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惊寒

作者:佩尔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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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情牵一线红,不是良人不语休


      距离那夜后褚偷袭火烧北齐军营,转眼已过了四五天,回想起那夜烧红了的半边天,叶寒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战鼓未鸣,厮杀未现,战场未开,暗涌却已先行,阵阵杀机起。

      这四五日里,可能军营真受到的重创,青川这几日都没见回来过,只有每日必派人传信于她,告知她一切安好,勿念。她与青川自幼相识,青川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既然他说无事那就无事,叶寒自是相信,于是担忧落下不见愁。

      这方,叶寒的担忧刚落下,有人却被心中不安乱了神,光是一上午不到,就被手中的绣针扎了十几下。

      最后,叶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强硬抢走江流画手中的绣框针线,边说着,“别绣了,要是累了就休息会儿,你真当你的手指是铁做的。”

      江流画慌乱一眼,又沉默不语,叶寒也不知她到底担心什么,这么魂不守舍,便唤着秋实去拿点止血的药膏来江流画涂抹伤口。

      秋实年纪小,性子活泼,本就是坐不住的主儿,见叶寒发话叫她去拿东西,连忙从席上爬了起来,出门拿药去,顺便活动一下筋骨。

      见秋实出了门,叶寒“审讯”着江流画,“说吧,你到底怎么了?”

      江流画明显有点抗拒,双眼不是低垂就是四下张望,说着心虚,“什么怎么了?谁绣东西不会被针扎到手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是我大惊小怪行了吧!”叶寒没好气地打趣着,拿着棉布,先帮江流画把扎破的手指包住止血,嘴里还边责怪道:“你看你的手,都快扎成马蜂窝了。心不在焉这几天,就连秋实都绣得比你好,至少不会像你一样,手指被扎得血肉模糊。”

      知道叶寒是关心自己,江流画看着被包扎好的伤口,心下犹豫,纠结一番,才不好意思开口,小心试探问道:“小叶,就是我前几日放在你这里的包袱,怎么没看见?”

      “包袱?”叶寒跟着江流画的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瞬间明白,好笑地盯着江流画,装傻充愣说着,“哦!你说的是那个包袱呀!”

      江流画明显被叶寒拉长的语调、勾得有点心急,眼巴巴地望着叶寒,好似在求着她快点一吐究竟。

      叶寒好似没看见般,端着茶杯、吹着茶水变凉了,才“恍然大悟”想起,“那个包袱,我好像让秋实放在哪了?怎么一下子就记不起来了呢?估摸说不定跟着军营那场大火给烧了。”

      “你就知道捉弄我!”江流画就是再糊涂,也听出来叶寒这是在打趣她,而心事一被戳破,江流画更是一下子羞红了脸,偏过头去不敢看人,却拦不住滚烫的羞意染红了耳垂。

      江流画本是清贵人家出身,自小受的是传统《女诫》教育,哪经得起叶寒这样一番大胆玩笑。羞意不减,江流画生着娇气转过头不理会叶寒,也不知是开不起玩笑,还是做贼心虚。

      “好了,流画姐姐,我的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

      见江流画这样,叶寒也知自己玩笑开过了,连连说着软话求情,说了好一会儿江流画面色才稍稍正常,红云淡成了粉桃,眼角露着女儿家的惊慌,提醒着刚才的羞意。

      外间房门“吱呀”一声响起,叶寒心计一生,立即向江流画提议“赔罪”道:“你那包袱我早已托付给青川,让他转交给陆将军。你若真想当面向他表示歉意,我们不妨下午去军营走一趟,你看可好?”

      说真的,叶寒这一提议真说到江流画心坎里去了,但是女儿家的矜持,让她一时不敢立刻应下,生怕让人落了口舌,只好眼神飘忽向叶寒求救。

      封建礼教真是害死人,叶寒瞧着秋实拿着药膏进来了,便对她说着,“秋实,想回军营看下不?”

      前几日军营大火,秋实知道后,没少在她耳边提回去看望这事,趁着机会,顺手推舟也未妨不可。

      秋实自是欢喜应下,叶寒朝江流画胜利般地挑了挑眉毛,江流画面上依旧端庄沉稳,但心里却是欢喜的,但思及军营大火还不过几天,百废待兴,正是重建最忙之时,她们几个女人突然去军营,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江流画把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

      “无事,青川派人跟我说过军营没什么大碍。”这个叶寒倒不担心,然后转头看向秋实,“再说,秋实长在军营,这次军营出了这么大事,她也应该回去看看。对吧,秋实?”

