衣小丫鬟。

      领头的那个小丫鬟,被惊动之后,四下张望,瞧见公主躺在秋千上睡着了,脚下倒了两个空了的青杏酒坛,忙走过去,将手臂上挂着的薄毯盖在公主身上。

      墙头的男子,又摘了几颗杏子,用怀里一个略有些发旧的荷包包了,才翻身下了墙。

      男子离去的背影孤独而坚决,他的肩膀宽阔挺拔,蕴含着肩扛天下的力量,而这一墙之内,便是他偶尔短暂的柔软。

      微风轻轻拂过,杏叶相互摩擦,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秋千上的女子,面带微笑,梦中,她的少年站在奈何桥边,只等她经过,然后轻轻牵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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