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架空][辽荀abo] 拟旨成婚

作者:铃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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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3 章


      张辽勒马停住,放眼望去,只见城下旌旗林立,当先列阵的守军皆打着鞠义的旗号。
      袁绍率大军南下,欲以数倍优势的兵力摧毁曹军,一举攻入洛阳,冀州的精锐因此被调走了九成。真定原有的守军是从冀北各地征调来的,加上鞠义的援军,人数上并不吃亏。但雁门军戍边两年,张辽的威名遍传幽冀诸郡,井陉关一夜之间被攻陷,令那些原本不怕的也开始慌了。真定的守军虽多,主将却已有了怯战之心,见鞠义立功心切,便顺水推舟让他打头阵。
      张辽眺望了一会儿,已是心中有数。掉过马头去找陈挚,却见貂蝉竟也手挽长枪,跨马立于陈挚身旁。她平时专管斥候情报,鲜少上阵杀敌,上一次这么做还是在与步度根王庭的决战中。今日之战张辽认为不及那次凶险,可她却一副准备冲锋陷阵的架势。张辽见了,略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貂蝉见他欲言又止地盯着自己,把脸一沉:“看我做什么?若不是有人不要命也要逞英雄,我犯得着跟来?”
      她一向直率,张辽在她面前也没什么好辩解的,默不作声地驱马上前。一旁的陈挚便道:“你伤还没好,身边多个人照应,总没有错。”
      正说话间,对面的军阵中忽有十数骑飞驰而出,接着就有鞠义的传讯兵执旗来报,请雁门军主帅往阵前一见。
      陈挚皱眉道:“此人骄纵狂妄,品行卑劣,他邀你过去必没有好事,咱们不必理会。”
      张辽原也不打算答应,对那传讯兵道:“若是劝降,便不用见了。”
      那传讯兵道:“我们将军说了,若张将军没胆子见他,那就请荀公子代为相见,将军有要事相商。”
      “要打便打,哪来这么多废话!”陈挚听他提到荀彧,更加确定这只是个幌子,心中愈发警惕。可是张辽沉默了片刻,却道:“陈大哥,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三军都不可擅动,一切须听文若号令行事。”说完不等陈挚回应,双腿一夹马腹,一人一马已当先向阵前驰去。
      “蝉妹子!”陈挚忙叫了一声。貂蝉哪用得着他提醒,立刻也催马向前。一队亲兵随即跟上,众骑很快追上张辽,护卫在他左右。
      荀彧听了前方来报,远远望见双方主帅驰出各自的军阵,刚刚平定的内心又不可抑制地泛起一丝焦灼。
      他们在石邑驻扎数日,若真定的守军当真有言和之意,早就来了,不会等到今日才说。昨日他特意嘱咐过张辽,带伤上阵时应以己身安危为重,切不可回应对方挑衅的举动,且张辽素来沉稳有度,绝非冲动之人,按说是不会被对方的激将法轻易激怒,但他还是出阵与鞠义见面,想必是临机制变,有他自己的考量。荀彧知道此刻自己唯有按兵不动,静待张辽与鞠义会面的结果,但眼看着双方人马越来越近,他纵然能做到不动声色,那一点焦灼却是越钻越深,仿佛将心也快烧穿了。
      张辽与鞠义各领一队亲兵,在双方阵前的空地上停住,彼此间相隔不过数丈。鞠义见来的是张辽,哼笑一声,高声道:“怎么是你,荀彧没有来吗?”
      张辽面色平静,并不答话。貂蝉应道:“监军乃持节钦差,身份贵重,眼下大战在即,岂是说见就能见的?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等自会代为禀告。”
      鞠义听了,顿时满面讥嘲地大笑起来:“久闻雁门张文远大名,原以为是个英雄人物,想不到竟被自己身下的坤泽收拾得服服帖帖,当真是丢尽了天下乾元的脸面!”
      说完,他身边众人也跟着哄笑起来。张辽的亲兵见主帅被当众羞辱,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怒容。但他们平日对张辽最是敬服,到了战场上更是将主帅的言行看得比山还重,此刻见张辽安安稳稳地坐在马背上,便也将怒气压在喉头,人不言,马不嘶,众骑之中唯有貂蝉冷冷地哼了一声,明亮锐利的眼中满是挡不住的杀意。
      鞠义见张辽不作回应,又在一片哄笑声中叫道:“既然你们这么说了,那便劳烦张将军回去转告钦差大人,早听说荀公子是洛阳城中有名的美人儿,若他肯到我军中为我暖床,伺候我和兄弟们快活了,我便留他夫君一具全尸!”
