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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这操蛋的人生
第二天,吴飞真的包了一架飞机飞台湾,张楠想起之前打趣吴鹏的话,现在看到躺在担架上无声无息的他,暗暗在心里祈祷:“我说话这么准的话,那这是一场梦吧,梦醒了,回到10年前,我们还做一对平平常常的夫妻,有生活压力,有鸡毛蒜皮,以后吵架我都让着你,老家来人我也不生气,梦快点醒了吧。”
吴飞办事很细心,他们在失事飞机上的行李物品也都带回来了,到了医院,张楠才感觉到自己都快馊了,医院里条件很好,给张楠安排了一个房间,张楠简单洗漱收拾了一下换身衣服就又跑到吴鹏病房去了,很多医护人员围着他,张楠在圈外站着,好像在这里呆着就能心安一点。
这时候病房又进来一拨人,为首的是一对老年夫妻,一看就是吴鹏的爸妈,吴千晟穿着藏青色长款呢大衣,头发全染黑了,腰板溜直,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吴妈看起来比吴爸老,皮肤松弛,但是白净优雅,穿着黑色大衣,戴着围巾和帽子,很有气质。
俩人走到病床前,看着已经被剃了光头的儿子,都神情凝重,吴妈坐在床边掉眼泪,吴董镇定很多,问了医生几个问题,医生说明天要做开颅手术,腰椎那里也要再做一个手术,预后不是很乐观……
几个人跟医生说了一会话就一起出去了,吴妈坐在床边没动,还有一个中年贵妇也陪在旁边,应该是吴鹏的姐姐,张楠看这情况也走了,吴鹏姐姐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吴鹏是术后第三天醒的,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张楠在床边嘀嘀咕咕:“梦该醒了吧?梦该醒了吧?”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张楠拉着他的手,正看着床尾墙上的耶稣像嘀咕,晨光照在她脸上,瘦了不少的她,穿着米色高领毛衣,梳着低马尾,素净的脸上竟然有一种圣洁的美。
吴鹏看她嘀咕个没完,忍不住插话道:“倒点水去,一个党员,信什么宗教?”
张楠听到吴鹏沙哑的嗓音如闻天籁,笑眯眯地回神看着他说:“你醒啦?医生说你今天会醒,真准呐。”说着从床头拿了带吸管的杯子给他喂水。
其实吴鹏的手能动,除了腰部有些疼,他感觉还可以,就是想跟张楠撒撒娇。张楠喂他喝完水,按铃通知医生,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吴鹏笑着朝她眨眨眼,说挺好的。
很快医生和吴飞都来了,张楠让开位置,看着医生给他检查。现在是早上6点,吴妈和吴大姐还没过来,吴董昨天回去了,公司一堆事等着他处理。
医生检查的时候一直问吴鹏腿有没有感觉,他才发现自己的腿没有知觉,检查完没一会,吴妈和吴大姐来了,依然像没看见张楠一样,张楠像之前一样要避出去,吴鹏看见了,让她不要走,跟吴妈说:“妈,这是张楠,这次是她救了我。”
吴妈这才正眼看张楠,跟她点了点头淡淡说了声“谢谢”。下午张楠看病房里没人,进来看吴鹏。吴鹏拉着她的手说:“如果我的腿好不了了,你去找那个东来。”
张楠摇摇头不说话,吴鹏又接着说:“如果我腿能好,嫁给我好不好?”
张楠轻轻拍拍他的腿:“好,你要努力呀。”
张楠的手机号不能用,用吴飞的手机跟程工请假,跟他说了这边的事,程工说他会跟所长说,让她不用担心单位这边。
张楠给家里打电话,张爸让她好好照顾吴鹏,其他的事自己决定。
3个月后,台北的春天到了,医院院子里粉白色的羊蹄甲树开得烂漫,春风和煦,张楠推着吴鹏在院子里散步,吴鹏的头发长长了,张楠亲手给他剃的偏分,遮住了手术的刀疤。他仰头跟张楠说晚上还想吃她煮的红烧肉,张楠说最近他都胖了,不能总吃肉,晚上给他蒸条鱼吃。
斑驳光影中,吴飞坐在花架下聚精会神地看手机,张楠偷偷绕到他身后看他干啥呢,这家伙在玩赛车游戏!这么长时间以来,吴飞比张楠忙多了,第一次看他这么有闲情……张楠猛地回头看吴鹏,吴鹏转动轮椅要走,看张楠已经冲过来了,站起来蹒跚着走了几步,回身扔过来一个盒子,张楠接住打开,里面是个小钻戒,跟当年结婚时候那个一模一样,满树繁花下,吴鹏扶着膝盖说:“本来准备看极光的时候给你的,小楠,嫁给我吧!”
其实写到这里,就是结尾了,本来只想写100章的。不要觉得仓促,所有人的结局都交代好了,没交代的,都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了。
今天是我40周岁的生日,这篇文,既是我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也是我所认为的生活真相的一个阶段性总结。第一次写文,不觉得辛苦,写到最后甚至乐在其中。所有的结局都是早就想好了的,尤其是女主的,不要骂我。
对大部分人来讲,很多爱和很多钱,能得到一样就很好了,生活,不是掺了沙子的糖就是掺了糖的沙子。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它。”不惑之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楚生活的真相,但是,我真的,依然热爱生活。
感谢一路陪伴的小伙伴们,萍水相逢,你们的支持让我对生活更加热爱。没有番外,可能也没有再写一篇文的能力了。朋友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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