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帅帅和他的影帝铲屎官

　　玩了大半天，四点半时顾妈打电话过来叫兄弟俩带着猫去一家汉堡店门口找他们。
　　“你们饿不饿，我们刚带小竹这店里吃了点东西。”，顾妈一边说着一边把袋子递给顾岑溪，“这里面有汉堡，还有奶茶，刚点不久还是热的。”
　　“有没有鸡腿堡？”，顾岑溪闻了闻袋子里散发出的香味，希望能闻出心仪汉堡的味道，“我不喜欢虾堡。”
　　袋子里的三个汉堡都是鸡腿堡，奶茶也是一视同仁正常甜，放了椰果。顾岑松拆开一个汉堡的包装纸让缅因猫自己抱着啃，顾妈把插好吸管的奶茶拿在手上，时不时递过去给猫吸一口。
　　唠唠飞到顾岑松的另一边肩膀上，等着能够从猫口下偷叼一块肉的机会。
　　今天难得被允许放纵的常铭迅速解决美味的汉堡，没有给唠唠可以偷吃的机会，未喝完的奶茶就抱在怀里慢条斯理地吸。
　　“你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肚子鼓起来了，顾帅帅？”，顾岑松煞风景地问道。
　　缅因猫气沉丹田，深吸一口气收缩腹部，坚持不到一秒就继续喝奶茶。
　　“你有带他去吃什么吗？”，顾妈摸摸猫的头问道。
　　“超大份巧克力冰淇淋。”，顾岑松强调道：“真的很大份，我给自己买的就这么小。”
　　“帅帅有不舒服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缅因本来就还能再长，消化消化就好。”
　　缅因猫朝仗义执言的顾妈眨眨眼，顾妈也眨眼回应他。
　　顾岑松看向他爸，他爸正指着鹦鹉说垃圾食品最会危害动物的身体健康。
　　“忠言逆耳啊。”，顾岑溪在他哥耳边叹道。
　　“可怕的隔代亲。”，顾岑松一针见血道。
　　“猫猫吃糖果。”，顾岑竹踮起脚把奶糖喂给缅因猫。
　　“还要继续玩会儿还是现在回家，咱们去二楼看看？” ，顾妈问。
　　二楼就是电玩城的地盘，刚从那出来不久的两人一猫又陪着顾妈他们当了次回头客，主要是陪顾岑竹玩。
　　顾爸对电玩城兴致缺缺，只在拳击测力和投篮那露一手给老婆儿子看后就想出去透透气，缅因猫因为来过一次也没兴趣再玩。而顾妈的玩心就跟孩子们差不了多少，甚至略胜一筹，拉着三个儿子到处尝试各种各样的游戏机。
　　“爸，你带着帅帅去休息一会儿。”，顾岑松果断把抱着奶茶的缅因猫托管给他爹，“我们会尽快来找你们。”
　　顾爸与缅因猫面面相觑。沉默的老父亲伸手把猫接过来，沉默的缅因猫咬着吸管力图得到最后几条椰果。顾岑松见此放心一笑，如释重负般向顾妈他们跑去。
　　顾爸：“.........”
　　常铭：“........”
　　顾爸：“.....你好重，我抱风卷的时候都没觉得这么重。”
　　常铭：“.........”
　　常铭愤怒地加重咬吸管的力气，满脸凶相。
　　顾爸不愧是顾爸，轻易地免疫了缅因猫的眼刀。他带着猫下到一楼，见奶茶已经空了就把它扔到垃圾桶里，顺便坐到旁边的长椅上休息。
　　好无聊，跟着顾爸更无聊。
　　常铭也坐在椅子上，两条腿自然下垂，尾巴挡住关键部位。
　　“今天吃了这么多，明天要多动动。”，顾爸看着他的肚子说道。
　　常铭的视线也落到自己的肚子上，看着它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像个被健身教练督促锻炼的可怜人，只好敷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临近傍晚，商场的人流量变得更多。时不时就有好奇的视线打量着这对人猫组合，相似度极高的坐姿，同样严肃的表情。
　　顾爸说白了也有点闷葫芦，顾岑竹安静内向的性子很大程度上是从他这得来的。与熟悉的人和环境短暂分别后顾爸就会进入超长待机模式，往往能一个人呆坐很久，如果风卷也在，那就是一人一狗发呆很久。
　　说完提醒猫咪锻炼的话，顾爸就拿出手机看些什么。常铭凑过去看了看，内容看着就很枯燥，一大堆专业术语，瞄了眼屏幕显示的书名——《坦克技术概论》。
　　常铭：“........”
