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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相软禁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我不仅头昏脑涨而且浑身酸痛。
我下意识的扶额,却不小心瞥见手腕上的暧昧的红痕,我立马感觉到胸腔有一股血气上涌。
我气愤的想下床,却突然惊觉自己什么也没穿,又只好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严实。
冷静,淡定,我要发挥我的聪明才智。
事已至此...哎呀,好气!
既然事已至此,首先得缕清脉络。
第一,萧逸肯定早已知晓我要跑路,所以下了个套让我钻,而且我还特别有出息的钻进来了;
第二,萧逸既然敢那样对我,想是已经做好了十全的准备;
第三,萧逸馋我的身子不是一天两天了。
升华一下主题,就是:萧逸不想让我走,我留着还有用。
仔细一想,我豁然开朗,同时又沉重无比,萧逸的多年部署,他不会允许在我这出乱子。
我终归只是他的一颗棋子。
有侍者送来衣物,我看见了帘后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但我不是很想说话。
是的,从那夜之后,我就被萧逸软禁在了他的寝宫。对外宣称,国师二月末落入湖水,身染风寒,不宜上朝,不宜见客。把我彻彻底底的与外界隔绝开。
我知道萧逸的意图,在外界看来,我仍是站在萧逸这一边,我们和和睦睦,从未有过半分嫌隙。但我又觉得,好像不是这样的。
我们默契的谁也没有再提过那晚的事,仿佛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年少情深的梦。
我每天都能看见萧逸,看见他喝茶,写诗;看见他批奏折,作画;看见他高兴,或是不高兴。而且,除了他身边的大公公,没有人知道他的寝殿里还藏着另一个人。
萧逸执意每天要和我坐在一起吃饭,久而久之,我发现桌上的菜由五花八门渐渐变成了我都爱吃的;不知什么时候,我手边的白水变成了清甜甘冽的果茶;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寝殿大部分的颜色变成了我钟爱的红色。
我有时还是会做那个缠绕着我年幼时光的那个噩梦。
梦里漫天都洒满了白色的纸钱,有冷冰冰的尸体还有空空街道的唢呐。
我穿着质地很好的丧服被一个化着浓妆冷笑着的女人扔进棺材里,我想叫,但是嗓子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我奋力拍打着棺材,可是只能听着外面钉钉子的声音一下一下砸进我的心里,我的泪水干在脸上,蜷缩在黑暗里,旁边是睡着了的最爱我的爷爷。
我醒来的时候,是被六十多岁的老管家抱在怀里,他看见我醒了,一边笑,一边泪水不住的往下淌。而我第一看见的,却是管家爷爷满是鲜血的手,指甲已经全磨破了,露出里面鲜红的肉,还沾着泥土。
嗓子是火辣辣的疼。但是能说话了,管家爷爷从身上摸出仅有的几个铜板,给我买了一碗馄饨,馄饨真的很好吃,我舀了一勺给他,他笑着跟我说,少爷吃吧,老奴不饿。
再后来,管家爷爷带我回去,跟他们说,少爷回来了,该让少爷继承家主之位了吧。那些人大吃一惊,随即冷笑。
管家爷爷一直抱着我,我看见后面有一个家丁面容狰狞地插了他一刀,潺潺的血流了一地,管家爷爷被他们抓住了,那一瞬,管家爷爷推开我,说,少爷,快跑。
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在混乱中撒开腿就跑,鬼使神差的,我在大门处回头看了一眼...有一个人,拿着一把菜刀,直直的像管家爷爷砍去。
我的手里还握着管家爷爷给我的一朵大白花。
从那以后,我开始流浪。从那以后,我开始讨厌白色。
十几年了,每当回忆起这个情节的时候,我大概浑身都是颤抖着的吧。
但是那天晚上,有一双温暖的手拂去我脸上留下的泪,有一片冰凉的唇吻了吻我的眼角。那人说,没关系的,有我在。
平日里,如果有人跟我说“有我在”这三个字,除了师兄师姐,我肯定会似笑非笑冷笑一声。但是,这一句,却让我莫名安心。
自从被萧逸软禁起来,我就已经分不清是几月几日了,只能通过窗看着外面的四季变换。
长新芽了,花开了,叶落了,下雪了。
莫名的,我和萧逸的关系默默的开始变得融洽。
我们偶尔还是会像很多年前那样,笑着聊聊天,喝喝果茶。
那天,萧逸和我说,他该立后了。
我拿着杯盏的指尖一顿,但还是面色如常,我笑道:“恭喜。”
“不知该是哪家的姑娘?”
萧逸抿着唇,用一种冰冷但又透着悲伤的眼神看着我,我把头转过去,听见他轻轻的问,南华羽,你就没有心吗?
我沉默了良久,久到萧逸已经没有站在我身后了。
其实,我心底再清楚不过,那晚,无论是借着迷药也好,还是借着酒也罢,我都是愿意的。
那晚,我在他起身的那一刻,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萧逸大概是没有听到吧。
不知不觉,我在这座宫殿已经过了三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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