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禁]花吐症

　　文/夜光异瞳
　　2018/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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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谈到猫，很多人会说到它们的高傲、冷漠和怠惰，也会想到它们的尖牙利齿和柔软的毛发，一方通行觉得自己跟猫还有那么几分像，但他可不会撒娇、卖萌，更别说讨人欢心。

　　猫虽高傲，却会在必要的时候迁就人类，这是它们的生存之道，但一方通行做不到这点。

　　撒娇？那也必须有可以撒娇的人存在吧？

　　卖萌？谁要是看到他卖萌，可能会直接被吓得扭头就跑吧？

　　从来不屈就于他人的愿望，想到的永远是自己的利益，这才是代号为「一方通行」的人类个体。只是，还有多少人将他当做人来看待呢？

　　没有猫的可爱，他就像一个丑陋的怪物，虽然很想普普通通地活得像个人，但社会一直将他当做怪物，最后，他也放弃了挣扎。

　　2.

　　清风带着草香吹拂着三月的樱花，病房的窗边被散落的樱花所侵占了一地。

　　一方通行皱起眉头，突然间，血液冲撞到喉间，几乎随时要让血管爆裂，他猛地咳嗽几声。

　　起初以为从口里吐出来的只是鲜红的血液，可他却有种异样的感觉，仔细一看，吐出来的脏东西已经正好和樱花混杂在一起。

　　那些被他吐出的花瓣之所以带着樱花一样的颜色，是因为吸食了咳出来的血。

　　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是这种状态。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送到熟悉的医院中。

　　“是呕吐中枢花被性疾患，俗称花吐病，其症状是感染者将会感到痛苦，咳嗽，从口中呕吐出花来，简单来说，就是学园都市最近流行的相思病吧。”

　　冥土追魂叹了口气向他的病人解释，他觉得谁都有可能得花吐病，唯独一方通行不会，他看起来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

　　而一方通行也坚信这一点。

　　他像是听到了玩笑话一般，坐在病床上，发出骇人的笑声。

　　“花吐症？你是不是也到了老年痴呆的年龄，居然相信这种年轻人拿来闹着玩的疾病说话？你说神经官能症和青春期综合症都倒还有点可行度。嘛，你再厉害也只是个外科医生，跟你说这些也没用啊。”

　　“能说出这两个病名，你最近应该经常经历头痛、失眠、心悸胸闷的症状吧？希望你不要太小看我，这只是神经科最基础的东西。你有研究过自己的病症这一点倒是让我更加惊讶，不过真没想到，以你的能力也拿这个病无可奈何。实话跟我说吧，你病了多久了？”

　　一方通行冷漠地斜过眼睛别过脸来，对于病人的不配合，冥土追魂不太在意，他太了解自己的患者了。

　　“总之，你现在只有相信我的诊断了，半年前发现这个疾病的时候，我也相当惊讶，这恐怕是学园都市在研究病毒或药物时泄露出的副产品。虽然我也十分愤怒，但现在只能做好医生的本分了。”

　　一方通行恍然，半年前，他正好在一次战斗中毁了学园都市十区的细菌研究所。

　　“要怎么治？不会真的要找喜欢的人吧？”

　　冥土追魂十分少见地耸了下肩，“真遗憾，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个病无药可解，治疗方法是得到恋慕之人的吻，吐出完整的花朵后，才算彻底痊愈。”

　　“哈，这么说来，我只能等死了？”

　　“别这么悲观，我唯一治不好的，只有一心向死的人。你喜欢的人是谁？只要是患者需要的东西，我都会准备的。”

　　一方通行沉默地看向窗外，远处的病人从轮椅上站起身来，整个医院都能听到他爆发出的欢呼。

　　而下一秒，他又从吐出了樱色的花瓣来。

　　那么，他还剩多少时间？会不会像樱花那样短暂？

　　说到底，他不过是连自己命运都无法掌控的小白鼠，这座都市里最具价值的实验动物。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少了谁而停止旋转。就算他死了，也会有人顶替他的位置，或许还会有人拍手叫好。

　　就这样吧，他不需要去找那个人。

　　3.

　　几天之后，一方通行勉强用药物压制了病情，暂时走出了医院，而黄泉川一家还在为他干着急。

　　一方通行喜欢的人是谁？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病急乱投医的最后之作甚至主动亲了上去，番外个体也想模仿着身材幼小的姐姐凑到一方通行的准备献吻。

　　一方通按着问题儿童的额头，勃然大怒。

　　“你们这群白痴，是想被我传染吗！？”

　　“是因为怕传染喜欢的人，所以不去见他？御坂御坂做出合理的推测。”

　　“就当是这样吧。”一方通行别过头，“别为我的事情操心了，你们不需要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可能找到那个人。”

