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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病就是这样,跟心情有关。
何栗来到了江城最好的口腔医院,挂了一个专家号,父亲何梏和母亲刁安都陪着。
在候诊室等待的时候,刁安说:“你从高中就在说你脸不舒服,都这么久了还没好吗?”何栗打趣道:“我这脸难受总要给自己个说法啊,证明一下不舒服不是我装的。”何梏说:“行了,都陪你来医院了,反正我还要在江城呆段时间,看看医生咋说吧。”
何栗忘记了是高几开始的,也忘记了第一次不舒服的样子,反正她记得的在她高二时候嘴巴张不开,左脸一动就嘎吱嘎吱地响,跟小胖同桌抱怨自己不舒服的场景。最严重的的一次,她的嘴巴两天都没能张太开,只能小口说话小口吃饭,手摸在左脸那边轻轻一动就会有脆骨的响声,半张左脸就像被螺丝拧得紧紧的一动也不能动。高中生活紧张而又快乐,没时间去看医生,就这样粗枝大叶的度过了难忘的三年,高考一结束,何栗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强烈要求父母带她去看医生,正好因为上大学的事,常年在外地工作的何梏回了家,办个小升学宴,送何栗去上大学,也算给自己休个小长假。
候诊室的屏幕上出现了何栗的名字,安排的诊室编号,何栗玩着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听到了机械的女声叫着自己的名字,便立即起身看了医院走廊上的指示牌,朝着五号就诊室走去,何梏和刁安在后面跟着,何栗向医生问了好,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医生了解了一下嘴巴能开几指,问了一些常见问题后说,“你这应该是颞下颌关节紊乱。”
何栗一听有点紧张,是关节的毛病,会不会很严重,以后会不会影响她美丽的容颜,老天爷啊!咋办嘛咋办嘛,何栗定了定神,颤颤巍巍地问道:“那这病,还有救吗?吃药打针还是做手术?”医生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她,回道:“你不用太紧张,这个症状毕竟都有了一个专有的医学用语,说明得这个病的人也不少,基本上都是青年人,可能因为工作生活压力大,生活不规律,造成的因素有很多。这样,你这会去拍个片子,我看看你关节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严重的话就打针理疗一下,别害怕不用做手术。”
听到这何栗松了一口气,转身看了一眼父母,无奈道:“这下知道我没骗你们了吧,每次我说不舒服难受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刁安笑了笑,接过医生的单子,便领着何栗去拍ct做造影。何梏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便坐在诊室门口的椅子上等着她们母女俩再回来找医生。
进入七月,江城的夏天便开始散发积攒了半年的能量,眼看着快到中午了,外面的禅鸣声逐渐热闹起来,口腔医院的门诊部大门朝着马路,但建筑后面有几棵大树,被罩在阴凉下面。刁安何栗母女俩还没回来,何梏收起手机,站起来,想着活动活动,他走到走廊尽头,顺着窗户望了望医院院子里,有往后面住院部送饭的人,打着伞走着;有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小孩,被母亲牵着笑眯眯的走着;临近中午,太阳灼热,树影投在地上打转。
何梏打了个哈欠,心想:不知道这上午忙完中午去吃啥,还是他们母女两人决定吧,这医院里面冷气开得挺凉快的,这省城的医院就是条件好。何梏回头望了望,发现刁安何栗两个人回来了,不紧不慢的应了过去,站在就诊室门口,探着头,正好能看见自己的女儿和医生。
何栗刚做完造影,左脸打了麻药和做造影打的针,脸正闷着难受呢,刁安进门,手里拿着刚取到的片子给医生,医生把片子贴在灯箱上瞧了瞧,说道:“目前医学上最常见的治疗方法就是打针加热敷,你以后每半个月来一次,这个针打着不便宜哦,可以帮助你缓解你的症状,但最重要的是要热敷,每天用温水热敷两次,不要熬夜,不要生气,心情不好是会加重病情的。”
刁安听完笑道:“何栗听见没,不要生气,你就喜欢生气。这下医生说的你可要记着,总是生气脸会更痛哦!”何栗没想到还跟心情有关,有点无奈自己也觉得好笑,回道:“你们以后不要再惹我生气就行。”
何栗从小生活在一个小镇上,刁安在她十岁的时候贷款在城里买了一套房,想让何栗的中学能在城里读,上个好初中,在上个好高中,总比一直呆在灰蒙蒙的小镇强。何梏在何栗十一岁的时候决定离开家出门闯荡,有认识的人在外地做项目,何梏想着此前一直在小镇上的化工厂做技术员,望到头的日子,骑着摩托三点一线的度过。二何一刁组成了一个平凡的家庭,伴随着何梏的北上,小家有了一个牵挂在外面。何栗顺利的完成了母亲的期望,小升初考得不错,资质平平的她自己也没想到。后来中考考得一般,刁安花钱把她塞到了城里最好的高中。再后来高考结束,何栗考上了江城大学,就这样开启了真正意义上的属于她的人生。
何栗喜欢凑整数,一直认为自己二十岁才是真正的成年,十八不算,十八顶多算是一场预告,预告她要面对的分离,将要承担的责任。想到这何栗挺开心的,觉得自己就是青春无敌朝气蓬勃的美少女,即将在一个新的城市大展拳脚,开始掌握了自己的生活。两年后,二十岁的何栗已经走遍了江城大大小小的地方,熟悉了这里的地铁线,变化无常的气温,认识了五彩缤纷的人。
何栗领着父母,在口腔医院周围找了个饭馆,等菜的时候一家人围着餐桌聊着天
“爸,我看医生给我开的打针的药可不便宜,要不你每次把钱打到我卡上,这医药费你可得承担哈,这是你推不掉的。”
“行行行,你把一共花的钱算算,我打到你银行卡上,要是有啥情况随时沟通。”
“谢谢爸!哼,就怪我妈,之前跟她提过好几次了,她一直没当回事儿,这下可好,花钱不说人还受罪,我到现在脸还胀胀的不舒服。”
刁安听到女儿这样说,说话声音高了两度:“咋就开始怪我了,还不是我带你做的检查,之前没带你看医生还不是你学习忙,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你这究竟是啥情况。”
“就怪你就怪你,就是你原来打我造成的。”何栗还嘴道。
“你这孩子莫名其妙,我啥时候打你了,就算打你还不是因为你老跟我犟嘴不听话。”
“爸,我妈每次打我都扇我嘴,就是她打的,把我脸给打坏了。”
何栗逮着机会向何梏抱怨,何梏常年不在家,家中的事还有何栗的成长何梏了解的不多,知道自己孩子性格还行,学习还说的过去就行了。但这些年其中的各种生活细节,何梏就知道的不多了。
刁安听何栗跟何梏告状,觉得好气又好笑,自己看来是说不清了,笑着瞪了嬉皮笑脸的何栗一样,嘴里嘀咕着:“是哦,都怪老娘,把你养得这么茁壮,就你这样走大街上谁看着会觉得你受我欺负啊!”