      “对!”秋实连连点头,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挂着讨人的喜色,满是朝气。

      叶寒嘱咐道:“秋实,等会跟陈管家说一声,我要去军营看青川,麻烦他提前准备好马车。”然后又补充一句道:“我昨日做好的芙蓉酥,你记得也装上一盒,青川也喜欢吃这个。”

      秋实听后有点小不开心,闷闷道:“姑娘,你不是说将军不在,这些糕点都给我吃吗?你说话不算数。”

      “真是个小孩子!”叶寒捏了捏秋实可爱的婴儿肥,十分耐心包容说道:“青川这几日在军营也累了,给他带点芙蓉酥,给他换换口味,补补身子。等回来后,我再给你做桃花糯糕,怎么样?”

      听见又有新的糕点吃,秋实立即雀跃起来,一转身就跑出了房,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江流画看着叶寒这样,好笑感叹道:“你可真有耐心。对秋实是这样,对青川也是这样,都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来对待。得亏我比你年长几岁,要不然叶姐姐是不是也要拿芙蓉酥、堵住我的嘴?”

      叶寒偏着头细想一二,还真如江流画说的这样,可能是对现代小弟的思念和亏欠吧!

      不过她也难得细想,一本正经玩笑道:“我去军营看青川,秋实回军营看故人。反正你也无事,在府中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陪我和秋实走上这一道,可好?”

      江流画又气又笑,轻拍了一下没个正经的叶寒,去军营这事,她自然是答应。

      这事本就是她所想的,小叶只不过是为了她才这样做,这样说,怕的就是自己抹不开面,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台阶下。

      江流画心下感慨,不由心暖,叶寒不寒,心思通透明亮,且待人真诚,遇到这样一个可人儿,谁能不喜欢?

      未时刚过,叶寒三人便出了门。

      出于安全着想和王爷重托,陈福自是不敢懈怠,除去一行十人高手侍卫保护,隐藏在各处的暗影更是不少,并且此事他还提前派人告知了王爷,出了城门自会有人前来迎接,一保万全。

      说真的,无事时叶寒曾和流画秋实单独在并州城内逛过,民风彪悍但性善,明礼知法,治安很好,根本不需要如此阵仗的保护。叶寒自由惯了,还真有点不习惯如此高人一等,她不过只是芸芸众生里一微不足道的普通人而已,受不起如此重的福。

      最近几日并州的天气都还不错,也许是连老天爷也可怜北齐军营这一悲惨遭遇,不忍连降风雪寒心,所以一连几天都不见下雪,不时还有暖阳临空,苍穹湛蓝如水,群山独白了头,飞鸟几声孤鸣掠过长空,地下是蔓延无边的积雪,好似已在隆冬。

      马车快到军营时,青川就提前知晓,早早等在营外。

      经历一场大火,军营至少有一半烧成了焦土,叶寒从马车上下来时,也不由一阵心惊,这场大火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根本就不是青川所说的无碍。

      断壁残垣,废墟焦土,被烧成黑黢黢的营帐早没了先前的绵延壮阔,只剩下一个又一个未烧尽的圆状架子,依稀可分辨出原先的样子。

      叶寒一行几人,从营边沿着一片看着无尽的黑色焦土往里走,走到腿酸脚痛也没走到残垣的尽头,后褚一炬,可怜焦土,还有青川的几年心血。

      看着这一片灰烬,青川没有叶寒这般敏感的悲春伤秋,提议着去营帐内歇歇脚。秋实本就是回来看伙房众人的,早早向叶寒要了准许,趁此告下离去。

      歇脚的营帐是焦土废墟旁新建的一座帐篷,不大,一如往常的天青色,跟周围其它营帐看不出有什么不同,里面陈设也极其简单,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估计就是专门供人歇息的营帐。

      热茶刚喝完一盏,营帐内的炉火烤得人暖暖的,舍不得出去,期间有一士兵进来有事,小声在青川耳边说了几句便出去了。

      帐内三人,叶寒闲适,青川悠闲,唯独独坐对面的江流画有点坐不在,自进了营帐,不,应该是进了军营后,眼神就没安定过,心中有事。

      叶寒带来的一食盒芙蓉酥不多,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就被青川吃得精光,叶寒怕他吃得过急伤胃,便让他喝点茶、走动走动消消食。

      可青川不干,“最近军营事务繁多,从早上处理到现在,连口水都顾不上喝。”然后青川有点小情绪,向叶寒抱怨道:“姐姐做了这么多芙蓉酥,却只给我带了一食盒,根本饱不了肚子。”

      面对青川的抱怨,叶寒有那么一瞬间失神,又瞬间展颜解释着,“我原想带点芙蓉酥,你无聊时可吃点,没多想你在军营忙得连饭都吃不上,早知道我定会给你多带点。要不,你先去吃点其它的,别饿坏了身子。”

      青川不依,非让叶寒做给他吃,容不得叶寒拒绝,连跟江流画说一句离开都来不及,就被青川一把蛮力给拉出了帐外。

      “嘘!”

