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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他们回到住处的时候,午饭已经做好了。
图南纪找到一个偏僻清净的地方,就先要客景瑞和村长先入座,自己则去帮他们拿饭。
本来客景瑞还有点不好意思,但看着村长泰然自若的样子,也随着心安理得的坐着不动了。
姜华想把手上的一盘炒兔肉端给客景瑞,但在哪也找不到他的身影,只好拉着跟一个人聊天的解虞问:“解虞,你看到客景瑞了吗?”
“瑞哥?我回来后就没看到他。”解虞回着,还到处望了望。
姜华一手放开解虞,一手端着肉,转身后余光中看见图南纪,连忙惊喜的问道:“图神,客景瑞在哪?”
他看着图南纪手上明显不属于一个人的分量,眼里闪着光。
图南纪看着面前戴着厚重眼镜的姜华,抿了抿嘴,内心无端地略感烦躁,就听到他声音,“他说了要吃这个肉的。”
“我帮你带过去。”他提议道。
“不行。”姜华坚定的直接拒绝。
图南纪有点无奈,看姜华这个样子,怕是会跟着上来,还不如让他一起来算了。
于是,图南纪也不再说话,沉默着向前走,姜华见状也赶紧跟上了他。
走过一个拐角,来到一处偏僻地,在一片阴凉的树下坐着客景瑞和李...村长。
姜华看着这不该出现的人在这有点满脸疑惑,但还是沉默不语地直径走向那儿。
“谢谢...,姜班长也来啦。”客景瑞直盯着姜华手上的兔肉,感觉自己好像好几天没吃饭似的,他一放下盘子就伸手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后,就催促村长快点开口。
图南纪趁姜华放下肉的期间,顺其自然的坐在客景瑞身边。
其实也是多此一举,姜华本来就还要去拿他专门做给客景瑞的东西,放下盘子就转身就离开了。
李村长没有着急开口,等吃到一半的时候才夹起一块兔肉慢悠悠地说道:“刘晨他呀,他以前的样子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他以前是我们这里最好看的O,在十一年前他才十八岁。”
“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的模样让许多同龄人爱慕。我还记得,那时候笑得一脸纯真的叫我小意哥的他,真是……哎...”
李村长说着放下筷子,一脸陷入回忆的模样,“在十一年前,刘晨正好刚成年。”
“那时也是像现在一样来了一批外来学生,那群学生带来不一样的色彩,他们充满见识,充满新奇,充满希望。他们有着与这大山里与众不同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吸引村里的孩子与之相交,刘晨也不例外。所以刘晨他是带着满心的好奇与期待走向了那群学生,于是不出一两天,就与当时那群学生里一个姓....顾的学生走的近了,几乎形影不离,但是最主要是那学生还是一个A。”
“在那个懵懂的年纪里,你们知道一个A与一个O相处会发生什么?果不其然,他们谈起了恋爱。这事儿很快就传遍整个村子,当然刘家人也不怎么反对,毕竟在他们看来那个年纪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有点青春期的感情很正常,也就随他们去了。”
“后来呢?”客景瑞轻声问。
他虽明白故事的结局已知晓,但仍希望过程少点艰辛。
“后来...,学生毕竟是要回去的,既定的事实无法更改。学生大概五天后就走了,本来也没什么,我们猜想刘晨最多失个恋而已,伤心个几天就好,毕竟对一个刚懂事的少年来说还有大把青春去成长。可是谁也没有没想到刘晨竟然被那个学生永久标记了,我们也还是在刘晨发情期来的时候才发现的。”
“你们是不知道,我当时是亲眼看见,被发情期折磨的刘晨是多么的痛苦,刘家人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想要叫一个老中医来清洗标记,虽然那时候的清洗手段不怎么高明,也会有很多后遗症,但怎么也比发情期带来的痛苦要好得很多,可是刘晨却死活也不同意。”
“我那时候才知道,少年意气的背后是执拗。”
“他一直说那学生会来找他的,他的坚持也让刘家人无可奈何。所以直到刘家人死后,刘晨他的永久标记也没有被清洗。刘家人的命也是很苦,几年来接连发生意外,都一个个死了,最后刘家人也就只剩下刘晨一个人,他从那以后开始,就在村口的石头上一直等那学生,从早等到晚。”
“他把一个学生的承诺当了真,至今等了十一年。”
“整整十一年,不是一年,不是五年,不是十年,在这十一个春秋里全是刘晨的最好年华。显而易见,他没有等到他的那个学生,等到只有无尽的失望与悔恨。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刘晨。”
“其实,这事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是该气愤那学生把永久标记想的如此简单就轻易的做了,是该惊讶于刘晨把年少刚萌芽的爱恋看的如此重要竟坚持至此,还是该心疼这个无望的等待中早已失去了青春的刘晨。”
李村长说完后,这颗树下一阵寂静,无言的沉默充斥在四周。
是谁沉重的呼吸,是谁杂乱的心跳,是谁轻微的叹息,好像是谁的也都不重要了。
半响,图南纪率先开口:“刘晨为什么不试着出去找那个学生?”
