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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早上陈扬被骆开宇叫醒的时候,被告知热水已经备好了。
真比他妈还贴心啊!陈扬惬意地伸懒腰起床,跟着他去院子里洗头。
洗到了一半儿,突然听到一声叫唤。
“骆!开!宇!”
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听声儿是个女的,语气还挺不客气。
骆开宇闻声看去,只看他家院子的墙上趴着一个女孩儿,和他差不多的年纪,染着一头红毛,化着熊猫牌儿眼妆,正拿着一把瓜子儿嗑得欢呢!
看他家墙边儿的一地瓜子壳儿,看来也趴了挺久的了,至少是从陈扬开始洗头起,一直没人注意那边儿倒也没发现。
骆雅菲边嗑边笑,“哟呵!在干嘛呢!”
骆开宇没再看她,“蹲着。”
“你不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咱俩也有好多年没见了吧!”
女孩儿那毫不见外的语气听在陈扬耳朵里有些膈应,她和骆开宇很熟络啊!但是他现在正搓着头上的泡沫,一脸水也抬不起头看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骆开宇竟问过去了。
“昨晚啊,十点多嘞!睡得刚刚起。”
“嗯。”骆开宇简单应了一声儿,再没反应。
“哟!这么冷淡啊!怎么多年不见看你跟变了个人似的!”骆雅菲自顾说着,突然
叫嚷,“诶!你等着我去你那边!”
说话间,她已经吐掉了嘴里的瓜子皮儿,将手里的瓜子一扔,拍了拍手掌,作势撑上了围墙,只听她“呵!”地一声儿,抬腿蹬上了墙沿儿,用力一跃就翻了过来。
骆开宇忙起身,这动作快的,做裁缝真难为她了。他冷冷地出声儿,“你回去!”
“怎么啦!”骆雅菲还不乐意了,“我以前总是翻过来翻过去也没见你说什么!这就介意上了!”说着他一闪身到陈扬身边儿,“就不!看你拿我怎么样!”
骆开宇愤怒地盯着她,眼珠子黑漆漆的,可多年的相处经验告诉他,这种表示生气的沉默在那女孩儿身上完全起不到效果。
骆雅菲痞里痞气地蹲下了,一双熊猫眼盯着正洗头的陈扬,尖锐的眼神儿看到了他手部的骨骼和宽大的骨架,虽然留着长发低着头,也不是不能分辨出他的性别。
“这位谁啊?”骆雅菲毫无预兆地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陈扬,将无防备的陈扬惊得身体一震,往旁边躲去。“我去!骆开宇这你朋友啊!我以前也没见着这号人物啊!”
不客气还可以说和人关系不错,没教养这就是素质欠缺了,陈扬心中极其恼火,刚想吼着让她滚,忽听一旁的骆开宇开了腔。
“你别碰他!”他说话的语调极其低沉,整个人看起来明显是生气了。他快步走过来,拉起骆雅菲就往旁边甩。
“诶诶诶!”骆雅菲不悦地叫出声儿,捂着自己胳膊,“真野蛮啊骆开宇,就是这么对多年不见的青梅竹马的?”
骆开宇刚想说话,隔壁屋里就有女人扯着嗓子喊骆雅菲。
“你家人叫你。”
“我长耳朵了!”骆雅菲十分不屑,“切,走了!”说罢只听见她快步离开的声音,然后是隔壁院子里传来女人极其“礼貌”地询问刚刚人死哪儿去了。
“她是谁?”陈扬埋着头问了一句。
骆开宇本以为这些小事儿陈扬是不会在意的,他也不像个关心别人事儿的人,这一问还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邻居。”
是吗?陈扬心中说着,邻居能做成这样也是不容易,他明显能感觉得出来这女孩儿很在意骆开宇,而当事人则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在他这个旁人耳里,听来就很有故事了。
不过别人不愿说,他一向不会问。
匆匆洗完了头,睁眼一看骆开宇,他还是一副阳光大男孩儿的样子,正仔细温柔地给他擦头发呢。
“我有没有金色的头发?”
骆开宇认真地找了找,“没有。”
“其实吧,我小时候的头发是偏红色的,那时候我就喜欢留长头发,在幼儿园里总是被人当做女孩儿。”
“嗯,可以理解。”
“但是吧,我不喜欢被人误会性别。”
“嗯,我知道。”
陈扬心说你知道个屁!他今天才说。
不过骆开宇这一向听他说话只表示收到不表达意见的风格,确实很让人舒心,有一种,被人温柔以待的感觉?
陈扬觉得自己十分矫情。
“昨天周子安说今天下午去打篮球?我们怎么去?”
骆开宇给他擦干了头发,在旁边抖毛巾,“一会儿他会过来,每次都是坐他的电动车去。”
“你会骑吗?”
“会。”
“那等会儿我骑。”
骆开宇轻笑,“好。”
陈燕接着问:“中午吃什么?”
“饭,你想吃什么?”
“炸春卷儿!”
“好。”
陈扬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跟风中摇曳的一根草似的。他怎么就那么喜欢骆开宇对他百依百顺呢!也忒好了!
