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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吴大海和妻子李萍本来打算再打一年的工就回家养老,可是还没有等到一年的时间,妻子李萍就患癌去世了。李萍早在三年前就被检查出胃癌晚期,医生告诉她最多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她能撑到今天已经算是个奇迹。那时候吴大海和妻子一起的去医院检查的,吴大海不识字,妻子就撒谎说是子宫内长了一个小东西,不打紧,只要按时吃药这个东西就会化的,没有大问题。
李萍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一辈子都在为两个孩子付出。女儿吴娜3岁时,夫妻两人就离开孩子,外出务工了,没有技术只能靠打工挣钱。李萍和丈夫吴大海是社会最普通的打工者,做最辛苦的工作,挣糊口的钱,好几年都舍不得买一件新衣服,牙齿缝里都要挤出钱来留给孩子。也因此和孩子多年分开,在孩子眼里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她却为孩子付出了她的整个人生。就连得病了也未曾去治疗,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也想着怎样给孩子多留一点钱。母亲,永远是最疼爱孩子的,也是母爱的伟大之处。
吴大海有一儿一女,儿子吴凡读书时成绩一般,毕业后也找了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二女儿吴娜那可是个读书的料,常常引得街坊邻居的羡慕。吴娜四年本科家里没怎么出过钱,奖学金、勤工俭学,吴娜为家里省了不少钱。眼看着孩子们都上班了,能养活自己了,吴大海和妻子好不容易可以过个小日子。谁知,好日子不长,大儿子吴凡工作后没几年,就要结婚了。女孩邓颖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是在父母的宠爱里长大的,没吃过苦的。父母是公务员退休,家里算是小康家庭,看不上他们农村家庭的背景,要求吴凡必须要在上海买车买房。刚刚松懈下来的吴大海和妻子李萍没办法又勒紧自己的裤腰带,咬紧牙关为儿子付了个首付买了一辆汽车。这一买老两口可谓是倾家荡产了,原本养老的钱瞬间就没有了,老两口又四处打工,这好不容易快熬出头了,准备好好安享自己的晚年的时候,妻子李萍却走了。这对深爱妻子的吴大海来说,无非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吴大海和李萍这一辈子为了两个孩子从来没有休息过,常年在外奔波,想着不要让自己的孩子因为农村户口就被人看不起。所以两个孩子一直被放在老家,跟着奶奶长大,自幼和他们没什么感情。吴大海从小就没有在孩子身边,年过半百的他不知道怎样去做两个孩子的父亲,他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和孩子们相处时会是怎样的场景,至少相见他是快乐的,他希望自己能好好做一次孩子们的父亲,能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没想到这一次见面带给孩子们的是这样沉痛的消息,他没有办法高兴起来。
这几年来,除了给儿子吴凡买房有一些金钱往来,和女儿吴娜基本连电话都没有通过。而这次李萍的突然离世,吴大海决定把儿女召集在一起开一个家庭会议,除了处理妻子的后事外,顺便安顿好自己的晚年生活。
“喂,吴娜。我是爸爸,明天上午10点钟回老家一趟,你妈走了。”“好,明天我会准时回去的。”吴娜听到吴母去世后没有一个作为子女该有的反应,过于平静的反应让人心拔凉拔凉的。吴大海随后又给儿子吴凡打了电话,吴凡很惊讶,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我明天有时间就回来,立即挂掉了电话。什么叫有时间?妈妈都去世了,还要挑一个黄道吉日才回来送葬吗?吴大海听着儿子说这样的混账话就一肚子气。这些年他和妻子为两个孩子操碎了心,到处奔波,妻子还早早的就走了。自己的亲生孩子面对母亲的去世还能如此淡定,就连旁人都会问一句死因是什么?都会心疼一下这么早去世了,都会劝自己别太难过。而他的孩子,养育了几十年的孩子连一句对自己嘘寒问暖的话都没有,自己这些年真的把他们养成了白眼狼吗?吴大海一想到这些火就嗖嗖地往上冒,他气孩子们的“没良心”,也气自己这些年没陪伴孩子。自己这些年拼命挣钱又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当初把孩子托付给奶奶是真的错了吗?吴大海站起身来,打开窗子,伸出头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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