      青川拉着叶寒一出营帐,就拐到帐外一隐秘角落处,朝她做着噤声的手势,然后抬着下巴朝营帐前宽阔圆地、无声示意了一下。

      叶寒懵懂地朝那个方向望去,回头惊讶看着青川,小声嘀咕一句,“陆知怎么进了营帐?”

      “这本来就是陆知的营帐,他回来很正常。”

      青川轻描淡写地交代着,叶寒却不信,心知肚明,没有挑破。

      陆知回自己营帐是很正常,但恰巧碰上流画一人在里面,这就不太正常了吧?但念及这是青川一番好意,叶寒也没做多大询问,而是跟青川藏在营帐外,偷听!

      帐内,陆知接到青川命令,命他回自己营帐议事,可一把撩起帐帘,却一下惊着,脚定在帐门边不肯再向前越一步,跟同样惊讶的江流画、默声对视了好一会儿,才主动开口打破了僵局。

      “你怎么在我营帐?”
      “你的营帐?”

      江流画纳闷重复了一句,这才想起青川之前一连串不正常的举动,立即心会明了,垂头无声浅笑一下,然后抬头看着站在帐门边的陆知,眼眸流转含羞,关心问道:“你背上的伤,可好了?”

      陆知不懂江流画所谓何意,跟她有意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即使朝里面走也是绕着她走,以恐再发生那日之事。

      陆知是个粗人,心思全摆在脸上,江流画心思通透,一眼就能看清他脸上的纳闷和防备,好似她真是个吃人的怪物。

      见他板着张黑脸不发一言,江流画继续主动说着,道着歉意,“那日之事,确实是我反应太过激烈,没曾想到会让你无故招来一顿毒打。见你今日能行走无碍,与常人无异,我便放心了。不知你背上的伤,还疼不疼?”

      女人想的和她们说的总是前后无序,陆知听得头疼,大概也只有最后一句才认真听了一下,想也没想,随便回道:“你不是看见了吗,还问?”

      “噗哧”一声,还好青川及时捂住叶寒快要咧开大嘴,才没引起帐内之人的警觉。青川无声张着口型提醒着叶寒注意点,可心里很是享受此下两人的亲密。

      叶寒虽被捂住了嘴,但一张芙蓉面早已乐开了花,好不开心,见状,连青川也被叶寒感染,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但还保留着理智没有发出声响来,这才没被发现。

      相比起叶寒忍俊不禁的反应,江流画却是明显的错愕,就感觉喉中一口正要吐出来的气,突然一下卡在了嗓子眼,被噎着不知说何才好,浑身不自在地难受。

      那一百下军棍,江流画对陆知是有愧的,即使被陆知不经大脑一句话给呛住,但还是默默忍了下来,面色温和地提醒着他注意身体,伤口未完全痊愈之前别沾水,以防伤口发炎,然后告别离去。

      “等一下,你先别走!”陆知一口喊住江流画,然后转身从内帐拿出快被他遗忘之物,径直摔给了她,“这是你的,我没动过,拿回去。”

      面对陆知一而再再而三、如此不解风情的举动,尤其是刚才那下毫无怜香惜玉的一摔,江流画莫名有点心伤,还有渐起的无名怒火,还好怒火不大,暂时能抑制住,这才没跟陆知再生冲突。

      江流画把包袱平静放在一旁矮案上,边说着,“这本来就是我送于你的,那一百下军棍,多少我也有错,这就算是我的一份歉意吧!”

      “江姑娘言重了!陆知受罚是因犯了军纪,与你无关,这一包袱,你还是拿回去吧,省得我因此无故,再挨上一百军棍!”

      陆知直言直语,说得义正严辞,心里光明正大,毫不避讳地对视上江流画复杂不已的眼光,正气凛然。

      而江流画听后,却是咬得牙龈快碎,猛然腾起的怒火在心头乱窜,却发不出来,拿陆知这根臭木头根本没有法子,千番复杂情绪难成言语,最后只蹦出一句狠话,“爱要不要!”然后就气急败坏跑了出去。

      而营帐中只剩下陆知一人,见江流画莫名其妙跑了出去,满脸茫然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很是奇怪江流画的奇怪举动。

      可惜木头就是根木头,这事一炷香都不到,就被陆知甩在了脑后,奇怪着将军怎么不在,不是他通知自己回营帐议事的吗,难道将军忘了?

