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那天之后，琴羽很快就完成了九韧练体术的第二层修炼。
　　与预料的情况一样，六次修炼之后，莫砚哪怕再次用闪电鞭抽破琴羽的肌肤，伤口都会瞬间愈合，与没受伤前一般无二，恢复力让莫砚都眼热。
　　琴羽的气力也随之增加，全身肌肉更佳匀称流畅，单看着就健康了很多。实际上琴羽的身体素质已经远超普通人，与灵师比相差不远，再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机、风一吹就倒的病弱少年了。
　　琴羽心情甚好，削竹为剑，也不拘什么招式，但身姿轻盈，如燕过低空、蝶戏花丛，生气勃勃自然灵动。
　　莫砚手持蒲扇，坐在摇摇晃晃的摇椅上品一壶清茶，犀利点评，“都是花架子。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你是跟哪个青楼舞娘的学的吧。”
　　琴羽气的一青竹戳过去，“莫少主！口下留德！”
　　莫砚顺势接招，与他你来我往的练起手来，直到金乌西坠。
　　结果当然是琴羽败多胜少，莫少主趁机训他了好一会儿。
　　“脾气真差。”
　　吐槽了莫砚两句，琴羽在皎洁的月光中，再次开始修炼。
　　柔韧度极好的身体弯成违反身体构造的姿势，朦胧的月光就像受到了某种召唤，纷纷集中在少年身上。
　　琴羽定心凝神，依照灵修功法引导月光精华进入经脉，进行灵气的修炼。
　　得益于练体成效，琴羽练气期修为进展迅速，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经脉中的灵气就从无到有，从雾状到液滴状再到连绵不断的水流，他练气大圆满了。
　　琴羽身上灵气充盈，根本瞒不过莫砚。
　　高品灵将精神力犹如实质，对外界感知尤为精准，莫砚很容易就察觉到琴羽身上的灵气波动日益增强。
　　这天，晴空万里，白云悠悠，琴羽躺在树荫下，吹着暖暖的微风，舒适的睡午觉。
　　莫砚盘腿坐到他旁边，将他从睡梦中吵醒。
　　“你在修习灵修功法？为何不选择修炼精神力。灵修的路走不远，达到与灵将相当的实力就到头了。”
　　“我在精神力修炼上没什么优势，所以才打算走灵修一道。”琴羽琢磨着如何晋升到筑基期，没注意到莫砚的不赞同。
　　“你在把自己推向危险。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听到莫砚语气有些不对，琴羽规规矩矩的坐正，以表态度认真端正，但是，“灵修功法能救我性命。等我修习到第二层，就能利用功法慢慢将药力化解。我必须修习下去。”
　　“灵修意志不坚，根本无法控制体内过于浓郁暴躁的灵气，而且容易被魔气侵染，变成杀人如麻的疯子。哪怕一时之间提升了实力，日后总会害人害己。所以就像街上的老鼠，人人喊打。”
　　琴羽瞪大眼睛，满脸的不信。
　　“你出去转一圈，就知道我说的真假了。”
　　莫砚依着树干，好整以暇的看他。
　　琴羽稚嫩的脸颊多了几分严峻之意，马上施展出敛息决，将灵气波动连同气血波动一起掩盖掉，“这样是不是就好了？”
　　“效果不错。”莫砚十分意外，“你手里好东西真不少，灵机给你的？”
　　“当然不是。”琴羽把自己累积了几世的财富，全按到吉祥过世的父母身上，“我爹娘留给我的。”
　　莫砚点头，全当自己信了他的鬼话。
　　琴羽心里一阵轻松。
　　但很快，他又轻松不起来了。
　　因为变天了，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湛蓝的天空中太阳隐匿，云层是压抑的颜色，寒风刮骨，白霜遍地。
　　“寒流来了。”莫砚侧头看看，将厚帘子棉垫子、红泥小火炉、温酒的器具等等都拿出来，将凉亭布置的温暖如春，“放心，每年这个时候都这样，半个月就好了。”
　　琴羽兔子一样窜进亭中，揉揉冻僵的脸颊，“莫少主，借个火呀。”
　　莫砚任由他依偎在自己身边，“你觉不觉得自己像是投怀送抱的温香软玉？”
　　琴羽瞬间坐直，“莫少主，我就是借个火。”怎么还被调戏了呢，你不是认真的对吧，楚氤氲才是会干出这种事儿的人。
