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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劫
马车一路颠簸,沈华枝靠在侧壁,昏昏沉沉简直要睡去。
起了一大早,为个狗男人烧香拜服,还装了个妾心不改的死样子骗了住持,她如今真真是精疲力竭了。
大凶之兆…那死小孩着实嘴坏。
她闭着眼,几乎要沉浸在睡梦中。
看到的是一派烟波缠绵卧着,香风吹拂的画舫悠悠浮在水上。抬头是素月流辉,星子繁密,低头是波光粼粼,水色潋滟。
灯笼高高挑在船头,杏橘色的光绰约地落在人脸上,刻画出暧昧模糊的轮廓。
她被梁砚那狗皇帝抱在船头紧紧搂着,宛如泰坦尼克号上的杰克和露丝。
真浪漫……那狗皇帝在微凉的夜风中捉住她的手指,像是得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似的捏捏揉揉,还极为缠绵悱恻地放到嘴边亲吻、啄弄。
她被弄得很不耐烦,转过身子推了一把那人的胸膛,“就有这么好玩?就有这么喜欢?”
梁砚眼睛仿佛盛了墨色,隐藏着浓郁的情绪,他盯着她看,低声笑起来。
“嗯,就是这么喜欢。”
这勤政的帝王非要在上元夜里咕咕了诸位大臣,带她这个金丝雀到河上“微服出巡”。
出离的昏庸。
“陛下带我逃到此处,可有想过今夜为了您悉心打扮争奇斗艳的其他姐姐妹妹们?”
梁砚捏了捏她的脸,“哪来的其他姐姐妹妹?”
“皇后娘娘啊,她怀着身孕,你怎么也不很关心的样子?是不喜欢孩子吗?”
梁砚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语气戏谑,“你给我生一个,你就知道我喜不喜欢了。”
她心颤了一下,“我若有孩子,才不让他生在皇室。”
“权利倾轧,兄弟相杀,多么可怕。”
梁砚轻描淡写,“大约一母同胞,就不会可怕了。”
“哼,来日后宫充盈,陛下总归是要儿女满堂的。”她不屑地讥讽。
梁砚闻言,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若有所思,下一秒便一把横抱起她走进船内,将人压制在身下,意味不明地说,
“你且放心…只有你生的,才是我的龙种……”
听听,什么荒唐的糊涂话。
她伸手要把人推开,却反被压得更加不能动弹。
梁砚以不容拒绝的气势吻她的唇。
气息混乱地纠缠,她浮出晶莹的泪花。
她哑哑地喊道:“梁砚,你这狗皇帝……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梁砚眼角泛红,额角垂汗,嗤笑:“如今也就你敢直呼我的名字,还狗皇帝…爱妃真是胆大妄为!”
他轻叹,“真死在你手下也无妨了……”
沈华枝只感觉一阵一阵剧烈的摇摇晃晃,她惊疑这梦怎么如此真实……
淦!
梦什么不好!梦到未来那狗皇帝欺负无辜少女!
她甫一睁开眼,却被一阵刺目的白光差点闪瞎了眼。
万丈悬崖,怪石嶙峋,古松屹立,狂风凛冽。
真是高处不胜寒。
呼啸的风穿过她的发间,抽的她的脸疼得一批,瞬间清醒过来。
如果她有手机有WIFI,她一定要去知乎问一下:
春|梦过后立马处于生死边缘是什么感受?
你说说,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情吗?
流年不利!命中大劫!怎么应验地那么快!原书里有这段吗?
她被人从马背上带下,推搡着倒在地上,瞪着双眼打量着眼下情况。
蒙面、黑衣、锃亮的马刀。
绑匪三件套!
沈华枝浑身乏力,手被缚在背后,粗糙的绳子已然将她的手腕磨得通红,火辣辣的一片。
她谨慎地分析自己的仇家,竟然找不出半个有如此深仇大怨的敌人。
孙容婉那死丫头吗?不至于吧……
沈华枝扭着脑袋张望,却看不见绿络的踪影。
“找什么呢?!”一个大汉不屑地问道,“荒郊野岭,没人来救你!”
“我、我知道。我不会喊破喉咙的!”
大汉瞪圆了眼睛,似乎被她抢了话头。
“喊也没用!知道没有!”
“……”
“绑匪大哥,可否问一下…”
“不可!”
“???”沈华枝话音未落便被打断,那大汉还把布团塞进她的嘴里。
呵!
你们这群没名没姓的炮灰,也敢在最强女配面前这么粗暴吗?
反了天了都。
书中对沈华枝三年苦等的生活只是粗略描写,并未详细到可以预知大大小小所有事情的地步。
但她目前非常肯定的是,自己在这个时间点死不了。
确定了这一点,她的心落回了肚子里,气定神闲地瘫在地上,懒洋洋的靠着树,十分期待接下来会是哪个小可爱过来英雄救美。
如果是个男的,长得不错就以身相许,穷也不是大问题,入赘即可;
如果是个女的,那么立马和女侠义结金兰,或许日后还能在梁珞那厮逼杀她的时候保下条狗命。
那些绑匪横刀站着,不住地朝路口望着,像在等些什么。
沈华枝看着他们的身形气质,似乎倒也不那么穷凶极恶。
半炷香过去了,风平浪静。
又半炷香,沈华枝听着指头麻雀吵架都听倦了,休息了那么久,她甚至觉得自己精力又充沛起来了。
想来不仅是因为她睡得饱饱的了,也大概是因为那绑匪秘药的药效渐渐退下了。
她等的不耐烦起来,开始扭着身子扑腾。
一个大汉回头吼道:“别动!等着!”