村长嗤笑一声,那一声里似乎有些无奈还带着嘲弄,“找?怎么去找,刘晨他怕是也就只知道那学生的名字而已。”
“就为了一个名字,用尽了一生去爱。”姜华喃喃自语,声音小的恐怕只有他自己听到。
客景瑞最见不得这种的悲欢离合的恩缘情仇。
他对这个故事的结局不满意,也许没人会对这种结果满意。但即使宙斯都不能决定命运的终点,更何况只是一个听故事的人。
客景瑞有些闷闷地开口:“那...那个学生为什么不来找刘晨?明明已经标记了他。”
李村长现在是直接笑出声来,好像听到个天大的笑话,“说句残忍的话,青春期是荷尔蒙的时代,一时情热,做了与年纪不符的事很正常。”
“谁会记得?恐怕那学生早已成家,连自己做过什么承诺,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做了标记后就走了,这也太不负责了。”姜华唏嘘道,“怎么也该来这一趟,把事情解决才算吧,白白让他人等了这么久。”
又是一阵沉默不语,客景瑞像是受不了这种环境,另说起一个话题,“李村长,你还不是因为年少的喜欢,而至今单身?”
“啊?我什么时候……”说着李村长大笑起来,“不是,我单身的原因,你以为是因为那个女A?不是的,我是因为做村长这些年没多余的时间,再说村里没有合适的才让我至今未婚。”
“至于那个女A,我心中只有没有走在最后的遗憾,虽然可惜,但人总要往前走,以后有的是可能性,这叫作什么,你们所说的未来可期。”
“…………”
“村长,你这就叫作是一个成年人成熟的感情观。”图南纪淡淡的总结一下。
同样出自同一个地方,同样成长于同一个村里,却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恋爱态度。
虽然深感惊奇,但事实就是如此。
李村长和他们谈完的时候,这顿饭已经接近了尾声。
此时,已两点过后。
烈日当空,正午的太阳热辣辣的照射着大地,热浪滚滚而来,许多生灵早已玩起了躲藏游戏。
一顿饭吃完,几人已经热流浃背,幸亏几人坐在树荫下,风一吹,才有点凉爽的感觉。
等村长一走,客景瑞便拉着胸前的衣领摇了摇,想借此摆脱这骄阳似火里的酷热。
图南纪收拾着碗筷要拿去清洗,姜华在周围寻找着可以扇风的东西。
客景瑞突然感觉一阵凉爽的风从左边拂过,沁人心脾。往左一看,原来是姜华拿着一片有点大的枇杷叶在扇风,有点大的风从姜华的那边传来到客景瑞这边,所以客景瑞刚好能够享受到这意外的服务。
只是有时候,一些意外的事件,是有人费尽心思的谋划。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露出自己刻意隐藏之下的东西。
爱恋就是如此,有人生性张扬,永远轰轰烈烈;有人自意内敛,始终小心翼翼。
“姜大班长,不错嘛,挺有想法。”客景瑞毫不吝惜的夸奖道。
姜华听此,内心窃喜,而后坦然自若地往客景瑞那边靠近了些,想让他能够更加舒适。
客景瑞放下摇衣领的手,换了个舒坦的坐姿,享受着这难得的清爽。
他眯起眼看了下姜华,惬意里带着慵懒的口吻说:“今天村长告诉了我,他回来的真相。”
客景瑞停顿了一下,想是要吊起姜华的胃口。即使看着姜华没有变化的脸色,还是有些兴致盎然的开口:“不是你说的责任使然,你猜他怎么说的?”
“是因为他喜欢这个村子才回来的。”
客景瑞像是等不及似的,迫不及待地再次出声,直接自问自答。
姜华看着旁边一脸笑意的像发现宝藏客景瑞,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他不明白客景瑞为什么还这么执着于那个答案。
他只知道他听到他说的话,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句话的内容,还是因为说这句话的人。
“哦?这答案我也喜欢。”
附和完后,姜华一脸神秘地笑着说:“我知道有一处阴凉的地方离这不远。”
“那快点去呀,这地儿待不下去了。”客景瑞有些迫不及待。
他说完后图南纪就来到了这里。
无奈,姜华只好带着两人一起去往那个地方。
风清朗日,山青水秀。
这地方的确不错,绿葱葱的野草丛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三个少年的身影,微风轻轻徐来,野草几晃,就窥见了三位少年的全貌。
“怎么样?不错吧,我今天看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知道会再次来这里。”姜华嘴角勾起,语气里充满了自豪与得意。
客景瑞立马回他,“是呀,很是不错,这才是夏天的正确打开方式。”
又突然叼了一根草枕着胳膊躺下,抬眼望着草影交错间的蓝空。
他想要得到附和,于是扭头问图南纪:“你说是不是?纪学神。”
“是。”
这里,有山,有水,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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