      “无耻狗贼,休要猖狂!”貂蝉勃然大怒,手中缰绳一滑,战马立刻向前窜出半个身子,幸而被及时勒住,“有本事同我一决高下,待尔狗头悬于真定城楼之上,看你还能吠出什么来!”
      鞠义轻蔑地啐了一口,依然只冲着张辽叫骂:“区区无名之辈,也敢来叫阵?莫非你雁门军主帅是只缩头乌龟,只敢躲在坤泽与女人身后!何不干脆滚回娘胎里去,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哈哈哈哈——”
      貂蝉不再多言,长枪一摆就要纵马出列,却被张辽抬手止住:“蝉姐退后。”
      他的神色比刚才冷了几分,可语气却无甚起伏,看着鞠义道:“既然如此,你放马过来吧。”
      荀彧见双方人马靠近之后,不过片刻就又退开了去,只把两位主帅留在原地,心头一紧,站起身来。
      虽然他尚不清楚阵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刚才分明是鞠义约张辽出阵在先。现在两人表面上是一对一的公平对决,实则张辽身上带伤,不可能全力迎战。鞠义定是早就知道了张辽伤势未愈,才会肆无忌惮地用此卑鄙手段,企图趁机在阵前斩将立功,击溃雁门军的士气。张辽身为主帅,固然不会贸然行险,做没把握的事,但今日他原本可以避开,不必单枪匹马面对鞠义,承受这一战的损耗。荀彧知道,这是因为雁门军太需要这场胜利了,张辽决定将计就计,是为了替自己分担压力。
      他望着远处马背上那道熟悉的身影,肃杀的战场上空仿佛连风声也静止了,只有冲刺的战马奔驰向前,没有片刻的迟疑与停留。那马蹄悄无声息地踩踏在他越跳越快的心上,带来沉重而清晰的痛感。双方的马匹瞬间交错,马背上的动作快得难以看清,两人几乎同时掉过马头准备再战,但第二次交锋后却又缠斗在了一处。荀彧的掌心很快聚起了一把冷汗。倘若张辽不能速胜,战斗拖得越久,对他的伤势越是不利,倘若因此又添了新伤,那就更是雪上加霜。心中正是煎熬,却见张辽忽然掉转马头向己方军阵驰来。鞠义的战马驼着它的主人朝城下跑出不到数丈,马背上的身体就软绵绵地跌落,滚到地上一动不动了。
      张辽片刻不停,策马回阵,先前退至远处的亲兵立刻迎上前去接应。雁门军爆发出震天响的欢呼声,真定城下则是一片哗然。鞠义的前军目睹主帅被斩,不少人吓得直往后退,后面的人尚不知发生了什么,来不及反应,队伍前后挤压,阵脚大乱。
      荀彧在山坡上看得分明,收起纷扰的思绪,果断道:“传令。”

      ***

      鞠义被斩,真定的守军垮了一半。余下的人马抵挡不住雁门军的攻势,见大势已去,遂开城投降。
      荀彧在监军营与真定来使谈毕,心里记挂着张辽,刚想动身去找他,就见先前被派往大帐的金小满回来了,忙问:“怎么样?”
      金小满低声道:“属下过去的时候,将军已服了药歇下了,属下不敢惊扰,就问了貂蝉。她说将军归阵之后确有不适,还咯了血,但当时前军正在冲锋,将军的身边又都是亲兵,所以没别的人看见。”
      荀彧沉默片刻:“阿琬怎么说?”
      金小满道:“琬姐姐说这是因为将军的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作战时气血激荡才会如此,休养几日便无碍了,大人不必担心。”
      他边说边留意着荀彧的神色,见对方没有追问,心里松了口气。其实当时荀琬还说了些别的,但张辽叮嘱不要让荀彧知道。荀琬有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宁肯事后被主人责罚,也不愿在大战之时让荀彧多担一份心。金小满也认为这样最好,因此眼下只把能说的消息好坏参半地说了,荀彧果然没有怀疑。
      尽管没有生疑,荀彧还是放心不下,一边往外走一边又问:“可有打听到鞠义在阵前都说了什么吗?”
