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7/VL] 青空

　　FF7同人——青空

　　说不清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就在神罗公司开始垄断世界能源的那一天吧，这片土地上多了个叫做“雪溃”的组织。从此以后，神罗的Turks们开始增加了一项或许本不应属于他们的工作——与雪溃无休止的争斗。而且最可惜的是，这项工作是没有任何加班费的。
　　某天正午的阳光特别好，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神罗调查科办公室角落里的一张办公桌前，有位身穿Turks黑色制服的青年伸了个懒腰，之后用胳膊枕着头，趴在桌上睡了过去。这时候正是神罗公司一天之内最安静的时刻，金色的粉尘在空气中安静地飘荡，百叶窗帘把透过玻璃的光线分割成细长条，均匀的铺在熟睡的青年略微削瘦的后背上。
　　然而就在这一片安详寂静中，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从走廊尽头传来，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在一阵机械转动时发出的轻微响声过后，办公室的门滑向了一边。紧接着，重物砸向桌面发出的巨响惊醒了整个陷入沉睡的楼层。
　　身穿黑色制服的青年发梢随着巨响微微晃动，眼睛也在翕动了几下之后睁开了，隔着透明玻璃的桌角，他看到面前的地板上立着一双水红的尖头高跟鞋，还有一段洁白的脚踝。他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但依然保持先前的姿势趴在桌上。
　　“别想在我面前装睡啊，Vincent——”原本应该是柔和动听的女声，却因为语调拔高了几度而显得有些刺耳。红色鞋跟在同时敲了敲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嗯，知道了……”被称作Vincent的年轻Turks这才不紧不慢抬起头，目光一点点向上移，对面女性修长的双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紧接着是深蓝色的套装裙，还有垂在肩上的棕色长卷发，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他知道自己即使不去看也能准确无误画出来那张脸的样子，包括它现在所显现出来最细微的表情。
　　她和他自从入选神罗的Turks之后就共同执行任务，到现在已经经历了太长的时间，恐怕想忘记彼此反而是更难的事情。
　　其实她还是挺漂亮的——如果不发脾气的话可能会更好。
　　Vincent一边想着一边呼了口气，问道：“有新任务了是不是，Lucrecia？”
　　Lucrecia从隔壁办公桌前拉过一把转椅，在Vincent对面坐了下来，一条腿翘在玻璃台面上，另外一条腿在阳光下一晃一晃的，水红色皮鞋凭空划出艳丽的弧线。
　　“刚刚得到总部的通知，雪溃在Midgar的老巢已经被查出来了。”Lucrecia一边用手指了指桌上的文件，一边斜着眼打量仍在打哈欠的Vincent，无论从任何方面看，这个黑色短发石榴红眼睛的年轻男人都只像个最寻常的小文员而已。但她也并不在意对方是否真的在认真听，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虽然现在Midgar的分部能派出的Turks只有我们两个而已，但灭个土匪的窝应该还不成问题吧。”
　　Vincent歪着头看了看Lucrecia，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这么薄的文件被你拍到桌子上怎么会发出那么大的响声啊？”
　　Lucrecia把腿放回地面，手撑着桌子探起身，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微笑：“很好，那我先去工作了。被降职还是减薪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等——”Vincent立刻跟着她一起站起来，“你先走了谁给我当驾驶员？”
　　Lucrecia这才停下脚步，甩出一句话：“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不会驾驶直升机究竟是怎样当上Turks的？”
　　Vincent无声笑着没有作答，只是顺手把散落的文件从桌上捡起来，之后加快脚步，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追上Lucrecia继续前进的步伐。身后，一条条细长的阳光顺着他们的制服向下滑，最终流泻到光洁的地面上，他们并排走在一起的浅灰色影子被拖曳的很长。

　　我不会开车，更不会驾驶直升机。
　　Lucrecia记得她和Vincent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对自己说的。那时候她刚刚从学校毕业还只不过是个新人，听了这句话之后猛地一拉操纵杆差点把机身撞到对面的高层建筑上机毁人亡，幸好身边的Vincent眼明手快替她转动方向盘躲过了危机。但在这次事故之后很久，她都没有真正回过神来。
