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忍者]当归

　　侑子病发的那一天，一个人在家，卡卡西替鸣人去云隐村看望重病住院的四代雷影。如果不是小樱和侑子悄悄约定那天做身体检查，侑子那晚会是什么样，结果实在不敢让人设想。

　　侑子醒来就对上小樱紧蹙的眉头：“小樱？我是晕倒了吗？”侑子说完就从床上起来：“我睡了多久？卡卡西回来了吗？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不然他会发现的…”

　　“侑子姐…我想已经到了那个时候了。”小樱的话让侑子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她一只脚穿在鞋里，另一只脚尖触在地上。

　　侑子的心脏出现问题是在三年前开始的，那个时候纲手因为年迈而不得不回到木叶，她在离世前，一直在寻找可以治疗侑子心脏的办法，从纲手到小樱，无论她们如何努力，得出的结论都是同样的：不可逆。可侑子的心脏衰竭因为药物控制得一直很好，好到甚至让小樱都相信她成功了，她已经治好了她的病了。可现实的耳光总是让人猝不及防，衰竭的突然加剧，让小樱束手无策。

　　“真的…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了吗？”侑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背，她从知道病情开始就请求纲手不要告诉卡卡西，因为她知道连纲手都不能治好的病，那就真的是绝症了。不想告诉卡卡西，是因为侑子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她一旦闭上眼睛，就没有再睁开的机会了。死对侑子来说并不可怕，她从以前到现在她最牵挂的始终是卡卡西。侑子从4岁开始，就常常会梦到独自一人在旗木宅生活的卡卡西，他看起来好孤独啊，如果可以的话，真想陪伴他。侑子在不知不觉间产生的念头，竟成了她大半生的追求。

　　小樱看着侑子低头不语的样子，她想说的话突然哽在喉头，说不出口，她要说什么？要告诉她，她或许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吗？侑子是个温暖的人，小樱从前就一直这样认为。第一次见到侑子的时候，她还在忍者学校做图书管理员。小樱跟她不熟，只是觉得她是个爱笑的人，她的笑容很容易感染别人。后来在偷看佐助的时候，她发现这个漂亮的大姐姐常常给佐助做便当，和他聊天，虽然佐助每次都没有说话，但小樱看到他默默吃便当的同时，嘴角是挂着笑的。那个时候甚至有些嫉妒侑子，她从来没见过佐助君对自己和其他人这样笑过。一直到后来加入了第七班，通过卡卡西老师和侑子有了更深的接触后，她才发现这个女人的外表和内心一样美丽，勇敢、坚强，虽然她是个普通人，但小樱却觉得她一点都不普通。

　　“还剩多少时间呢？”侑子突然地发问，把小樱的思绪拉了回来。

　　“大概…”

　　“罢了，小樱，还是不要知道好些…”侑子打断了小樱：“又不是被判死刑的囚犯，还是不要知道好些，对吧？”侑子抬起头来对着小樱笑了笑，这个笑小樱一直记得，侑子的脸上没有悲伤，没有遗憾，她看起来就像一位要去赴死的勇士。

　　卡卡西回到木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得到消息的他没有立即回木叶，在探望完了四代雷影之后，卡卡西就开始往回赶，没日没夜地赶。途中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他觉得这一切好像一场梦，所以回到木叶之后，侑子还会在长廊坐着，裹着厚厚的外套和蛍在小炉上烤着年糕。想到这里他就好像回到了家里，她们就在那里，年糕冒了泡，侑子和蛍一起欢呼鼓掌，她们注意到了自己，侑子招手让自己过去，蛍则是笑着向自己跑来。

　　“卡卡西老师，对不起。”小樱的道歉让卡卡西从梦中清醒，他没有看她，而是背对着小樱站在窗边往外望。良久他开了口：“小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不用道歉，该道歉的人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侑子她…”卡卡西的话戛止，小樱看着他的背影，一种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此刻的卡卡西老师看起来就好像立在田间的孤独的稻草人。但很快的卡卡西转过身笑了笑：“接下来就辛苦小樱了…”卡卡西抬起手，本想放在她头上的手顿了顿最后搭在她的肩上拍了拍。

　　卡卡西来到病房的时候，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欢笑声，有侑子的，有蛍的，但是却没有旗木心的。卡卡西推开门，就看到侑子的脸上被贴了大大小小的贴纸，蛍笑得像个毛毛虫一样蜷在床上，侑子则扮着鬼脸继续逗着蛍，她也笑得好开心，开心到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到来。

　　“诶…卡卡西，你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侑子转过头才注意到卡卡西站在门口。

　　“啊…有一会儿了，看你们笑得这么开心，不想打扰到你们。”卡卡西一边说一边往床边走去，蛍突然撑起身子从床上站起来，她兴奋地从床上跳下来，也没穿鞋就跑过去抱住了卡卡西的腿：“爷爷，蛍好想你。”卡卡西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抱了起来：“爷爷也很想蛍，已经很晚了，奶奶要休息了，蛍和妈妈先回去好吗？”

　　蛍乖巧地点了点头，旗木心就从卡卡西手中接过了蛍。接过蛍之后旗木心看了卡卡西一眼，她的眼神让卡卡西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女儿的脸：“回去吧，你也需要好好休息。”

　　安静的病房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侑子坐在病床上仰着脸任卡卡西将她脸上的贴纸取下，侑子的皮肤不算很白，但被贴纸粘过的地方还是浮现出了一些浅红。贴纸取完之后，卡卡西将它们一张张叠起来放在手里拿捏着。

　　“雷影大人怎么样了？”侑子的提问打破了宁静，卡卡西依旧把玩着贴纸：“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年前开始的。”

　　“啊…”原来已经有这么久了，该死，他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

　　“卡卡西，不要责备自己。”侑子说完就握住卡卡西一直捏着贴纸的手：“这件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心甘情愿的，我不后悔。”

　　“爷爷，不是这样的。”蛍拉开卡卡西的手，一个三岁的孩子，认真地用粉色的蜡笔涂着樱花的花瓣，竟是一点都没有露在黑色的线外。蛍一边涂还一边不忘告诉卡卡西：“奶奶说过樱花的颜色是粉色，就像樱阿姨的头发一样，爷爷你拿着黑色的笔是不行的。”

　　卡卡西看了看手中蜡笔的颜色，果然是黑色，笔身在阳光下泛出一些不易察觉的光泽，就像侑子的头发，侑子的眼，也像旗木心的头发，旗木心的眼，还像蛍的头发，蛍的眼。

　　侑子曾经抱怨过自己的发色，因为川之国有句话叫白头偕老，她撅着嘴：“卡卡西的头发已经是白色了，我还怎么和你偕老啊。”当时的自己只是笑笑，没想到，她果真先走了，早知道会这样，是不是自己把头发染成黑色就可以了。

　　当你爱的人离开你的时候，一些不经意的小事也会让你想起她，想起她的一切。卡卡西看着认真涂画的蛍，他开始想侑子小时候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可转念一想，不，她不会是这个样子。她那个时候是多么孤独啊，和自己一样。那个小小的神社，承载了侑子不怎么像孩童的童年，就好像这个宅子，见证了自己的彼时一样。这个家是怎么温暖起来的，是因为侑子的到来，她让自己重新又活了过来，或许因为她，旗木卡卡西才是旗木卡卡西，吧。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