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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
李安安想了很多,往日的时光在眼前划过,也许。。。。。。也许他们只是碰巧来参观的!也许。。。。。。也许父母只是投资了这间实验室,实验室才用了他家公司的名字!也许。。。。。。这里和父母有关系呢?!毕竟他找的理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也不愿意用阴谋论来想自己的亲人,可正经的实验室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还有刚刚的双头狼,看着可不像是普通的实验对象啊!更深的他都不敢去想,他怕自己越想越偏,也怕自己想的变为现实!
眼镜男看了杜秋平一眼,又看了张胜一眼,最后眼神定在了照片上,他顺手推了推眼镜,挡住了眼中的深沉。
赵启光也在照片上看到了让他惊诧的人,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
从小他家里就穷,他两岁那年家里给他添了个弟弟,对于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但他很喜欢弟弟,等他长大些弟弟就是他在带了,他和弟弟比和爹妈亲。虽然家里农活多,也没有余钱,他爹妈还是咬牙送他和弟弟去上学了,他的噩梦也随之到来了。
他和弟弟差了两岁,却是同时入学的,他们学校穷,学生也少,每年入学的学生会放在一起学习。明明他比较大,明明听的是同样的课,他们的成绩却天差地别,他的试卷很少有过三十的,他弟弟的试卷很少有不是满分的,在这种差别下他的父母开始变了,给他添了更多的农活,甚至还会给弟弟添嘴,越是这样他的成绩越差,十岁那年爹妈干脆让他辍学了。
弟弟比他小,活儿他多干也就多干了,吃的让给弟弟也没关系,弟弟有时还会偷偷给他留,他也知道自己确实不是读书的料,所以让他辍学他也认了,谁让他家里穷,早点帮爹妈干活也好。
只是。。。。。。渐渐地他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弟弟是爹妈的好儿子,爹妈是弟弟的好爹妈,只有他,像个局外人!有时爹妈除了吩咐他干活连着几天都不理他,有时错过了吃饭的时间也没人给他留一口饭,甚至他晚归时都没人给他留个亮,有几次甚至连院门都锁了!
渐渐地他也变了,变得沉默,变得不和人交流,每天只是埋头干活,生活的十分压抑,直到那一天!
爹妈干完活先回家做饭了,留下他一个人扫尾,他也习惯了,即使。。。。。。今天是他的生日!等他收拾完赶回家的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雨,他是跌跌撞撞地跑回家的,路上还摔了一跤,滚了一身的泥。等他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父母分坐在弟弟地两侧,父亲严肃且慈爱地询问着弟弟的学习情况,母亲没有搭话,在一边默默地帮弟弟夹菜,还抚了抚弟弟的头,满脸的欣慰。
那一刻他崩溃了,他,到底算什么?!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冲到了三人面前,用自己瘦弱的胳膊掀翻了饭桌,碗碟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真清脆啊!地上连饭带菜一片泥泞,甚至有些还散落在三人身上,看着这一片狼藉,他,笑了!
反应过来的三人表情精彩极了,弟弟被吓到了有些怯怯的看着他,母亲看着他的目光先是茫然最后变为了失望,父亲,父亲的目光太过深沉,当时他没看懂,等他反应过来时父亲已经抄起了墙边的扫帚,疼痛从后背传来,他只能尽量蜷缩起来以减小伤害。
后来。。。。。。后来弟弟扑了过来替他挡了一下,母亲也上来拉住了父亲,二人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什么,大约是母亲在劝父亲吧,父亲喘着粗气瞪着他,想来是气的狠了,最终父亲还是回屋了,连带着甩上了房门,母亲没说什么,只一边抹眼泪一边收拾残局,弟弟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默默地和母亲一起收拾去了。
他蜷缩在地上,全身的疼痛让他起不来身,暴怒中的父亲是下了死手的。
他努力抬头看着母亲和弟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最终他选择了逃避!他和弟弟住在一个屋子里,趁着弟弟还在前面收拾,他回屋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也没什么钱,零零散散地加在一起也就二十块,衣服也没两身儿,被他随手塞进了以前上学时的破书包里,最后环视了一遍屋子,这个屋子他住了十五年,竟没有一点留恋的地方。屋子里满是弟弟的痕迹,弟弟的衣服,弟弟的奖状,弟弟的书,而他只有这个小破包!