　　——不会开直升机也就算了，连车都不会开的话，他每天是怎样上班的？如果他不会开直升机，他是怎么当上Turks的？等等，他真的是Turks么？
　　Lucrecia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的搭档究竟每天都过着怎样的生活。但自从那一天开始，如果Lucrecia和Vincent在同一时间下班，她会开车把他顺路捎到列车站然后再回家。
　　一直以来，无论是一同执行任务也好，还是下班的时候搭车也好，他向来都坐在她左边的副驾驶座上，只要稍微侧头，就能清楚见到他侧脸的轮廓。
　　这一次的任务也是一样。
　　到现在，这一切仿佛已经成为了习惯。
　　冬天的太阳一向落的很早，在下午四点之后已经有些偏西了。隔着玻璃向外看，Midgar都市的道路地面渐渐被隐藏在钢铁怪物一般庞大的建筑物阴影下，灯光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星星点点一直延伸到被晚霞染成葡萄灰色的苍穹尽头。
　　直升机里的空气寒冷而干燥，密闭的空间中只有螺旋桨以及引擎转动时发出的轻微轰鸣声。Lucrecia在控制屏幕上锁定了目的地，操纵机身缓慢的下降，整架直升机渐渐潜入Midgar都市的巨大阴影中。
　　Vincent低垂着头，不动声色的抽出配枪，额前黑色的碎发遮住了他整个脸的表情。借着黄昏淡薄的光线，他开始动作缓慢而谨慎的填装子弹，细微的机械摩擦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时间仿佛流动的异常缓慢。当最后一颗子弹装填完毕之后，他将配枪仔细的擦干净，放回腰间。再抬起头的时候，他石榴红的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寒冷的金属微光。与此同时，直升机震颤着触到了坚实的地面。
　　Lucrecia打开舱门，脚刚刚踏到褐黄的土地，身边忽然有只手将她拉了回来。她诧异地转过头向旁边的副驾驶座位望，却只见到一个黑色的背影敏捷的从另一侧舱门跃出，同时甩出一句话：“我先下去，你跟在我后面。”
　　Lucrecia耸耸肩表示默认，等到Vincent的身影几乎要与黑暗的阴影融为一体的时候才走出直升机的驾驶舱。黄昏凛冽刺骨的风吹过地面，在寸草不生的土地上扬起一片褐黄的沙尘。这一带在魔晄能源投入使用之前曾经是最大的天然气发电站，然而现在却早已成了废弃的工场，但无论如何，作为一架直升机的掩体它还是非常适合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绕过锈迹斑斑的金属锅炉，贴着倒塌了半壁的水泥墙小心地向前移动。墙壁的另一端是小巷子，艳丽的霓虹灯光在暗淡的夕阳下闪烁。这堵残破的白墙仿佛将市区与工厂分割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边繁华而拥挤，另一边却是荒凉而寂静。
　　“是那家吧？”Vincent不紧不慢地抽出佩枪，用枪柄指了指小巷尽头的一家小酒馆，小声问： “我没仔细看资料，需要全灭么？”
　　Lucrecia刚要微笑着点头，听到下半句话，笑容立刻僵在脸上。右腿向下一跺，红色皮鞋的细高跟顿时狠狠踩到Vincent脚上：“连任务都记不清，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Vincent一边抬起脚左右摇晃一边说道：“Lucrecia，你下次出任务的时候能不能换双轻便点的鞋？”
　　然而Lucrecia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只是瞥了他一眼，从腰间抽出配枪，瞄准了酒馆吧台前的调酒师。刚要按下扳机的时候，却感觉到Vincent握住了她的手腕。
　　“干什么？”Lucrecia放下枪，不耐烦地问，“你嫌我枪法不准么？”
　　“没有。”Vincent露出一个微笑，在越来越暗淡的光线中，他石榴红色瞳孔里的金属光泽却渐渐开始变得强盛起来，“我只是想，这么杀掉他们实在太可惜了。”
　　“哦？”Lucrecia颇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毛，“Valentine先生什么时候变的那么敬业了？”
　　“不是。”Vincent摇摇头，“这说不定是我们共同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所以当然要完成的完美一点。”
　　Lucrecia诧异地睁大眼睛，问道：“你知道我马上要调到研究所了？”
　　Vincent低着头沉默了很短的一刻，之后慢慢的说道：“你本来就是学生物的。况且Turks的工作毕竟还是不适合让女人去做。”
　　Lucrecia盯着Vincent看，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耸了耸肩，问道：“好吧，你要怎样做？”
　　Vincent一边笑着把一支精巧的跟踪器放进Lucrecia的手里，一边回答：“如果你是雪溃的人，忽然发现身边的同伴除了自己以外全都死了，你下一步会做出什么行动呢？”