　　对不起，打扰了。
　　顾爸闲得住，常铭闲不住。静坐三分钟后常铭跳下椅子，眼睛往前方四五米处的两个金属雕塑那瞟。确定顾爸沉浸在坦克世界后，常铭小跑到雕塑旁边仔细打量它们。
　　两个雕塑呈漂亮光洁的银白色，一个形象是裙裾飘飞的长发女子，另一个则是一头健壮的大角鹿。女子俯身轻抚大角鹿的脊背，大角鹿则叼着一个花环，似乎要将它加冕给女子。
　　制作雕塑的作者很好地体现出画面的故事感，不论是女子优美飘飞的裙摆还是大角鹿对女子的亲昵，都让冰冷的金属在人的视觉中拥有了春天的温暖。
　　但常铭是破坏唯美感的搅屎棍——缅因猫跳上女子弯曲的脊背，两只爪子搂住女子纤长的脖颈，整只猫大咧咧地趴在女子的背上，几秒后他松开爪子，流水一般滑到地上。滑到地上后，缅因猫再重复一遍上次的动作，显然是将美丽的女子当做猫咪的简易滑滑梯。
　　顾爸找到自娱自乐的缅因猫时，缅因猫正在祸害那头大角鹿，扒着威武的鹿角，身体左右摇摆。顾爸没有立即去打扰“熊孩子”的兴致，而是看着缅因猫玩腻鹿角后爬上鹿背，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花花草草。
　　“帅帅，这是公共场所。”，他把猫抱下来说道。
　　缅因猫没有反对的意思，被顾爸带回原来的长椅上继续坐着。
　　“这是在培养你的耐心。”，顾爸正色道。
　　明明就是找不出其他事情做，常铭翻了个白眼，这样腹诽。为了意思意思陪伴下顾爸，常铭拿出珍贵的耐心去命令自己的身体呆在原位，百无聊赖的他通过观察路人来打发时间，离散的注意力逐渐集中到一台娃娃机前的情侣上。娃娃机在商场里很常见，这一台机子离常铭也不远。
　　“我跟你说了不能抓头朝上的这个，抓住了也会掉。”，女生有些不高兴。
　　“没事嘛，再来一次我肯定给你抓一个上来，别对你男朋友这么没信心。”，男生温柔地哄道。
　　啊..今天真是情侣遍地走呢，清晰听完这段对话的常铭面无表情地扭过头。
　　“我和月月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我也带她去玩这个。”，一旁的顾爸突然开口，他冲看向他的猫咪笑了笑，露出些许怀念的神色来，“我还记得自己投了十次币，结果一次都没成功。”
　　顾妈的全名叫何见月，家里人喜欢叫她月月。
　　一旦是听情感故事，常铭的耳朵就立起来了，虽然此时他有被喂狗粮的风险，但区区狗粮早已伤不到一只不需要爱情的猫咪。
　　投十次币都没抓着一个...还是在自己的对象面前，这可太尴尬了。
　　常铭几乎要为当时青葱年少的顾爸就地抠出一套海景房。
　　“月月没有生气，她甚至还和我打赌。”
　　常铭的耳朵立得更直了，一眨不眨地盯着顾爸。
　　“她赌我下一次抓不到娃娃，所以她一共赢了我20块钱。”
　　常铭：“.......”
　　“最后这20块钱被她用来买了两朵玫瑰，她把它们送给了我。”
　　“如果我们能走到最后，那时候你要买更多玫瑰给我哦。”，清丽动人的女孩将鲜艳欲滴的玫瑰别在男孩的领带上，那男孩的脸比玫瑰还红。
　　常铭看着顾爸扬起一抹近乎羞涩的笑容，脑海里只浮现四个大字：顾妈好会！
　　见猫一副呆滞的模样，顾爸收敛笑容，清咳一声：“人老了，总是忍不住回忆过去。”
　　一分钟后。
　　“这边的娃娃机接受扫码付款吗？”，掏遍身上所有口袋都没找到一个钢镚，顾爸求助似的看向缅因猫问道。
　　常铭：“........”
　　看我做什么，我全身都是毛，没有口袋装硬币。
　　那台满是Q版小动物的娃娃机送走一对情侣后又迎来一对新的组合，所幸它标明了自己接受扫码付款，否者它就会失去一单30块钱的生意。
　　娃娃机无法提供足够的地方作为猫咪的观众席，于是他在顾爸的默认下爬上顾爸的肩膀。
　　顾爸揉了揉脖子，他盯上的是一只憨态可掬的泰迪熊，当然可爱是它被夹的理由之一，主要还是因为脑袋大看起来好夹。
　　娃娃机给出的时间并不长，顾爸谨慎地操作摇杆，恍若实质的眼神像是要穿破玻璃，摇摇晃晃的夹子于此刻感受到了可怕的压力。常铭被这认真而肃穆的氛围影响到，屏住呼吸许久，看到夹子抓到泰迪熊往上提时，他的心也提了起来。
　　事与愿违，一人一猫眼睁睁地看着泰迪熊掉到出口边上。
　　缅因猫发出沉重的叹息声。
　　顾爸：“........”
