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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意
可惜美滋滋爽歪歪了没多久,学校里,就有麻烦主动找上了门。
起因还得从罗晔身上说起。
罗晔近来不是跟陶舒闲好哥们儿长好兄弟短的,又是炒股又是一起玩儿,走得很近么。
这其中多少有些霍铖的关系,当然也因为两人本来就能玩儿到一起。
而一个人混迹在社会上或者某些圈子里,自己身上的,无论是小道消息或者真假传闻,总会传出去一些,供身边人嚼嚼舌根。
这不,有关陶舒闲和霍家的霍铖走得近的小道消息,经由罗晔的嘴传出,便不经意的在学校里传开了。
这本来没什么,罗晔说出去也是无心、没有恶意,却不想学校里刚好就有位霍家人,还是跟霍铖那边不太对付的。
此人也姓霍,名叫霍越先。
越先越先,超越先人,由名字就可想此人父母对其寄托了多大的期待。
而霍越先与霍铖同辈,是霍铖二伯家的一个儿子,家中排行第三,同辈人中排行第九,身边人称九少,今年高三,比陶舒闲高一届。
原本两人不同班也不同级,在学校谁都没有听说过谁,更毫无交集。
可自从流传出高二那个低调的长得特别帅的转学生,其实私下里和霍家的霍铖少爷走得很近后,消息传到高三的霍越先耳中,霍越先再一打听,陶舒闲三个字就成了九少的眼中钉。
原因无他,霍铖最近在霍家的势头太猛了。
自从老爷子九十岁寿宴,霍铖送上一份墨宝、讨了老爷子的喜欢和青眼后,霍铖这个从前在家族中根本不起眼的小角色,顿时一飞冲天,不但有了老爷子明的支持和撑腰,还拿到了那块价值百亿的地的开发权,还顺利进入集团,有了不大不小却是实权的职务,甚至伴在老爷子身边,经常陪着进出一些重要场合。
别说霍越先、和霍越先同辈的兄弟姐妹,就是叔伯辈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各个看红了眼。
要知道霍铖从前根本一点儿也不引人注意,他只是老三家的第三个儿子,母亲就是个没有背景的花瓶,母子俩一点背景和可以依仗的势力都没有,连老三自己都算不上多喜欢这个儿子。
可现在呢。
什么叫一飞冲天一朝翻身,霍家人算是从霍铖身上领教了。
本来霍越先还在上学,平日与霍铖也没有交集,对家族集团的利益分派和暗流涌动没有切实的体会,不该如此跟风的痛恨霍铖。
可偏偏霍越先的父母特别爱在家里的几个孩子面前各种嘀咕,霍越先听多了,耳濡目染,年轻孩子不免受到影响,也跟着恨屋及乌起来。
可霍越先又不能把霍铖如何,最近正兀自恼火霍铖的如日中天,好么,这边撞上来一个陶舒闲。
霍越先不能把霍铖如何,还料理不了一个刚转学过来的高二的学弟么。
当然,霍越先也不傻,他动手前提前打听过陶舒闲的背景,什么都没打听出来,男生家里也不知道干什么的,只听说他在学校附近有家奶茶店。
霍越先都乐了:奶茶店?
他们这些二代三代们,哪个倚仗家里的不是至少投个千万规模的产业?
奶茶店?
霍越先觉得搞笑。
笑完就从奶茶店动起了手——
这日,奶茶店正正常营业,突然来了几个客人,有男有女,拿着几份开过的奶茶和蛋糕,声称从里面吃出了虫子和头发,问店里要说法。
店长是个年轻且有经验的二十多岁的男人,他礼貌客气又周到圆滑的去面对处理,不想来的几人是胡搅蛮缠那挂的,一会儿说要报警,一会儿问店里要赔偿,一会儿又扬言要找人把店砸了,店长大冬天的,处理得冷汗都下来了。
本来这事儿陶舒闲是不知道的,店是霍铖送的,霍铖安排好了店内的一切,也让人招呼过如果有事,不要找陶舒闲,而是打专门的电话。
店长觉得自己处理不来,电话打了,也跟电话那头汇报了店里遇到的麻烦,等人来处理,同时继续和那群人周旋,也暂时闭店,不再对外营业。
巧了,正好碰上陶舒闲班里的同学来店里买奶茶,奶茶没买到,围观吃了场瓜。
同学吃完就发消息给陶舒闲:[照片][陶舒闲,你的店出事儿了,你知道吗。]
陶舒闲当时已经放学走了,收到消息,给店长打了个电话,店长被知会过,本不想说,怕陶舒闲担心,奈何店里吵吵闹闹、脏话连篇,陶舒闲猜都猜到了,便道:“你等会儿,我让人过去。”
没多久,店里又来了一拨人,来人正是陶雾川身边的胖子。
胖子处理这种事太有经验了,上来就是个凶神恶煞的臭脸,外加身边跟着几个流里流气的黄毛,一看就不好相与,登门找麻烦的几人怂是怂了,但又扬言要报警。
胖子招呼身后,让手下把奶茶店的卷帘门拉上,人高马大地往几人面前一站,冷笑,说:“既然这样,那更不能放你们走了。”
“都是进局子,哥几个不能白进不是?”
“关三天也是关,关三年也是关,索性干票大的。”
胖子突然一声大喝:“你们谁先来!!!”
吓得几个找麻烦的男女直哆嗦。
胖子抬手指出去,来回在几人间指着:“你?!你?!还是你?!”
