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雨空林烟火迟

作者:照水燃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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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妖证道


      1. 喜房夜 内
      △床幔、家具,到处都贴满了喜庆的红喜字。一位新娘坐在床沿。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新娘阿纤悄悄掀开一点红盖头。在新郎进房间的第一时刻,她惊喜扑入他怀中。端详了他一会儿,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唇边。
      阿纤:宏郎终于来了,累了一天了,饿不饿渴不渴?快喝一口茶坐坐!看阿纤今天美吗?
      新郎有些敷衍,接过水一饮而尽:我很好,你也美的不得了,快把布盖上去。
      阿纤闷闷不乐:那是盖头。宏郎不想看见我?
      新郎:想。不过我更想和你正正经经地走完婚仪。你去坐着,我去找喜秤来掀盖头。
      阿纤:嗯!
      △见阿纤乖乖地放下盖头,坐回了床沿,新郎松了口气,手悄悄按在腰间的短刃上。此时的他浑然不觉自己侧方有一面小镜子。那镜中映照的,竟是另一张充满正气、道士打扮的脸。
      △闪回:
      宏郎母亲:千万求道长救救小儿!人妖殊途,他怎能能娶一只黄蜂精?
      闪回结束。
      △道士拿着喜秤,轻轻去挑阿纤的红盖头,二人同饮合卺酒。阿纤垂下羽睫,片刻后,抬头朝新郎微笑。
      △新郎顿觉古怪,顺着她的视线往后望去。镜中——出现了他本来的脸。
      △阿纤猛然变手为爪,向道士袭去。道士想抵挡,却浑身酥软地倒下。阿纤从床上一跃而起,废去他的武学,拿走他所有的修仙法器。
      道长气得发抖:你此次明着要害王家宏郎,暗中盯上的原来却是我?!事已至此能否叫我得个明白,你究竟在想什么?吸去我的武功毕竟是歪门邪道,你无法得证长生的啊!
      阿纤嘻嘻笑着摇头:阿纤可不是什么修仙之人。道长,我的目的很简单,不过就是——惹是生非,做最坏的人,度过每一天。
      道长勉力拿过桌上的装饰物,狠狠砸过去:竟敢辱我至此!我发誓修武正心,待抓到你,杀你剐你千万刀!
      阿纤:哇,这么骂我!等我成为最坏的妖精,一定也不会放过你。我在落花府等你的挑战!
      △阿纤飘飘离去,留下一长串笑声。

      2. 青丘荒野日内
      △阿纤在荒野上翩然走着,一群人首狐身的狐狸精在勤勤恳恳劳作。见到阿纤,所有妖精都惊了下,不假思索地堆砌出假笑。
      狐狸精甲:恭迎蜂王,蜂王万安。此次蜂王驾临青丘,有、有什么事吗?
      阿纤笑:我是来谢谢你们的,这次给我找的人,很好,人类道士果然比公蜂有趣多了。
      狐狸精乙:是,是。蜂、蜂王觉得快活就好。
      阿纤突然一指一个少年狐狸,舔了一圈嘴:这是你们青丘新生的崽?
      狐狸精们忙把那个俊秀的少年藏在身后:这就是个柔弱的小妖怪。蜂王这个,那个了他也不行啊。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
      阿纤漫不经心:甜不甜的,得我自己啃一口才知道。
      △阿纤快如闪电地夺过狐狸少年,带着他翩然离去。留下满地骂声。
      黄蜂精们跺脚:已是蜂族之王,坐拥群蜂,却还如此妄为!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要染指!

      3. 山坡日外
      阿纤:离我近点。能吃了你吗?
      △阿纤坐在山丘上,含笑编着花环,看起来很温婉的样子,可狐狸少年还是离她远远的,浑身战战兢兢。
      阿纤笑了:知道我为什么抢你吗?
      △狐狸少年咬唇摇头。
      阿纤:因为,你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狐狸少年懵了:哦,是吗?是谁?什么、什么时候认识的?
      阿纤看向遥远的天际:那是很多年前了。那时我还不是峰族领袖,我以为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妖怪少女。那天——

      4.山林日内
      △山村少年(和道士一样的脸)在林中奔驰,他身后有不少追兵。
      追兵:杀了那个逆子!
      △山村少年极力奔跑,左躲右闪。但跑的久了,他越来越没有力气前进。就在此时,从花木中伸出一只修长的女子的手,将他拽入茂密的花丛中。
      △山村少年看着眼前的美貌少女,惊疑不定。
      阿纤:我认得你,你是村东的何必平。
      山村少年:你,你是谁?
      △阿纤嘘了声,随手掐诀做了个透明屏障。何必平看着,脸色更白,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山村少年:你,你是妖怪?
      阿纤含笑看他:还记得三年前你因厌恶蛇虫伤人,徒手捣毁过很多毒虫巢穴吗?
      山村少年:你,你是......
      △阿纤越凑越近,面貌在山村少年看来几近恐怖,他几乎晕厥。
      阿纤无奈:人类男子怎么这么不经吓?你猜错了,我不是那些毒虫,我是你当时随手救下的黄蜂......所以今天你继母冤枉你追杀你,我前来报恩救你。

      5.蒙太奇镜头
      △阿纤带着何必平进了她黄澄澄的蜂房。她掰下一块递过去,何必平犹豫地不敢吃。阿纤拿过吃了一口,何必平终于敢吃。很快,他笑了起来。
      △阿纤和何必平一起放风筝。
      △阿纤化身为蜂,演示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收集整片花丛的蜜。
      △阿纤和何必平一起整理蜂蜜。