      帐外,本是很笑得很是开怀的叶寒,在看到江流画气急败坏地跑出了营帐,立即收了玩笑的心。

      怕流画出事,叶寒本想跟着也跑过去,但是被青川一把拉住,理智地劝着她别去,等江流画气消了再去也不迟。

      盛怒中的人是听不进去劝道,这个理儿叶寒知道,但是……她望着流画跑去的方向,满眼担忧迟迟不散,“流画性子要强,被陆知这么一气,我多少还是有点担心她会出事。”

      青川虽然很不喜叶寒分心太多给别人,但面上依旧是冠冕堂皇,知心劝解着,“姐姐,江流画哪有这么脆弱,从家道中落到一步步挣扎存活至今,她的心性若不强大,早投了千百次河了,哪还会有机会被陆知气得失了理智。”

      “可是……”,叶寒还想反驳,脑袋搜罗一圈却找不到话来,只好垂头丧气不说话。

      青川懂她心事,贴心问道:“姐姐可是在怨陆知?”

      “陆知?我怨他干嘛?就因为他不解风情气着了流画?”她才没这么小气,只是有点不开心而已,但做人的事理还是懂的,“有些事不能勉强,尤其是感情。”

      叶寒说得很是平淡,却满含无奈与淡淡的忧愁,明明是说着江流画和陆知两人之事,可入了青川的耳朵,却莫名听出了一番苦涩深意。

      算着时间,叶寒估计流画的气也该消了,便起身去找她,至于营帐中的陆知,叶寒知道青川为人公正,不会因她人之故而牵连发怒于陆知,所以对陆知没有多担心。

      见叶寒狠心直接走了,头都没回一下,没有半点留恋,青川心里真是又气又郁,但又拿之无法,根本不敢在她面前发作丝毫,生怕把她给吓到,然后离自己越来越远,就只能自己这样憋在心里,独自消化所有的不甘和心伤。

      这方,叶寒在沧河一处安静的河边找到了江流画,寒风清冽,拂面不刺骨,静静坐在岸边一处高处大石上,目视着不知何处的远方,失了神。

      叶寒叹然,轻轻走近挨着坐下,“怎么,好点了吗?”

      寒日暖阳,浅金色落了沧河满面,跃跃反射着耀眼的光斑,看得岸边上的人暖暖的,忍不住想伸手捉住一缕浅金色的温暖。

      “哎……”江流画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像是把积蕴了一肚子的气都吐了出来,然后被雪埋葬在地下深处,眼不见为净。

      “行了,你也别唉声叹气了!”叶寒了解江流画,若她真是气怒未消,只会是积郁在心,而不是释然开怀,“陆将军本来就是一个榆木脑袋,说话不懂技巧,直来直往说出来的话,难免会伤到人,想开就行了。”

      想起那根黑面蠢木头,江流画没好气地笑出声来,“谁说我是气他了,我只是气他不识好人心。我那件袍子可废了我好多心血,用的全是最好的丝线,就这样看都没看一眼就被嫌弃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叶寒只笑不语,看得江流画更是不好意思,一时羞意上头,便跟叶寒笑着打闹起来,好一会儿才结束,这时,江流画心里仅剩下的一点怒气,也消失殆尽了。

      这大概是她们在并州看到的第一次夕阳,很美,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云蔓延了整个天际,一时云动翻卷,醉人的绯红瞬间染得天空失了本色,让人心甘情愿沉醉在这秋日胭脂的倾城颜色中,不舍醒来。

      “小叶,你的脖子还疼吗?”在漫天火烧云中,江流画突然问道。

      叶寒手随声落在自己的颈后,轻揉着还带轻微的酸痛,轻轻摇了摇头,“这落枕好得差不多了,没多疼。”

      江流画没有接下话,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头上这一片暮色苍穹,轻然感叹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也不知何时再能看见一次!”

      叶寒心有愧意,不禁开口,“流画,其实陆将军……”

      “别跟我提那根臭木头!”

      一听见那个人,江流画像见到鬼一样,连忙打断叶寒的话,看似气怒,实则口中却是女儿家的娇嗔,威胁着叶寒,“我好不容易才消了气,你不许再跟我提他,要不然我跟你绝交!”

      既然江流画这么说了,叶寒也不再多言。

      夕阳很美,如倾城绝色,可令世人痴迷追逐,沉溺其中难以自拔,但流画说得也很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也不知今日之后,何时再能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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