再踢了脚店内的凳子,踢得乒叮哐当的响,动静跟锤在心口似的,吓得几人鹌鹑一样不敢吭声。
没多久,卷帘门重新打开,几个找麻烦的男女屁滚尿流地从店里跑了出来,他们带的声称有虫子头发的奶茶和蛋糕跟着被扔了出来。
看了全程的店长和几个店员:“……”
普通小市民就没见过这种阵仗。
胖子则转头过来,凶狠收敛,嘿嘿笑了笑,看看店里点单的招牌,笑容满面地说:“你们家卖奶茶的啊。”
“给哥几个也来几杯呗,大老远过来的。”
店员哆哆嗦嗦,店长哆哆嗦嗦:“哦、哦,好。”
“你、你们喝、喝什么。”
“我、我们老板刚刚电、电话里说了,要、要请你们喝的。”
胖子往柜台搭胳膊一趴,几个手下拖椅子的拖椅子、坐下的坐下。
胖子撑着脑袋,还跟店长聊起来了:“对了,你们老板是谁啊,姓什么、叫什么。”
……
陶舒闲听说摆平搞定了,起先一点儿没放在心上,他也不管是不是真吃出了虫子头发,处理完就结束了,毕竟对外做生意么,难免有胡搅蛮缠的,能料理就行。
不想没两天,他正常值日,和同学打扫教学楼前归属班级管理的一片公共区域,去摆放值日用品的小亭子拿扫帚的时候,却意外发现所有的扫帚拖把都被折断了。
陶舒闲:?
一起值日的另一位同学:?
同学惊讶不已:“这怎么回事?”
去找了老师,老师也很惊讶,连忙打电话,还找来保卫科。
站在一旁的陶舒闲若有所思。
不久,“意外”接连发生:
体育课回教室,陶舒闲的书包被翻过、东西乱七八糟地扔在桌椅周围,书包被泼了水,座椅的椅面上涂满了胶水。
教室外,陶舒闲放东西的柜子,锁被人撬了,柜子里的东西不但翻得乱七八糟,有书,书被撕了,有打篮球的球鞋,鞋子被剪了,有零食,零食都被拆包了。
班里的同学围了一圈,陶舒闲站在柜子前,看着柜子里的“惨状”,无声又无语地吊了下唇角,扶着柜门的手一甩,甩得柜门撞在柜子上乒乓直响。
罗晔在旁边,又惊讶又无语,说:“这肯定是有人在整你。”
陶舒闲:废话。
罗晔:“走,我陪你去调监控,看看到底是谁,不能就这么算了。”
结果去调监控的路上,行政楼走廊,陶舒闲还被人从身后偷偷丢了块石头,陶舒闲反应快,躲开了,转头,没看到人,只看到拐角处对方离开的一片衣角。
“站住!”
罗晔拔腿就要追,被陶舒闲拉住:“算了。”
罗晔站定,不敢相信地扭头,瞪眼:“算了?”
这能算了?
陶舒闲神色淡定、目光幽幽,解释:“我是让你别追,不是真的算了。”
在老师的陪同下,到监控室一查,翻包拆柜子的是个男的,戴了口罩,看不到具体的容貌,等到再顺着他离开的路线一看,发现那人竟然是翻墙头进来的,捣乱结束又翻墙头离开了。
别说罗晔,陪同来的老师和安保处的保安队长都不可思议——这样的?还能这样!?当学校是菜市场吗?!
罗晔直接当场质问老师和安保队长:“学校的安保原来是摆设?”
“拜托!我们学费一学期几十万好吗?!”
“这是这次只翻了包和柜子,要是带什么危险物品进来,是不是连学校都能炸了?!”
老师和安保队长被质问得冷汗都出来了。
陶舒闲看着监控回放上戴口罩的男人又是翻包又是泼水,什么都没说,默默眯了眯眼。
就在这个时候,陶舒闲手机响了,是班里的同学。
接通,就听到那头的女生说:“陶舒闲,你快来宣传栏这边,这边贴的你写的东西,也被人泼了墨水。”
原来学校有个宣传栏,固定会贴一些内容优质的兴趣小组的作业,上一周刚好轮到鉴赏课的内容做展示,陶舒闲的作业(闵修锐做的)被挑中,上了宣传栏,不想刚贴上才两天,如今被泼了大片的墨汁,什么内容都看不见了,只剩黑乎乎一片。
此刻宣传栏前站了不少学生,全在对那大片的墨迹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陶舒闲站在宣传栏前,重生以来第一次冷了眼,默默注视那黑漆漆的一片,垂落在身侧的手缓缓捏起。
回教室的路上,身边的罗晔一直出主意:“老师已经上报学校了,这事儿肯定得有个说法。”
又道:“你要跟你家里说吗?最好说一下吧,这明显冲着你来的,万一那人还有别的极端动作,你在明他在暗,真的太危险了。”
又问:“你想想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会不会是家里生意场上的对手弄的小动作?”
陶舒闲自顾走着,没有吭声,反常的沉默。
罗晔完全能理解,这种事要是落在自己头上,他肯定也非常冒火。
哪里知道陶舒闲比起生气,此刻更多的其实是在克制。
克制什么?
克制那个被重生后的自己强行压制下的原本的自己。
克制因为这种种针对而一点点被勾起的心底的恶念。
克制自己的脸上流露出上一世才有的讽笑和冷意。
毕竟这些,不该出现在一个咸鱼的身上。
于是克制着克制着,走着走着,陶舒闲突然神色明朗地勾唇笑了笑。
罗晔都惊了,心道都这样了,你怎么笑得出来,还笑得这么开心?
陶舒闲:让他知道这背后是谁……
陶舒闲心底微笑:老子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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