　　Lucrecia握着手里的跟踪器，眼睛亮了起来。她迅速把有着神罗标志的制服外套拖下来，连着佩枪一起交给Vincent，低声说道：“我马上就回来。”
　　“小心。”Vincent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之后看着她的背影在倒塌的白墙后渐渐与黑暗融成一片，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酒馆明亮的霓虹灯下。
　　凭着出色的容貌，Lucrecia顺利地与吧台前一位雪溃的人员搭上话，然后找准了时机将跟踪器粘在他衬衫后领上，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同时，留守在断墙后的Vincent手中追踪仪器的屏幕也亮起了一处细小的光点。在Lucrecia做出射击手势的那一刻，Vincent看了一下手表，发现前后所用的时间不过只有五分钟。
　　是好快的手脚，要是少了这样的搭档真是可惜。Vincent呼了口气，将头脑中所有杂念驱逐，之后端起佩枪，集中全部注意力瞄准了一名雪溃成员的头部，屏吸着扣下扳机。细小的破空之声响过，一位正在喝酒的客人应声伏倒在桌上。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只不过是喝醉了的时候，却发现他原本装满了啤酒的玻璃杯已经被鲜血染满。
　　然而Vincent不等所有人回过神来，手中的枪燎起火光，子弹连串射出，飞梭在根本来不及掏出武器的雪溃众人身上。一时间血光四溅，艳红的颜色涂满了酒馆青灰的石墙。没有被击中的人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向外奔逃，或是掏出枪支胡乱扫射。硝烟的味道顺着冷风扩散，弥漫在整个巷子里。
　　Vincent从白墙之后站起身，疾冲出来，闪过零星迸出的弹片，然后优雅的停步，转身，与早已来到巷口的Lucrecia汇合，背靠着背面对渐渐从四面八方包围起来的敌人，熟练地换好弹荚，再次举起佩枪。从两支枪中的子弹从不同方向射出，如同流星飞梭般的漫天铺盖，将整个狭窄而繁华的小巷瞬间变成了一片死寂的墓园。一弯浅淡地新月从灰蓝的天际升起，映着Vincent眼睛，他原本石榴红的瞳孔已经全部变成了金属的色泽。
　　Lucrecia一瞥眼见到之前被自己装了跟踪器的雪溃成员已经逃入巷尾拐角处，于是几步跟了过去，冲他身边的地面放了一记空枪。地面炸开的响声过后，尘土四散飞扬，那个雪溃的成员驾了辆机车逃跑，听到枪声之后猛踩油门，跑的更加快了。Lucrecia也不追赶，只是冲Vincent做了个追踪的手势，两人一起奔向工厂。
　　螺旋桨旋出巨大的气流，直升机从废墟中腾空而起，沿着屏幕上的绿色光斑一路追踪过去。光斑快速移动，一直到七号街市区边缘才停住不动。
　　“看来这里才是雪溃真正的据点吧。” Vincent指了指屏幕上闪烁的光斑，声音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Lucrecia略微点了点头，操纵直升机在原地盘旋，另一手熟练地锁定正下方被群山隐蔽的建筑体。在手指即将按下投放炸弹的操纵键的前一刻，她心中忽然有瞬间的迟疑。她不知道这颗弹药坠落到地面的时候，会有多少人为此丧生。或许大部分是雪溃的成员，当然也不排除误伤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候，Lucrecia忽然感觉到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手心干燥而温暖。但她还来不及反应，那只手已经牵引着她按下了发射按钮。在机身震颤着发出巨大的轰鸣，一切成为定局。
　　夜晚的青雾弥漫在四周，地面上的一切都模糊成了大片灰暗的色块。然而橘红色的强光却穿过厚重的水雾直透到天际，仿佛要将整个苍穹烧着一般。隔着厚厚的机舱玻璃，Vincent与Lucrecia仿佛依然能感觉到烈焰的炙热和尘烟的刺鼻。
　　他们沉默了很长时间，仿佛是在等待着被喧嚣包围的土地再次归于沉寂，但看上去更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火光在他们毫无表情的脸上闪动，之后渐渐变的微弱，操纵屏幕旁边的通讯灯闪烁了一下又一下，提示音在嘈杂的环境下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
　　最终还是Vincent按下了接听键，他的手不动声色地从Lucrecia手背上移开，而她也立刻感觉到那暖和的温度从自己身边消失无踪，整个人仿佛从一场梦境中惊醒。她的头微微低下来，一边听着他向总部的接线人员汇报任务完成的情况，一边操纵能源即将耗尽的直升机慢慢降落在距离事故不远处的空地上。
　　四周开始变得安静下来，整个晚上的行动正在渐渐落下帷幕。似乎是因为接收信号很微弱的缘故，电波中传来的声音总是带着些沙沙地噪音，但是却不妨碍两个人清晰地听到这样一条指令：
　　“……Lucrecia，你的调职手续已经办好。请于明天早晨九点整到研究所上班。”