      6.山坡日外
      △狐狸少年不知从何时起,听的津津有味,不再畏惧阿纤。
      狐狸少年:然后呢?
      阿纤:不再有然后。我们的故事就结束在这里。
      △阿纤叹息着站起,去水边,将花环抛入流水。
      △荡开的涟漪中,她再次看到自己的曾经。

      7.蜂王室日内
      △阿纤跪在母亲玄蜂王身前,第一次谨慎恭敬又充满期待地开口。
      阿纤:女儿心悦何生已久,一心只想嫁作他妇,不想再做蜂族的少主。求母亲成全!
      △玄蜂王面颊的肌肉抽搐,脸上却是带笑的轻松表情。
      玄蜂王:做母亲的,当然希望女儿幸福。你能找到所爱的人,很好。我这就为你们操办婚仪。
      △阿纤欣喜若狂地拜倒。

      8.喜房日内
      △阿纤端坐床沿,喜帕被衣冠鲜亮的何必平挑开,二人相视微笑。同饮合卺酒,深情脉脉地看着对方。
      △何必平轻轻放下床幔,一室暖春。

      9.喜房日内
      △次日,阿纤从幸福中苏醒,她脸上带笑,打算转头和何必平说些什么,却没料到枕边人已成冰凉尸身。
      △阿纤剧烈地摇晃着何必平。突然,门打开。玄蜂王走了进来。阿纤踉跄地下床跪倒在地。
      阿纤:母亲,何生死了!怎么会这样!族中秘宝在哪儿?求母亲拿出来救救他!
      △回应她的,是玄蜂王狠狠的一耳光。
      阿纤渐渐醒悟:母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玄蜂王:你小的时候曾经多次问我,你的父亲是谁?为什么你有那么多兄弟姐妹?那时母亲不知该如何说,但现在你必须知道了。我玄蜂一族,自有史以来便天性孱弱,却又手握制蜜技艺,徒惹外族窥视。因此每任蜂王成年后,都不断会有雄峰侍寝,以期生下血统优秀的继承人振兴族群。不为人知的是我辈尾有毒针,和玄蜂王交合的人、妖,无一例外,一夕即死。
      阿纤: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如果是这样......
      玄蜂王:如果你早知道,以你的脾性你会放何必平走,你也许会顺从我意留下做新的蜂王,可你心中始终都会有一人,你不会是最冷酷最强大最能保护族人的王。
      阿纤:我恨我生在蜂族,我恨我有这样一个娘。
      △玄蜂王默然不语,离开。
      △出门后,她的心腹隐娘迎上来,悄声问。
      隐娘:王上在少主心头扎了这样重的一刀,少主还会留下吗?
      玄蜂王:会。这是她踏着所爱之人的尸骨,得到的唯一归宿。

      10.蒙太奇镜头
      △盛装打扮的阿纤在金碧辉煌的宴会上掩袖痛饮,接受身边男子的曲意逢迎。
      △次日清晨,枕畔的俊秀冰冷尸首。阿纤冷漠地起身。
      △阿纤加冕蜂王,清晰有力地处理政务。
      △阿纤时常醉醺醺的,随心所欲当街纵马,扬鞭抽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许多人都敢怒不敢言。
      隐娘:如今您虽成功继任蜂王,带领我族蓄意进取,可围绕您的闲言却也不少......
      阿纤慵然痛饮:管别人的想法做什么?我就是要随心所欲,做这世间最坏的人——谁叫我不能违抗天道!

      11.水边日外
      △所有的过往画面都随着水的重新聚拢消散了。
      △阿纤回头,看到狐狸少年站在她背后,非常紧张的样子。
      狐狸少年结巴:我,我只是看你在水边很久,以为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水里为什么会有影像。
      阿纤一笑:那是因为我把所爱之人的骨灰洒在这里。
      狐狸少年一怔:他,死了?
      阿纤:嗯,不过现在他已经重新回到世间,成为一个全新的人。
      狐狸少年:那他还记得你吗?
      阿纤摇头:几生几世过去了,他当然不会再记得。人类是那么多情却又无情啊,我寻遍人世,三百年了,才借由你们狐族至高无上的巫师终于找到他的下落。却发现,我为他堕落成如今,他却没有在原地等我。
      狐狸少年似乎有些明白了,悚然一惊:寻访狐族巫师找到的他?你,你说的是?
      阿纤一笑:你猜到了。
      △随着这句话说完,尖利的刀也刺入了狐狸少年的心口。
      狐狸少年痛苦不堪:我不会说出去的......
      阿纤面无表情:可我不能给他留万分之一的变数。今生,他将在我这次的蓄意折辱后,拥有奋发向上、得证天道的荣耀归宿。
      △狐狸少年的尸体软软倒下。
      △阿纤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一会儿是何必平的脸,一会儿是今生道士的面貌。
      阿纤笑了:我余生唯一要做的,就是做一个更坏的人,等着你来杀我,迈上更高的天道。

      12.天道盟日内
      △道士跋涉天险,终于艰难来到了高山顶峰的天道盟。他向着掌门拜倒。
      道士:在下韩齐,心有大恨,力所不逮。唯愿加入天道盟,杀妖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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