　　一方通行并不是不想见，他们可能真的找不到那个人了。

　　在第三次世界大战后，学园都市的学生里，只有他行踪不明。

　　就算见到了，他们也无话可说。

　　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谈天说地，而他应该也有心仪的女孩。

　　不过，真想见一面啊，知道他活着就好了。

　　思绪一度混乱，呼吸紊乱，心律不齐，各种各样的病症在深夜发作。

　　大概，时间真的不多了。

　　灰暗的屋子里都是樱色花瓣，夜空的星辰落向晨曦的海，一方通行借着微弱的晨光，走出家门，漫无目的地走在公园中。

　　风中带着沁凉，只有一只麻雀正在孤独地鸣叫。

　　太安静了也太孤独了，不过，有句话叫做孤独即是自由，他应该很快能获得这样的自由了。

　　说起来，昨天答应过今天要跟番外个体和最后之作在中午吃个烤肉，晚上还要陪黄泉川去一趟超市啊……

　　明明只要放着他不管就可以了，可这些家伙却总是拉着他一次又一次踏入人类的社会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即使他再讨厌人类，讨厌自己，他也不得不去面对他们，无法和他们彻底绝缘。

　　他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一直睡死过去，但他无所谓，睡下了就轻松了。

　　那家伙到底是死是活？要是在地狱见面了，绝对要狠狠将他揍一顿。

　　他怎么能这么简单的去死？

　　如果真的存在那个时候的世界，他那样的人，应该会上天堂吧。

　　他们的距离，真的很远。

　　倦意涌上了心头，一方通行一头倒在公园的木凳上闭上了眼睛，可没过多久，他被人拍醒了。

　　“喂，在这里睡觉可是会感冒的哦？”

　　温柔也有些熟悉的声音。

　　一方通行睁开猩红色眼睛的瞬间，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那是在俄罗斯失踪的无能力者少年，有人称他为幻想杀手。

　　那是自称普通却两度打败学园都市最强能力者的上条当麻。

　　在认清来人后，他们几乎同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怎么是你？”

　　“我还想问呢，你这家伙，居然还活着？”

　　“唔，你这家伙，不会暗中咒过我吧？”

　　“你觉得呢？”

　　真的是奇迹。

　　想着再见一面，得知他活着的消息就好了，没想到那么快就应验了。

　　一方通行忽然想起，在天空逐渐明亮的那一刻，夜空中曾经有一道流星划过，以飞快的速度留下了长长的尾巴。

　　或许是天狗听到他的愿望，前来还愿了吧。

　　这个世界，一直存在某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神秘力量。

　　“你这家伙，就这么讨厌我啊？”上条当麻对着他说道。

　　“是啊，真爱扰人清梦啊，你这家伙。”

　　对话就那样结束了，在知道他活着的时候，一方通行就已经放心了。

　　花吐症也好，单行道的相思也好，这些东西都被吞没入喉。

　　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互相倾诉。

　　4.

　　再次相见的时候，正好是他被拉扯着去吃烤肉的时候。

　　上条当麻正好在对面的自动取款机前面，他很不幸地遇上吞卡时间，而紧接着他找人来维修的这个空档，整个取款机都被人偷走了。

　　在学园都市，确实有不少能力者能做出这些常人想象不到的事情，但这么张扬地使用自己能力用于偷盗还实属少见。

　　能力者，包括无能力者都是珍贵的小白鼠，除了放弃学业的无能力者，他们几乎不会遇上资金上的困扰。

　　除非，那个人很会花钱，或者像眼前的上条当麻一样是个倒霉鬼。

　　“要一起跟我们吃饭吗？御坂御坂拉着你的袖子邀请。”

　　“别擅自做决定啊？我还没同意呢。”

　　上条当麻讪笑，“那我还是不打扰……”

　　“哪是打扰，这家伙没有义正言辞地拒绝八成就是同意了，走吧，老师请你吃烤肉酱！”

　　结果还是坐在一起吃了。

　　几乎为黄泉川的慷慨感动地哭出来的上条当麻不知不觉就融进了他们之中，为他们拿来芝麻酱，将挑选好的霜降放在烤盘上。

　　除此之外，他还拿了些猪肉和里脊肉，还有东京人不怎么吃的羊肉，以他的话来说，就是不管什么都要试一试，但一方通行觉得他只是想放开肚子大吃一顿。

　　烤得呲呲作响，肉香味很快就弥漫在他们所在的餐桌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会瞄准同一块牛肉，筷子也经常撞到一起，但这种时候，他基本上会主动让开筷子，让自己先夹了去。

　　好像是他在抢他肉吃似的。

　　他咂舌，在两人的筷子打在一起前放下筷子。

　　终于夹到心上肉的上条就这么露出满足的笑容来，他那有些凌乱的刺猬头和肤色也十分平凡，但清澈耀眼的深蓝瞳孔十分耀眼，不可思议的，他整个人都带着阳光的味道。

　　直到对方注意到他的目光，投来疑惑的眼神，一方通行才别过了头。

　　他觉得自己确实是病了，居然会一直盯着一个同龄的男生看个不停。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不过是单纯地憧憬这样的英雄，但得知自己得了花吐症之后才知道，他对上条还有这种异样的感情。

　　肯定是哪里坏掉了吧？怎么会喜欢揍了自己两次的人？

　　不断自嘲着，自我厌恶着，喉间的异样感喷涌而出，而后，他相当难堪地咳出如血般的花瓣，倒在上条当麻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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