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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可能是为了印证那个预示,哪吒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展露了混世魔王的一面。
在还会咿呀咿呀的时候,女的抱就喜欢扯头发,男的抱就喜欢扯胡子。关键力气还大,基本上常抱得那几个人,头发少了,胡子没了。再大点,会走路了就会乱跑,横冲直闯不带犹豫的。到了会说话的时候,基本上就会捉弄人了,比如说各种不带重复的假死,各种恶作剧。到了该上学的年纪,更难管了,在边疆,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本来就少,好不容易请到的几个先生无一例外的被他气跑了,更严重的,都患上小孩恐惧症,见到小孩就怕。
哪吒这厮自己作恶还不算什么,可恶的是带着一群什么还不懂的小孩四处捣蛋。这样子的混世小魔王,不仅让李家的人头疼不已,更让边疆的百姓惊恐不已。
他们怕的倒不是关于这小孩的预言,毕竟边疆如此偏远,消息也比较闭塞,和中原的文化也不太一样,因着战事频繁不太相信占卜这种东西。可能有这么一星半点的传闻,但也有李家特意的封锁。再者,这里的百姓都挺尊敬爱戴李家的,毕竟在李家没来之前,这里的百姓苦受战乱,每天提心吊胆就怕下一刻葬命,饭也是有上顿没下顿的。李家来了之后不仅守护了这一方土地,还让百姓过上了较好的日子。也得以安居乐业……不对,应该是除了哪吒不在的地方安居乐业。
就这样,哪吒在李氏夫妇的严厉管教下依然无恶不作的活到了九岁。而李氏夫妇之所以没有彻底禁锢哪吒的自由,是因为虽然他无恶不作,但至少还没有达到伤天害理,或是难以收拾的地步。但这自由,也仅仅是到他九岁。因为他九岁这年,做了一件让李靖无法释怀的事情。
那年,边关战事又频发,李氏夫妇带兵反击,结果很成功,凯旋而归的时候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李氏夫妇还在回府的路上,便有下人急急的向他们禀报说哪吒差点杀人了。杀的人是从京城过来巡查的检察官。
当李靖先行一步出现在哪吒面前。哪吒知道他父母又一次凯旋归来无比高兴,之前因为那个狗屁官给他带来的火气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兴冲冲的跑道他父亲面前,张开手等着他父亲抱他。
但是,等待他的,不是怀抱,而是狠狠的一巴掌。
哪吒难以置信地捂着被扇得通红的脸,看着不知是气得还是失望得发抖的父亲,“爹,你打我?”
李靖怒得想抬手再给他一巴掌,手也下意识的举高,但看着自己的孩子愣愣的盯着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捏紧拳头放了下,“你居然还问我我打你?你还记得你是九岁的孩子吗?!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
“九岁怎么了?我又做了什么在你看来十恶不赦的事了?”哪吒反吼道。
“还……还问我做了什么了,殴打人不是错吗?!差点把人打死不是十恶不赦吗?!”
“我呸!我打的是该打之人,他死是他活该!”
李靖很想问,你知道如何辨善恶了吗?你知道哪些人注定该死吗?你的心是冷的吗?在打人的时候没有顾忌过之后的事吗?
哪吒所表现出来的像是个毫无感情的亡命之徒,带给他的不仅仅是心冷这么简单。李靖这个时候已经气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想亲手收拾他一顿。
才赶到的殷夫人眼看自己的丈夫要动手打孩子,大声喝道“李靖!你干什么!”
“你还问我干什么!你应该好好问问这个孽子干了什么!”
殷夫人走上前去,抱起哪吒说“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了,我会好好的教育他的,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李靖扶了扶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殷夫人将哪吒带回房间,取出药膏,抹在哪吒被打红的脸颊上。
“嘶……”突然的疼痛让哪吒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殷夫人冷着声音道“怎么,打人的时候不知道痛现在倒知道了?”
哪吒听了,有些生气的反驳“那人太弱了,简直不禁打,当然不痛。这是爹打的,当然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下手有多重!”
“你不知道这次是因为你差点打死人你爹才会这么生气的吗?”
“谁知道他怎么会这么生气!明明是那个人该打。”
“嗯?打人还有理了?说吧,因为什么?”
“哼,那个老不死的看见我在把一群人吓……”哭了,哪吒差点就把自己干的坏事招了赶紧刹了住,小心翼翼的看了给自己揉脸蛋的母亲,见她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看到我在和一群小朋友玩,他就跑过来不由分说的,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什么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的啦,什么有娘生没娘养的啊,什么祸害自家的孽障啊什么的,还说我们家都是我害的才被赶到这种蛮夷之地。你说该打不该……”
他没把话说完,因为他感觉到了他母亲揉他脸颊的手因为他最后一句小幅度的颤了一下停住了。
他心里瞬间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试探的问“娘……我们家真的是因为我才被赶到这里的吗?”
殷夫人有些慌乱的收回手“当然不是!”可能是感觉到自己过于激动,又补充道“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你爹只是一个带兵的怎么有福气生活在京城里。别多想。乖,今天早些休息,你爹那边,娘去劝劝。”说完,将哪吒安顿好便匆匆出了门。
哪吒愣愣的看着出房间的母亲,心里默默道,我也没有说我们家原本在京城呀……
他虽然不学无术,但是脑子聪明,立马想到这件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但他仅仅也只是想到他家原本应该是在京城,至于为什么他就不知道了。当他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在这地方了,如果真是他惹事,那时候他才这么小,怎么会惹这么严重的事情?难不成是揪了那个王座上的人的胡子?
这么想想他还挺厉害的哈。
想到这里,他夸张的笑了笑就很安心的上床睡觉了。
至于他打那个官员,还差点打死对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他生活在这里,这里的百姓真正安定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六岁了,六岁之前,他看过很多生离死别,也看到过很多活着痛苦的人,甚至还看过有人自相残杀,也曾偷偷溜出去看过战争结束之后的战场,马革裹尸,各种死法都有,这种环境下成长的他让他觉得死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有次他看到一死人的尸体,他鬼斧神差的拿起一旁的刀刺进死人的身体,还未凝固的血就这样流了出来,让他感到莫名的兴奋,后来他才知道,这叫快感。
他不懂什么是正道,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才算一个正常人,因为没有人告诉过他。他父母都是将士,不知为何,只要一有战事就不要命的杀在前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把看守边疆这件事看得比自己重要,没人告诉他。府里的人敬畏他,外面的人怕他,自己的父母很少陪伴他,久而久之,他就觉得,人生嘛,应该怎么开心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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