　　挥手施展个水镜术，莫砚示意琴羽看清自己的模样，“你抬眼看看，面若芙蓉，双瞳剪水，衣衫不整，香汗淋漓，肤如凝脂，体态婀娜，长发也未束好，还离我这么近，难道不是在引－诱本少主？”
　　琴羽目瞪口呆，回过神来迅速盘好头发，裹紧衣袍，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莫少主，你这就过分了。我风华绝代、花颜月貌是天生的，谁说美人亮个相就是勾－引了？你得端正思想，坚信美不是罪过，心灵丑才是罪过！”
　　“哦~”莫砚并不打算矫正思想，“你以为你是谁，仙尊？全修仙界的老祖宗？还要别人都端正思想，你怎么不上天呢？”
　　琴羽心塞，闷闷的屈膝抱住自己，“那我以后戴面具出门好了呀，衣服也挑丑的穿！”好想自闭。
　　少年可怜巴巴，柔弱可人的模样着实招人疼，莫砚勾了勾嘴角，伸展长臂将人揽进怀里，“不想戴面具？不想丑化自己？想自自在在、漂亮招摇的出门逛街游玩？也不是没办法。”
　　琴羽被他勾起一丝好奇，“什么办法？”
　　“找个实力强大的强者依附，只要你的靠山足够强大，别人就不敢怎么着你。”莫砚的狐狸尾巴初露端倪，“你身上一旦有了强者留下的印记，就相当于打上了强者的标签，其他人一看便知。
　　如果这样还有人故意动你，就与直接宣战没有区别。很少有人会为了美色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
　　琴羽蹙眉，“那这个强者的修为不能低了，要是楚氤氲惹不起的，最起码要灵王以上吧，灵尊最保险。品行也要靠得住，我一时半会儿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强者？”
　　“啧！”莫砚不甚满意的挑起少年精巧圆润的下巴，“本少主难道不符合要求吗？”
　　“……”琴羽心口咚咚跳，后仰着离远些认真看他，“你认真的？不是在逗我玩吧。”
　　莫砚深邃的眼眸幽深，“你是对自己的风华绝代有疑问，还是对我的实力有疑问？”
　　“？”都有疑问。
　　不过若是依附莫砚，楚氤氲就不能对自己动心思了。若是再来了更强的……那自己真是货真价实的红颜祸水。
　　“若是我依附莫少主，莫少主打算让我做什么活计？”琴羽小心的询问自己的卖身价格。
　　莫砚安抚的摸摸少年的头顶，“你一个连灵师都打不过的小家伙，能费多少粮食？还有你之前拿出来的蕴灵珠，够养你一辈子了。”
　　琴羽眼眸一亮，矜持道：“那我再考虑一小会儿。”
　　莫砚看出他的心动，也不催促，“不着急，我有耐心。”
　　天空灰蒙蒙的云终于开始降下飘飘扬扬的鹅毛大雪，不多时入眼可及的千般万物都变成了白茫茫。
　　琴羽没考虑出个所以然，倒是在考虑自己的防御力攻击力时，发现了不对劲——他突然动不了了！
　　不信邪的再次使力，但是腿脚就像不存在一样，一动不动，他只能颤颤手指，眨眨眼皮，动动嘴。
　　这突然之间的变故让琴羽傻眼，他连忙调动灵气，想给自己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但是失去平衡，噗通一下栽倒。
　　莫砚眼疾手快扶住他，“怎么了？”
　　琴羽欲哭无泪，“我的手脚突然不听使唤了。”
　　莫砚皱眉，一丝精神力探入，很快查明原因。
　　“还是你体内的药力在搞鬼。”
　　“那现在什么情况啊？”
　　“不算坏也说不上好。你前几天修习练体术耗掉两成药力，也将平时深藏在体内的药力引出来一部分。现在被引出来的药力盘踞在你经脉中，所以你暂时失去了一部分身体掌控力。
　　幸好被引出来的药力不算多，静静等经脉吸收完就行了。你体质已经增强不少，吸收不成问题，就是费时间。”
　　琴羽心情更低落，不能动多折磨人……
　　山间风雪肆虐，亭中温暖如春。
　　琴羽勉力支撑住身体，一遍遍尝试调动手臂、双腿的力量，却毫无进展。
　　化解药力中遇到的困难，比他想像中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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