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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约定
“呜哇啊啊啊啊——为什么扉间才回来就出任务去了！”柱间忍不住痛哭流涕，父亲交给他的族务已经快堆积成山了，没有扉间的指导他实在做不来啊！
“闭嘴，柱间！”嫌长子太过丢脸，千手佛间随手揍了他一拳，叱责道：“作为兄长，居然如此依赖弟弟，真是太不像话了！”
“扉间是我弟弟我为什么不能依赖。”柱间说得理直气壮，听得一旁的两个弟弟眼角抽搐，说好的不再让扉哥操心的呢？大哥，还能不能有点信誉了！
“……真是太不像话了！我看也是扉间太宠你了！”被柱间那一脸理直气壮的表情气得闹心，千手族长觉得自己此刻非常愤怒，明明是大哥，却还要弟弟来照顾，成何体统！
“难道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瓜皮少年大咧咧地说道：“我和扉间是兄弟，兄弟之间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千手佛间还有瓦间和板间都感到一时无语，心中不约而同的怜悯自家次子（二哥），他怎么会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兄长啊。
“……给我滚去祠堂好好反省！”到底谁才是长子啊混账柱间！
——
伪装过后的扉间来到了母亲告诉他的地点，看了一眼牌匾上的名字，缓缓踏入店内。
“欢迎光临，这位先生是想买些什么？”负责迎宾的女性很快便迎上前来，极为热情的对扉间打着招呼。
“要一匹绯色的绸缎，上面绣着深红色蔷薇，制成裳。”他的目光越过迎宾之人，落到了柜台后的颇为苍老的女人身上，不疾不徐地说道。
柜台后的女人动作一顿，下意识的抬头朝他望来。
扉间微微勾起唇角，与她对视的眼神意味深长。
“这位客人的要求有些复杂，绯红与深红想要搭配妥当极为不易，不如老身给您介绍一下其它的缎料如何？”苍老的女人略为沙哑的声音自柜台后响起，她走了出来，在迎宾女子颇显惊讶的目光下从容自若的说道。
“那就麻烦了。”
绯红的绸缎与深红的蔷薇，是藤原理绘出嫁之日，这位夫人亲手为她穿戴好的最后一件裳，也是她一针一线为她所缝制的嫁衣。她耗费了极大的心力才使得那深红的蔷薇没有被绯色所淹没，反而相得益彰。
“菊理，你先在柜台坐着，由老身来招呼这位客人。”
“好的，掌柜。”
扉间跟着这位掌柜走入了内室，直到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看着对方微微颤抖的手掌，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想必，这位夫人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
取出了理绘交付给他的信物，扉间淡淡一笑，“初次见面，影夫人，我是千手扉间，代母亲向您问好。”
影夫人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瞬，激动的伸手握住了扉间的手臂，声线颤抖着，“……你是，理绘小姐的孩子吗？”
“抱歉，夫人，让您久等了。”扉间知道，这位夫人一直忠心耿耿地等待着母亲派来的继承者，然而十多年过去了，直到今天才终于等到了一个结果。
“不，你来了，就表示理绘小姐还记得我们，没有忘记当初的约定。”擦了擦眼角的泪光，这位掌握着所有藤原家资源的总管、久经风雨的影夫人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初次见面，扉间少爷，之前老身失礼了。多年未见，理绘小姐还好吗？”
“母亲身体不佳，一直将养着，久未出门了。”
“……理绘小姐自幼孱弱，这样的情况，倒也不意外。”影夫人微微一怔，苦笑一声，很快便理解了扉间的来意，“这些年来老身一直有关注千手家的消息，本以为来的会是你的兄长柱间少爷，不过见到你，老身也能明白理绘小姐的选择了。”
这短暂的照面足以令看人经验丰富的影夫人看出一二来，从头到尾，扉间对事态的发展仿佛一直都在掌控中般从容不迫。
“老身相信家主的选择，所以，不管扉间少爷您想要做什么，老身都会鼎力支持。”那个以孱弱的女儿身支撑起一个家族的女子从未令他们这些忠心追随她的人失望过，即便是枯等了十多年，他们也未曾动摇过曾经的信念。既然扉间是藤原理绘所选择的人，那么他们也会信任她的选择，相信他。
