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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阿燝,下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白连在马车下抬头望着马车里的焦燝,他抬着左手,想扶焦燝下马车,“来抓着我的手,慢慢下。”
“子玉,不用了,我自己能跳下去。”焦燝摆摆手,腿脚利落地跳下了马车。
“那阿燝小心一点。”白连收回左手随他去了。
焦燝已经在马车里干坐了两个时辰,坐得一直打瞌睡,早就迫不及待地想下马车透透气活动活动筋骨。虽然都是一路上看过了的风景,毫无新意,但总比在马车里腻着强太多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却不刺眼,还有徐徐清风拂面吹来,让人倍感凉爽。
白英带着侍卫们正忙着打灶生火做午膳,新鲜蔬菜是最先被做成菜的,它们没有烧饼卤肉放得久。再说,还可以在下个州府补充物资,不怕吃不着。
还有两个侍卫去附近探查,顺便看看能不能猎到一些野兔野鸡带回来加餐。
焦燝好奇地凑过去看他们如何在野外打灶台却老是有人礼貌地请他让个地方。
“焦公子,请您站到对面好吗?”“焦公子,您能稍微挪一下地方吗?”“焦公子,水火无情,请您离远一点,防止烫伤。”
再一再二不再三,次数一多,焦燝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默默地挪到远远的地方站在白连身边看着侍卫们忙活。
白连轻笑一声:“我们阿燝这么好也会被嫌弃?”
焦燝搞怪地长叹一声:“没办法,这男人啊,只要是长得太帅,就注定不会太合群。”
白连微微颔首:“阿燝说得确实有道理。”
只安静了一会儿,焦燝就又闲不住了,他在白连附近转悠着闲逛,目光在四下里漫无目的地逡巡。
又过了一会儿,焦燝跑回来,一只手指着东边的方向,另一只手拽拽白连的袖子示意他看过去,“子玉,你看,那是不是个庙?”
白连顺着焦燝指的方向定睛一看,“确实是一座小庙,不过看起来似乎破败了。”
焦燝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眼睛亮晶晶地对白连道:“子玉,我们过去看看吧。”
白连被他看得心都要软了,点头答应道:“好。阿燝,你等一下,我告诉阿英一声,省得他们做好了午膳找不到我们。”
焦燝不住地点头:“好啊,好啊。”
白连转身对白英吩咐道:“阿英,我们去东边的庙参观一下,马上就回。”
白英起身眺望了下东边的庙,对白连道:“主子,我找两个人跟着您。”
白连看了一眼一直望着这里的焦燝,想了想道:“不太远,不用派人跟着了。”
白英又道:“主子,再等一刻钟午膳就好。等午膳一好,我就让人去接您。”
白连这回同意了:“可以,你做决定就行。”
焦燝和白连踏着青翠的野草往庙那里走。
白连抓起焦燝的手,“小心枯草。”
焦燝反握回去,“你也小心。”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对白连问道,“子玉,你刚刚是怎么看出来这是座被人废弃的荒庙?”
白连用另一只手指着绿草地,“阿燝,你看。”
焦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目光所及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新长出不久的青草还带着种子一个冬天蛰伏于地底时的嫩黄。
他不解地问道:“到处都是小草,你让我看什么呀?”
白连放下手,跟他解释道:“就因为全是草,所以才是座破败的荒庙。”
焦燝恍然大悟道:“是因为没有人走?”
“阿燝很是聪慧。”白连接着道,“若是这庙没有荒废,会经常有僧人信众出入其中,时间长了,就算没有修路,也会走出一条平整的道路来。”
他环视四周,“这里一眼望去,没有被人走出来的小路,还是一副天然质朴无人打扰的模样。”
路并不远,他两说话间就到了庙跟前。
入眼的先是一堵斑驳青黑的石墙和墙正中圆圆的洞门。洞门上没有任何标记,看不出这是座供奉哪路神佛的庙宇。
周围草木不受控制无拘无束地疯长,再搭配上不知名鸟儿清脆婉转的鸣叫,虽然已是正午,阳光却照不到这里来,让人觉得很是阴森古怪。
焦燝下意识就凑近了白连,挽着他的胳膊,整个人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白连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不怕,有我在。”
焦燝立刻反驳道:“怕什么怕?小爷我什么都不怕小!供奉过神佛的地方,有什么好怕的。小爷我只是有点冷。”
白连坏心眼地吓唬他:“听说供奉过神佛的庙荒废后更容易招来妖魔鬼怪。”
“胡说!肯定是胡说!哪有这样的说法,我才不行呢!”焦燝嘴上说着不信,身体却诚实地又贴了贴白连。
白连好笑地问道:“那这位爷,咱还往里面走吗?”