　　顾爸抿紧嘴唇，显然是不信邪。第二次尝试时，躺在边缘上的泰迪熊已经不适合成为被夹对象，于是顾爸将目标换成一只垂耳兔。
　　如果上一把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可以成功，那么这一把是百分百没戏。 常铭不认为垂耳兔的肚子合夹子的口味。
　　果真如常铭所判断的，夹子只是“浅尝”了下兔子便若无其事地夹一团空气扔进出道口。
　　缅因猫不仅叹气还冒出明显的，包含嘲笑意味的气音。
　　顾爸：“.........”
　　耐心和毅力是作为一名军人必不可少的条件。顾爸深吸一口气，忽略肩膀上猫咪散发的嘲讽，定下心再次挑战。
　　几分钟的时光在娃娃机表示遗憾的提示音中流逝。
　　已经是第八次失败了，常铭看得有些发困，懒懒打了个哈欠，他都快觉得顾爸可怜。
　　“你来试试。”，顾爸最终在缅因猫的叹气声中破防，全然抛弃不与一只猫计较的成年人的大度。
　　来就来，反正又不花我的钱。
　　常铭两脚站立，猫爪扒住娃娃机的操作台，操控着摇摇晃晃的爪子下降高度悬在玩具狗的头顶，紧接着右爪大力一拍按钮。
　　抓空了。
　　顾爸：“..噗....”
　　常铭：“........”
　　缅因猫森冷地盯着不知好歹的娃娃机，板着脸再次按上摇杆。
　　第十次，失败，仍旧没抓起来。
　　顾爸沉默地又充了游戏币，看着缅因猫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第十五次时，顾爸也笑不出了，脸色同缅因猫一样灰败，感受到被机器愚弄智商的愤怒与不甘。深受打击的缅因猫干脆靠着机子一屁股坐下来，萎靡不振的模样像个遭遇中年危机的抠脚大汉。
　　“你好？”，身后突然冒出一道陌生的声音，顾爸循声转过头，是一名身穿工作服的年轻男子，肩上挎着黑色工具箱。
　　“您刚才是在这台机子上夹娃娃吗？”，年轻人问。
　　“对。”，顾爸点点头，“是有什么问题吗？”
　　“啊.....咳，我今天下午刚接到报修，这台机子的夹子有些松动，摇杆也不灵敏。”，年轻人冲顾爸露出歉意的笑容，大白牙晃得他眼睛疼。
　　“..不过我记得这个机子有贴纸来着？”，年轻人挠挠头，绕着娃娃机转圈圈，终于在娃娃机的底盘那找到那张“切勿使用”的贴纸。
　　“估计是被风吹掉了哈哈哈哈哈哈。”，年轻人憨笑。
　　顾爸：“.........”
　　常铭：“.........”
　　“所以这个是坏的。”，顾爸干巴巴地说道，“难怪明明抓住了又突然松开...”
　　“嗯...那您花了多少钱，这个是我们的失误，我们可以适当赔偿给您。”，年轻人一边说着一边好奇地看向那只坐姿奇特的猫，被对方凶神恶煞的表情小小地吓到。
　　顾爸有些难以启齿，艰难地憋出“45块钱”的发音。
　　年轻人露出怜悯的眼神，利索地打开娃娃机的玻璃柜，将一只泰迪熊拿出来递给顾爸。
　　“...谢谢。”，顾爸复杂地看着泰迪熊。
　　“不客气，这是给您的赔偿。”，年轻人笑道。
　　顾爸与缅因猫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难以言喻的憋闷。
　　被垃圾娃娃机折磨得身心俱疲的顾爸与缅因猫再也坐不住，失魂落魄地上了二楼。正好顾妈带着三个儿子与鹦鹉走出电玩城的大门，怀里抱着好几个公仔。
　　顾岑松的肩上甚至还扛着一个和顾岑竹一般高的跳跳虎。
　　“看！这些都是我抓到的！”，顾妈兴高采烈地炫耀道。
　　缅因猫看了看被他抓着的泰迪熊，感受到这世界上人与人、人与猫之间巨大的参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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