影夫人生于藤原家，长于藤原家，更是自小照顾着藤原理绘长大直到她出嫁，彼此情谊深厚。虽然这些年来藤原家麾下之人中不是没有因无主而放弃的和背叛的，但影夫人的行事与手段极为雷厉风行，将该处理的都处理的干干净净。当初理绘以汤之国适合养生为由将她派来此处等待，也是出于对她的信任，而现在扉间来了，他们也是时候回归了。
“感谢您的信任，影夫人。”扉间不得不感慨自家母亲看人的眼光，别的不提，光是让这些核心人员苦守了十多年仍旧忠心耿耿，足以证明她的能力。
“藤原家离开火之国那么多年，也该回归了。夫人，我需要您的帮助，打入火之国的贵族圈，以藤原家继承人的身份。”
影夫人在心底迅速的盘算了一番火之国中所隐藏的力量，一脸郑重的说道：“您说得对，火之国才是藤原家的发源地，离开了这么多年，是该回去了。不过，您是否需要改个名字？”
“藤原绯。”白发绯瞳的男孩恢复了原本的面貌，然后用变身术变成了自己十多岁时的模样，接着又将头发染成了黑色，“就这样吧，没有太过明显的特征，不会有人将藤原绯与千手扉间联系在一起。”
影夫人笑了，眼角细密的皱纹缓缓舒展开来，“您想的很周到，老身会尽快安排的，绯少爷。只不过，您这样的相貌，恐怕会在火之国引发不小的轰动呢。”
扉间眉宇微挑，突然有点不祥之感。
应该……不至于吧？
——
一月后，南贺川。
斑闷闷不乐的打着水漂，任务完成了，那个雇主看了一眼莫名失去了光彩的双生花后便对它失去了兴趣。
“无法长久保存之物，终究是太过脆弱了。”那个贵族如此感慨着，而后随手将自己花了大价钱找回来的奇花弃之门外。
斑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将被丢弃的双生花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或许，他终究还是无法释怀，无论是绯还是扉间，都是打动他，令他不顾常规救下后护在身边的人，他不想就这样结束了，他想要再一次见到他。
虽然斑有此心，奈何另一方不配合迟迟不出现，他找不到人，这才郁闷的跑出了族地来放松心情，结果遇到了偷跑的柱间。
弟弟平安归来，柱间很开心，但瓦间和板间一直围着扉间打转，他完全插不进去，再加上还有一堆令他头疼的族务待他处理，柱间顿时消沉的跑了。
两人一边打着水漂，一边斗嘴。
“我就剩下一个弟弟了。”黑短炸低沉的说道。
“我差点失去了一个弟弟。”西瓜头沉重的说道。
“我弟弟很可爱也很粘我。”黑短炸振奋起来。
“我弟弟也很可爱很贴心，就是……有点嫌弃我。”瓜皮少年瞬间抱膝消沉，头顶乌云。
扉间，哥哥也很想你啊，你不能就只顾着瓦间和板间！而且最近都不帮他一起处理族务了，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去出任务还迟迟不归……你不爱哥哥了吗？西瓜头少年眼含热泪，委屈巴巴。
看着那边一身阴云的蘑菇，啊不，是柱间，顶着一头黑短炸的少年忍不住眼角抽搐，这家伙……未免也太消沉了吧！
——
火之国国都。
作为大名之子的清和兴致缺缺的被拉到了一个新举办的宴会，听说是藤原家的继承人回来了。藤原家是一个家族历史悠久的贵族世家，但自从多年前那位女性家主出嫁后因为一直没有继承人出现这些年来几乎销声匿迹，没想到现在又冒出来了。
清和对这些聚会并不感兴趣，对那位藤原家的继承人也同样无感，但近日他似乎在贵族圈十分受欢迎，这倒是件颇为稀奇的事情。那群毫无节操可言的家伙居然也会如此推崇一名新人，而且据说年纪并不大，这让清和稍稍提起了些好奇心。
希望那个人，不是和那群酒囊饭袋一样叫人看着作呕吧。心里这样想着，然而在真正见到那个人时，清和整个人都呆住了。
虽说样貌有所变化，年龄也对不上，但他还是在目光交错间从那双绯色的眼眸里辨认出了熟悉的东西。
是绯！
他来了！
清和心中涌上了无尽的喜悦，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初次见面，清和殿下，我是藤原绯。”隽秀绝尘的风雅少年端着如沐春风的微笑望着他说道。
“……初次见面，我可以叫你绯吗？作为交换，你可以直接叫我清和。”清和的话令人侧目，这是他第一次对初见的贵族表达好感。
“蒙殿下厚爱，绯便失礼了。”
少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很高兴认识你，绯，我是清和。”
一如初见。
扉间淡淡一笑，看来，他们没有选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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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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