吃过了饭他还蹲在笼子旁给兔子喂剩菜,周子安就骑着小电动在院门口“嘀嘀”催上了,“开宇!好没好啊!哥儿几个都村口等着了!”
陈扬到门口一看,看着小电动就想起了还没放假前,他和朋友们在午夜的直门儿大街上飚摩托的爽快,只可惜在这儿没硬件,也就只能咂咂嘴。
周子安一看他就笑了,“陈哥,你俩还没好呢!”
陈扬眯了眯眼,对他说:“要不你把钥匙留下吧,你们先走,等会儿我们追上你!”看他这马路杀手来个后来先到。
周子安咧着嘴,“行啊!”说罢就扭了钥匙抛给他,“你们快点儿哈!”
当陈扬骑着小电动慢腾腾地压着马路的时候,感觉就十分微妙了。
他原以为会风驰电掣,后来才发现是王八走路,脸蛋儿被打的piapia响。
周子安没提前和他说这电动车有点儿毛病,速度限制二十迈,再往上就哐啷哐啷表示抗议了,估摸着年头是个老家伙。有了脾气上马路就哼哼直响,一到上坡根本爬不动,还得骆开宇下车在后面推。
陈扬心如死灰,长发在风中凌乱。
按照骆开宇牌儿导航仪七扭八拐地到了榆下中学门口,看着那破铜烂铁堆起来的大铁门,陈扬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了。
他推着车,骆开宇上前查看小门儿。
由于这学校过年还有教职工把守着,门卫室没人的时候容易溜进去,有人的话那就要说点儿机灵话打点打点。
骆开宇探着脑袋朝里看了看,往后招了招手,自个儿偷偷拉开了小铁门儿。
“车也推进去吗?”
“嗯,放外面可能会被偷。”
陈扬心想这老古董偷回去有什么用啊,后来还是费力给推进去了。
进了门儿俩人又骑上了车沿着林荫小道逛了一圈儿。
榆下中学的里面和他的外表一样破旧,久不见维修的教学楼,铺着沙子儿的操场,旁边围一圈铁丝网就当是栅栏,路面大洞百出,唯一可以称道的就是随处可见的绿植。
“你以前初中在这儿上的学?”陈扬问道,颇有一种陪骆开宇故地重游的感觉。想着他都到了骆开宇以前上过的学校了,心中既新鲜又喜悦。
“嗯。”骆开宇也随处看着。
很久没见,学校倒还是老样子,他们现在骑行的林荫道,上学时候是学生们跑操的地方,三四年前的每日清晨,小骆开宇也在这儿迈着腿儿跑过。
俩人放慢速度走了几分钟,才在教学楼后面找到了篮球场,也见到了早就在那等候多时的八个人。
“这么慢呐!路上还上了厕所啊!”周子安率先DuangDuang拍着球走过来,表达他的不满。
陈扬停好了车,差点儿就没忍住对他咆哮了,就那个乌龟模样儿的车还想要飞过来!
几人围过来互相撞了拳头,陈扬才注意到这几个大小伙子穿着实在凉快,外面好好包着大棉袄,里面竟然是夏季的短袖,这好歹还没立春呢!
大家相互认了认人就开始分队,加上骆陈俩人刚好是十人,五五两队,四十分钟为一场,也就是玩玩儿,大家都挺随便的。
陈扬划拳输了几次,被分到周子安那一队,队中还有夏飞并他俩表弟。
骆开宇和他那几个朋友为一队。
众人聚在一块儿商量分工。
陈扬本以为自己这一米八的个子还算高,和几个高中生一块儿才知道这些年国家是真的发展得越来越好了。
一群十七八岁的孩子不知道吃了什么,个个一米八往上窜,他在里面还只能算得上正常水平,这让他颇为郁闷。
周子安作为最熟悉大家的话痨,便担当了队长这个角色,依据能力强弱和体型给大家分位置。
陈扬高瘦腿长,做控球后卫。夏飞球打得最多最出色,给分了大前锋,他两个表弟都是上高二的小子,分别打小前锋和得分后卫,得分就他们负责了。
方便区分,陈扬自动给他们分了号,表弟一号表弟二号。
周子安自己最壮实,笑呵呵地说:“我就守着篮筐吧!”
陈扬一瞅对面那还有一个壮的似牛的黑皮家伙,问了一句。
周子安看了看,道:“他外号还真叫老牛,是蒋晨东他邻居,好像是上大学来着。就他那体型,肯定是安排他打中锋了,我也是看他在,以前我们一块儿打球,他次次都是中锋,往那儿一站,撞都撞不动!”
陈扬吸气,果然啊果然!这得多严实!
周子安又拉着他说:“陈哥,你是第一次和我们打球,我得和你说说。开宇啊!他铁定是大前锋,他以前高二打过校队的,咱们这弟兄里也就老飞单得过他!等会儿防守,你就防别人,他交给老飞就行了。”
陈扬连连点头,心说你单单和我说别防他是什么意思?
周子安又笑着说:“其实咱们就是玩玩儿,正儿八经也打不出什么水花儿来,陈哥你也别太在意,良子大军晨东他们人都挺好。”
陈扬忍俊不禁,心道这是干什么呢?他都多久没碰球了,被别人摁着打还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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