焦燝死鸭子嘴硬道:“走!怎么不走!都到这里了,不去看看岂不是很吃亏。”
他两穿过没有大门遮掩的圆形石洞,走进院里。这是个不大的小院,正对着石洞的地方有一座木材都枯朽破败得变色的正房,门上贴的油纸都破成了一个个透风的洞,估计是以前供奉神佛的正殿。
院子里也生满了杂草。若是换个环境,焦燝会由衷地夸赞一句‘有野趣’,而在这里,他越看越觉得阴森得让人心里都冒凉气。
白连倒是一幅镇定自若地模样,他四处打量,还饶有兴致地点评道:“建这座庙用的都是好木材,看来此庙荒废前香火也很旺盛。就是不知道为何会荒废了。”
焦燝催促他道:“我们去里面看看。”他心里想着,早看完了早走,这里,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要知道他除了怕老鼠还怕这些神神叨叨的妖魔鬼怪。
说出来还是小时候看的鬼怪电影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让他一个大男人遇到这些东西跑得比某些胆小的姑娘家还快。
白连含笑道:“好好好。阿燝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他推开正殿大门率先走了进去。一抬头,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供台上的一尊巨大的佛像,但因为年久失修,不加打理,佛像破败不堪,看不出供奉的是哪尊大佛。供台下本该鼎立的青铜香炉翻倒在地,炉灰撒了一地。
正殿里面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焦燝走进来时被四散的灰尘熏得打了几个喷嚏,他捂着嘴,“阿嚏!阿嚏!”
白连举起手来挥了挥,用丹田内真气荡开了周围的灰尘,“这里长时间不通风,灰尘积得有点多。”
焦燝用力捏了捏鼻子,觉得好了一点,就放下手,打量起周围。见这里都是一些残破的木头和枯草,没什么好看的,就失去了兴致。
他拽了拽白连的袖子道:“子玉,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
白连点头答应:“好。算算时间,阿英应该做好了午膳,我们回去就能吃上。”
这时一股妖风凭空出现,猛地一吹,他们身后的庙门就“砰”地一声轰然一合。
白连一把将焦燝护在身后,警觉地抬头道:“谁?出来!”
焦燝抓着他的胳膊,紧张地问道:“子玉,怎么了?”
白连不说话,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他突兀地一抬手,两指一并,夹住了不知从哪里刺过来的牛毛似的细长银针。他将银针反手一掷,冷哼一声:“雕虫小技。”
只听“噗通”一声,一个身穿夜行衣黑布蒙面的人掉在地上抽搐几下不动了,像是断了气。
焦燝一惊:“有刺客!”
白连将他牢牢护在身后,不屑道:“不过是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
这时“刷刷”几声,十来个黑衣人手拿各式武器落了下来,围成一圈,将他们包围在内。
其中一人桀桀一笑:“只凭我们几个鼠辈,也会让白庄主吃一个丢性命的大亏。”
“大言不惭。”白连从腰间拿出一柄软剑,“阿燝,是时候教你剑法了。你看好了。”
说完他闪电般欺身而上与黑衣人战到了一起,一时间剑光四起,剑气四溢,彷如九天雷电下凡尘,又彷如万里寒龙冰长河。
“阿燝,这招叫做‘堕世间’,这招叫做‘斜风影’,这招叫做‘弄冰弦’……”他每冷冰冰不含丝毫感情地说出一招剑式,就有一名黑衣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剩下的黑衣人互相一看,并不后退,但他们放弃了白连,转身凶神恶煞地扑向焦燝。
焦燝并未与人实战过,面对黑衣人狠辣的杀人技,只能凭借《摇光决》勉强左闪右躲,保存自身。
但慌乱之下他脚下一歪,丹田内真气顿时空滞了一瞬,躲闪的身形就慢了一拍。
其中一个黑衣人发现了焦燝这个致命的破绽,高举长刀,目露凶光地跳到半空,就要重重地砍下。如果被他砍中,焦燝不死也要半残。
“小贼,尔敢!”白连察觉了焦燝的危机,爆喝一声,揉身而上,手中长剑如寒芒般直刺而下,闪电般的几招过后,这个黑衣人就被斩杀于剑下。
他及时将焦燝救了下来,却被另一个黑衣人趁乱砍中了肩膀。他不退反进,忍着剧痛,刷刷几下将剩下的黑衣人一一斩杀。
“子玉!”焦燝惊呼一声,扑过来扶住他,看着他鲜血直流染红了衣服的伤口,脸吓得煞白,“你有没有事??”
白连单手接住焦燝,安慰他道:“我没……”话音未落,人就滑落在地昏迷了过去。
焦燝被白连下落时的重量带得控制不住得一同跌倒在地,手忙脚乱地抱住他,惊恐地拍着他的脸喊道:“子玉,子玉,你醒醒!你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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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
清代词人纳兰性德
十八年来堕世间,吹花嚼蕊弄冰弦。多情情寄阿谁边。
紫玉钗斜灯影背,红绵粉冷枕函偏。相看好处却无言。
文中招式名就出自这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