      鞠义在阵前所言只有在场的众人知晓,其余的人因隔得太远听不分明,只是远远地望见双方刚见面不久就打了起来。收兵后金小满奉命往大帐走这一趟,除了确认张辽的安危,还找相熟的亲兵打听了当时的细节。可是鞠义的原话他是断不敢说给荀彧听的,这时听对方问起,只好回避道:“大人,左右那狗贼已经死了,何必再被他污了耳朵。”
      荀彧面色微沉,没有再问。其实金小满不说他也能大致猜到鞠义叫阵时会说些什么。他行事向来但求无愧于心,独独在张辽面前觉得亏欠太多。别人的流言蜚语他从未放在心上,然而只要想到张辽因为自己的缘故也不得不忍受那些污蔑中伤之辞,他的心里就无法平静。
      他来到大帐里面时,就见张辽合着眼靠坐在榻上,腿上盖着半条毯子,披在身上的衣袍滑落到了一边,胳膊下面还压着未及收起的帛图,已经睡了过去。荀彧轻手轻脚地上前,想替他把衣袍披上,可是手指刚碰到他的肩膀,张辽就睁眼看了过来。他的眼里透着浓浓的倦意,还有被惊醒后本能的戒备,荀彧忙收了手,轻声道:“是我。”
      张辽微微一愣,放松下来。荀彧替他披好衣袍,在榻边坐下:“你好些了吗?”
      “我没事。”张辽摇了摇头,怕对方不信,又道,“就是有点累了,睡一觉就好。”
      荀彧摸摸他的手掌,感到手背和掌心都是温热的,心下稍安:“你睡吧,我在这儿陪你。”
      张辽见他面带倦容,情况不比自己好多少,便向里面挪了挪,让出一半地方:“上来。”
      这张榻是行军路上用的,并不宽敞。荀彧担心两个人睡太拥挤,会耽误张辽休息,本想拒绝,可是连日来聚少离多的忙碌与大战之后的疲惫让他无比想念和渴望那个温暖的怀抱。他只犹豫了一瞬,没有太多挣扎便也脱掉外袍和履鞋来到榻上。张辽伸手搂住他,把他抱进怀里。荀彧拉过毯子盖住两人,又将那帛图抽出来,慢慢地卷好。
      两人谁也没有急着开口,只是静静享受这份难得的安宁。张辽垂眼注视着怀里人微微动作的修长手指,待他把图卷起来放到一旁,才道:“此战过后,冀北当再无袁军能与我军抗衡。咱们可先向东扫除后患,再经巨鹿南下,顺便袭扰袁军粮道。袁绍为保邺城,定会分兵阻拦。如此,便能给官渡的曹军以喘息之机。”
      他只字不提与鞠义见面时的情形,荀彧便也不问,一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皱眉道:“袁绍若要分兵,定会出重兵以求全功。只是官渡那边尚无消息,不知来的会是哪一路人马。”
      “谁来都不要紧。”张辽在他肩上捏了捏,顺手拨开几缕不服帖的散发,“就算颜良文丑来了,也并非没有办法对付。现在就想这些,不如多睡一会儿。”
      荀彧抬头望着身边的人,虽然他也明白此刻担心这些是为时过早,可一想到今日阵上发生的变故,他的心头就仍后怕不已。张辽见他有些发怔,知他是惊魂未定,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柔声道:“让你担心是我不对,我原该等你的号令才是。”
      荀彧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不舍得和他的嘴唇分开,仿佛只有这实实在在的温存能让人安心,让人可以暂时抛却烦恼,不必去想今后的战事。张辽放松身体靠在榻上任他亲,手掌来来回回地安抚他微微颤抖的脊背。两人唇齿相依,呼吸交缠,空气中的信香味道渐渐变得浓郁。荀彧的面颊和脖颈很快被热气熏得通红,他不得不停下来,平复有些凌乱的气息和心跳。
      “我在晋阳时,曾传信家中,托族人打听华神医的消息……”他将手轻扣在张辽的衣襟上,那掌心下的心跳是最有效的抚慰,可以驱散他内心最深的恐惧,“……只是他常年云游在外,冀州与河内又起了战事,不知何时才能寻到。”
      他顿了顿,低头靠上前去,两人又依偎在一起:“待咱们回到洛阳,我会想办法让你不必再挂帅出征。你可以好好休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若是想念家乡了……我就陪你回雁门。”
      张辽听他说得情真意切,郑重无比,心里忽然如刀割般难受,却又不能表露半分。眼下他只想着能陪荀彧一天便是一天,自从承诺不会向曹操寻仇,他便彻底断了所有的念想,并不打算为自己的将来留下退路。从冀州到洛阳,他必须护着荀彧走下去,可是回到洛阳以后的事,现在他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他把怀里的人紧了紧,搂着他钻进毯子里,轻声道:“我的伤我自己有数,不会有事的,你别胡思乱想。”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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