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他连夜离家了!
这是一场没有目的地的旅行,他不知道去哪里,只漫无目的地顺着小路往村外走,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后来他什么都干过,捡过垃圾,当过黑工,破桥洞里有他,垃圾桶边有他,逼仄的地下室有他,破巷子里也有他,他以为自己就这样过一辈子了,说白了他没身份证就没法有正经的工作,只能这般苟活着。
后来的后来他在小巷子里救了一个受伤的男人,那男人收他做了小弟,就这样他才算活出了人样,只是后来那男人出了些事,不过他感念那男人的恩德,一直没有另寻出路,他想等那男人回来还给他当保镖!
他有个人样的时候曾回过那个小村子,只是物是人非,他家的小房子破败的不成样子,里面更是一个人都没有。他去边上的邻居那里打听了,他爹妈在他走后没几年就。。。。。。先后去了,他弟弟。。。。。。据说是被人接走了,可他家一没亲戚,二没朋友,他想不出是什么人接走了弟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祭奠了父母,修葺了老宅,还动用人脉去打听了弟弟的消息,遗憾的是多年来一无所获。
多年未见他却一眼认出了照片中的弟弟,不说什么血脉相连的鬼话,只因弟弟脸上有颗痣,这颗痣长得巧妙,正正好长在眉心,再加上他离家时弟弟已是十几岁的少年,眉眼轮廓初显,倒也依稀能认出些影子来。
他不知现在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见到弟弟,若想见到怎么会怕见到?若不想怎么会让人去找?
赵启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也不傻,这地方是张胜带的路,张胜,肯定知道些什么!他隐晦地看了张胜一眼,心里有了盘算,张胜要好好看着才行!
站在最后的那个老人同样看着照片出了神,他看的是最左边的男人,其实说男孩也可以。这人长了张娃娃脸,十分显小,笑起来还露出了左边的虎牙,这。。。。。。是他的小孙子啊!他已经找了三年的小孙子啊!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他们家一家五口人过得挺幸福的,就是老天不开眼,天降横祸,弄得家不成家啊!
他家里是种果园的,有百亩的地,虽然住在乡下,日子倒也过得自在。
小孙子八岁生日那天儿子和儿媳妇带着小孙子进县城玩去了,三人开开心心地走了,他和老伴儿就在家里等,可三人到了半夜也没回来,第二天一早小孙子让警察给送回来了,说是他儿子儿媳妇出了意外,在街上碰到了砍人的疯子,没挺过来,已经。。。。。。他虽然伤心却更担心小孙子的情况。他的老伴儿听完以后直接晕了,被来家里的警察七手八脚地放到了沙发上。等把警察送走以后,他看着屋里的老伴儿和小孙子红了眼眶,活泼开朗的小孙子木然地坐在椅子上,不眨眼也不说话。老伴儿虽然醒了,却和小孙子一样,呆呆地盯着屋顶,似是还没接受儿子儿媳妇的事,他舒了口气,抹了把眼角,日子还要过的!
“你想开些,要不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啊?!我。。。。。。”老人对着老伴儿劝道,说着说着自己就哽咽了。
“像做梦一样啊!昨儿还好好的呢!以后咱家小铭可怎么办啊!啊?老天不开眼啊!”说着说着老伴儿的情绪便激动起来,似是终于接受了现实,哭嚎起来。
“你也说了还有小铭,你。。。。。。缓缓吧!我去看看孩子。”老人没再劝,这种时候哭出来就好了!
“小铭啊!要是难过咱就哭出来!还有阿爷阿奶在呢!”老人蹲在孙子面前看着小孙子的眼睛说道。
孙泽铭抬头看着老人,那眼睛里黯淡无光,犹如一潭死水。
“阿爷,爸爸妈妈流了好多血啊~”就在老人难过的时候,就听到小孙子幽幽地说道。
老人听完身子一僵,小孙子目睹了全过程!他嘴笨,不知道怎么开解小孙子,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话来。
“阿爷那个坏人脸上有好大的一个疤~”孙泽铭再次幽幽地说道。
老人一怔,小孙子还认得出凶手?只是小孙子现在的情况让他担忧,不哭不闹,像是个瓷娃娃一般呆坐在那里,只盼望老伴儿能快点缓过来,好哄哄小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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