　　Lucrecia的思维停顿了很短暂的一个瞬间，之后默然点了点头，回答道：“了解。”一句话说完，信号立刻断了，她的声音也在夜晚寒冷的空气中一点点扩散，直到消失无踪。
　　隔了一会，她听到Vincent温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真快啊，想不到你明天就调走了。”
　　Lucrecia下意识地向他望去，却发现对方正在冲她露出微笑，之前被镀上了金属色彩的眼睛又一次变回了纯净的石榴红。在那一刻，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一起涌上她的心头，她张开口想说什么，却觉得胸腔仿佛被堵塞了，眼眶中也干涩的难受。
　　最终，她发觉自己的嘴里发出了陌生的声音，冷静地让她自己都认不出来：“可惜直升机已经没油了，这里也没有信号，不知道能不能按时赶到。”
　　Vincent拉开舱门，走下直升机，然后转身向Lucrecia招了招手：“我们走到五号街的火车站，搭早班车回去。这架直声机让总部回收。”
　　Lucrecia愣了一下，之后跟在他身后走出机舱，顺手脱下水红色的高跟鞋，扔在驾驶座上。她□□的脚踏在布满了沙跞的土地上，那些沙土仿佛还带着之前爆炸时残留的余热，将她冰冷的皮肤烘的暖和起来。
　　抬头向远处看，火仍然没有熄灭，然而那坐落在山脚下的高大建筑物却已经化作黑色的废墟，风中飘来的水气里依然含着刺鼻的硝烟味，隐约能听到喧哗的人声，还有消防车的噪音。一切仿佛近在眼前，却又像是隔了一世那么遥远。
　　“我早说过让你出任务的时候换双鞋的。” Vincent歪着头看了看Lucrecia的脚，叹了口气。
　　“没关系，”Lucrecia冲Vincent笑了笑，目光却没有与他的眼神对视，“去研究所之后就没有任务了，无论穿什么鞋都可以。”
　　这句话换来了对方的沉默，Lucrecia立刻觉得后悔，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弥补。于是一时间，两个人一同安静了下来，只是沿着七号街边缘的小路并排向前走。
　　远处的火光渐渐地看不见了，不知是已经被消防人员扑灭，还是距离太远了无法看清。整个Midgar陷入了一片死寂，钢铁筑造而成的都市里没有风吹过植物时发出的沙沙响声，没有任何夜晚出行的动物鸣叫，这座城市仿佛已经死去，找不到任何显示它依然存活的痕迹。只有银白色的月光毫无遮拦的洒下来，为那些在黑暗中默立的巨大建筑物们镀上柔和的光彩。
　　然而，当两人走进了七号街林立的建筑群里的时候，就连月光也被挤压成细窄的一条，暗淡的从高耸的楼群之间飘过，最后消失在天际。
　　就在这时候，一直沉默的Vincent再次开口：“我曾经见过生物研究所的Hojo所长，感觉他比Turks的主任要严厉多了。”
　　“是么？看来我第一天去可不能迟到呢。”Lucrecia有些漫不经心的随口回答，仿佛并不关心自己未来的上司是怎样一个人。
　　“没关系，马上就到车站了。” Vincent手向前一指。
　　Lucrecia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前望，果然见到道路尽头的建筑体上写着“Midgar Station”，每一个字母在灯光的照耀下都显得清晰无比。
　　她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因为她明白，走过这条路之后，自己最后一次作为Turks的任务也将要完结，而未来不可预知的情况太多，她无法掌控。就像她自己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Midgar，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Vincent。
　　而Vincent似乎知道Lucrecia在想什么，他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话语也与动作一同响起：“放心吧。我看看以后有没有研究所的任务要做。这样可以时常见到你。”
　　Lucrecia点了点头，□□的脚无声的踏上车站那些被冰冷水气浸泡了一整个晚上的石阶，她觉得自己全身已经冻的麻木。
　　开往研究所的早班列车从铁道尽头驶来，带起一片寒冷而清新的风。Lucrecia取出佩枪递给Vincent，之后向站台尽头走去。在列车驶过的呼啸声中，她仿佛听到他对自己说：
　　“好好照顾自己。”
　　但是她却没有仔细问，只是头也不回的走进车厢。
　　在列车即将开动的一瞬间，她隔着厚重透明的车窗，无声的用唇型对站台上的他说道：
　　“下次再见，Vincent。”
　　车厢外的Vincent对她露出微笑，摆了摆手作出告别的姿势，一如他们之前无数次短暂的告别。
　　车厢晃动了一下，缓慢的向前驶去，速度一点一点加快。Vincent的身影被拖成了一条暗色的速度线，之后消失无踪。可Lucrecia依然觉得那双石榴红色眼睛仿佛就在她面前。
　　她呼了口气，抬头向天边望去，只见远处黯蓝的天空微微露出一抹天青色，预示着又一个黎明即将来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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