一群黑衣人望眼欲穿。
终于,林子开始微微振动起来,一阵马蹄声自远而近地传来。
“来人了来人了!”那些黑衣人竟然有些手舞足蹈。
也不知究竟是在等谁。
他们把沈华枝推到悬崖边上,背对着万丈深渊,虽留了几步距离,却也足以令人怕得腿软。
两辈子时光,她从未这么刺激过。
一声马的嘶鸣忽然传来,她抬头看去,几丈外停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身穿红衣,背负长剑,扎着高马尾,眉目艳丽,却神情倨傲。
一双眼冷如寒冰,视线如刀般划过众人,轻抿的嘴角流露出几分怒气。
是个拽弟弟。
他利落翻身下马,绯红色的衣摆扇动如花,绣着祥云金丝的黑色锦靴落地,一步一步朝着悬崖边走来。
红衣小帅哥一把抽出身后的三尺长剑,白色的冷光骤然闪过众人的眼睛,他露出了34%的狂妄和47%的凉薄,狂狷邪魅一笑,喊出了极为正义的一句话:
“放开那位姑娘!”
沈华枝感动的几欲落泪。
等了许久,终于盼来了恩公!
小恩公虽然是个龙傲天的性子,但胜在长得美艳,她觉得她又行了。
“恩公!救我!”她迎风飙泪,被随风飘舞的秀发糊了一脸,“恩公若救我性命,小女子必当感恩不尽!”
红衣青年闻言,眼中怒气更盛,话不多说便施展轻功,舞着长剑劈开挡在身前的黑衣人,直直向她冲来。
黑衣人呆愣片刻,似乎发觉情形不对,立马提刀冲上去就是干。
一个粗糙的声音斥道:“臭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红衣青年勾唇一笑,大声讥讽:“多管闲事?!我倒是劝你们乖乖束手就擒,立即放了那无辜的姑娘!”
“不然,只怕诸位兄弟,就要在今日同日死在我剑下了!”
好中二!
沈华枝几乎要被这羞耻的台词的击晕。
她看见锋利的剑光不断翻飞,那些黑衣人舞着马刀欲拒还迎。
这一刻,沈华枝的心跳速度直逼一百八十迈。
不是因为与那红衣青年隔着生与死的张狂话语。
也不是倾倒在策马而来的小英雄的凌厉剑法之下。
而是因为在混乱中,她被推搡着,一个脚滑,就落入了身后的无尽深渊。
红衣青年余光瞟见她坠落崖下,英挺的长眉皱起,顿时感到无比的自责与懊恼。
他连忙收了杀意,不再留恋战场。随后便腾身一跃,紧跟着她跳了下来。
在急剧坠落的半空,他们衣摆被风托盛,却又破空而过,猎猎作响。
周围的景物宛如n倍加速的影片,刹那间划过沈华枝的视线,唯有眼前凝眉的红衣帅弟弟苦大仇深的一副模样清晰地相对静止在眼中。
违背着物理学定律的少年侠客,终于伸出手,搂住了沈华枝吓得发软的腰肢。
他艳色的薄唇轻轻开合:“别怕,有我。”
沈华枝双眼被大风刮出泪水,心中的大草原里万马奔腾,尽是恨恨,“若不是你,我倒也没这么怕。”
此刻倘若她能继续去知乎发问,这个问题必然如下所示:
有谁愿意无绳蹦极吗?超刺激不要命的那种:)
*****
万丈高空瞬间就到底,只见红衣侠客搂着人一把翻转,将自己垫在沈华枝身下,狠狠砸到满是碎石的地面上,在落地的瞬间登时昏迷过去。
沈华枝这时候才发现,这位少侠身上也被马刀划出了不少伤口,只因衣服颜色深重,血渍晕开与红色的布料融在一起,粗略看去竟然是半分看不出伤势来。
她被震得也是四肢发麻,但情况却比昏迷的红衣弟弟好了不少。
坐在地上,她抬眼望去,只见丛林密布,古树参天,黑压压的一片覆满,竟让人无法辨认方向。
天色渐渐昏暗起来,那些金色的残光被一点一点吞噬殆尽,墨色滴到云层中,逐渐把整个天空染黑。
无数飞鸟扯开翅膀稀里哗啦地飞回林中,深处似乎隐约传来野兽的嚎叫。
果然,不是主角,连坠崖也没个奇遇。
沈华枝叹息一声,拾起那把摔落一边的长剑,又一把扯起人背到身上,踉踉跄跄地朝着最近一处的山洞走去。
夜晚漫长,危机四伏,还得安顿好身边这虚弱地美少年,她觉得跟着贝叔去冒险的疲惫程度也与此相差无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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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时常被,明明非常清纯简单不做作!!!
给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