何栗长得不错,个儿挺高,一米七的个子在同龄女生中算高的了。嘴巴小小红红的,一笑眼睛就弯成月牙状,头发特别黑,这也得益于何栗爱吃芝麻糊。唯一算缺点的就是塌鼻子,但看上去敦厚可爱。何栗自称自己是普通美女,她说是那就是吧!一家人叽叽喳喳了一会,菜上来了,都是江城小吃,在医院呆了一上午还是填饱肚子要紧,何栗脸还不舒服,吃得慢。
江城的炎热等待来了一场大雨降温,何梏回了工地,结束了他短暂又不短暂的假期,送完老公,刁安也该回家了,回到小城里去。一家三口,三个地方,好像很多家庭都是这样,老公为了赚钱经常在外地,家里基本上就只有小孩和妻子。
也就是这样的日子把刁安熬成了全能型选手,家里大小修修补补的事情都是她做,操心小孩老公,也渐渐没了自我。
也就是这样的日子把何梏本就不透亮的心变得更不透亮,家里就他一个人赚钱,都靠着他,这母女俩才过得舒坦,没了他这个家能有今天吗?
也就是这样的日子让何栗流着泪面对二十岁的之后的生活,母亲一个人带我不容易,父亲一个人在外赚钱不容易,我要立马长大承担责任让他们享福我容易吗?
现在刚进入大学校园的何栗正沉浸在无忧无虑的怀抱里,遵照医嘱,她要快乐,不能生气,不然左脸会痛。何栗加入了一个社团,在外报了一个架子鼓培训班,快乐就是这样简单,跟新认识的朋友出去吃饭拍照,了解了解化妆技巧,逛一逛江城的风景名胜,假期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出省旅游,当然何栗没有忘记半个月去一次口腔医院打针,但她总是忘记热敷,想起来了才敷一下,但不管怎样,左脸关节没之前那样紧张了,关节弹响的声音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江城热得快,冷得也快。冬天很快就到了。
快放寒假了,何栗想,今年算比较特殊了,这一年见我爸居然可以见两次,不知道老何想着我会不会很激动,但我想我家刁女士应该蛮开心的。嘿嘿。
做火车回小城的时候,何栗在车上思考,回想自己开始了大半年的大学生活,想到刚认识的好朋友赵月时突然灵光一闪,心想道:哇塞,仔细一想我这还蛮幸运的,初中的好朋友李爱爱;高中的好朋友朱嘉灵;如果我跟赵月可以在一直陪伴彼此到大学毕业的话,那我结婚时候的伴娘团就凑齐了呀!这也太有意义了,三个不同时期陪伴我的好朋友,把我送到我老公手里,天啊!我老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老公!你在哪!就差你了!
想到这,何栗心里不免一阵激动,在她还没上大学的时候就想着这一幕,在大学里认识了与她兴趣爱好都很一致的赵月,快放寒假的时候,两人一拍即合,买了来年清明节去鹭城玩的机票,为啥选在清明节,原因只有一个,这时候有时间且机票便宜。
话说回来,何栗初中时候的好朋友李爱爱在山城上大学,初中毕业后两人分别在不同的高中就读,李爱爱学的艺术类,高中毕业后两人重拾联系;而朱嘉灵则是何栗高中的挚友,直到现在,两个人每天都可以在扣扣上扯闲天,朱嘉灵没报江城的大学,她考上了峡市的一个一本学校,江城和峡市不远,但俩人也没想着见面,彼此沉浸在自己的新生活里,靠着扣扣谈论着生活点滴。
对哦,就差男朋友了,这一年只顾着自己快活享受新生活去了,完全把男朋友这茬抛在脑后了。何栗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就是那种母胎solo。高中时期暗恋喜欢的男生,嗯,我应该喜欢的是脑子里想象的他,而不是真的他,算了算了,男人太复杂了,我还是好好看风景吧!何栗心想。
就这样,何栗撑着下巴,捂着左脸,戴着耳机,隔着雾气望着窗外的风景愣神。
十八岁的列车就这样缓缓开着,载着何栗和她会弹响的脸颊,慢慢悠悠开回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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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背景人物交代的差不多啦!就酱,故事情节不是很多,后面我慢慢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