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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貌相
俩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会儿，张少庭先憋不住想骂人了：“看屁看？睡不睡？”
张少冉晃晃脑袋：“哥，打火机给我玩会儿呗？”
张少庭皱眉想了想，缓慢从兜里掏了个打火机递给他。
张少庭很糙，用的是小卖部便利店都有卖的那种——两块一个的各色塑料打火机，不像唐闵手里那个需要护理保养定期加油一看就很贵的金属浮雕火机，所以自然也没有火机盖。
张少冉上下翻看了两圈，有点失望：“这个不能转吧？”
张少庭抢过来，把那个廉价打火机转出了花儿：“转不出来别怪它差，是你菜。”
“你们都会转!”张少冉大吃一惊：“我以为只有掀盖儿的才能转!”
“我们？还有谁？你那个小对象？”张少庭冷笑一声，歪歪身子，把打火机塞回兜里：“人不可貌相啊，真看不出来那小子竟然抽烟，打火机还用的牌子货吧？”
张少冉本想挣扎一下，让他听自己狡辩，但是知道自己的智商和语言组织能力搭配在一起只会越抹越黑，干脆就很有自知之明地闭了嘴。
张少庭站起来把他摁回被窝，顺便帮忙掖了掖被子：“暂时不跟你计较这破事儿，这笔账我记下了，等以后在算。”
张少冉郁闷地窝在被子里皱鼻子，可张少庭只是一脸威严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盯对面的墙，目不斜视，非常无聊。
这些天的疲倦在稍微放松后席卷而出，张少冉干脆自己把四肢缩了缩，睡了。
张少庭叹了口气，翘了个二郎腿，学习以前自己战友教的闭目养神，通俗说就是站着也能睡。
他又开始胡思乱想，那小子现在都混成了大队长，不知道是不是每天坐着办公室就开始睡？而自己还得在这儿起早贪黑卖包子，本是同根生，差距咋恁大？
张少庭闭着眼胡乱想了半天杂事儿，困的都开始点头的时候，张少冉那边突然一个蹬腿儿惊醒了他，同时也惊醒了旁边的大爷。
大爷脾气不错，被惊醒了也不动怒，翻个身儿继续睡，还迷迷瞪瞪不知因果地叮嘱张少冉要早点睡，年轻人熬夜对身体不好。
张少庭站起来清清嗓子问他怎么了，张少冉抓着他的衣服，眼神在床头昏暗的小夜灯里显得格外恐慌。
“我做噩梦……”
“嗨，一个梦，瞅瞅给你吓的……”
“不是，哥，不是的。”张少冉的声音也在抖，呼吸由于惊醒的缘故仍然不稳：“我梦见……我又被人从楼上推下去了。”
张少庭沉默了两秒，把他的脑袋摁在怀里揉，像是弟弟小时候那样。他不知道用什么情感面对他永久的创伤，怜悯，还是愤怒？
最终只是安慰了一句“别想了，我们都在这儿呢，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
张少庭觉得自己挺无力的，但自己不是青少年，没有那热血那气力去许诺弟弟帮他报仇雪恨，甚至因为事情过去太久，无法用正规手段帮上他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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