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病

　　第十六章“你这样玩有意思吗？”我朝顾年吼道。
　　“你大可以绑着我强行把要药灌下去，搞这么多有的没的你闲得没事做还是怎么着？”
　　顾年摸了摸我的头“听话，把药喝完病就能快点好。”地上的玻璃碎片也丝毫不在乎。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一把把我抱起来。
　　“喂！干嘛！”顾年的力气很大，我的反抗几乎对他毫无作用。这家伙平时都是干什么吃的，我体形也没和他差多少啊，难道是今天我生病的缘故？
　　“我不这样做你会自愿把药喝下去吗？”顾年把我放到床上。
　　“一直在外面坐着手脚都凉了。”
　　“还不是你害的！”我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可看顾年的表情真的是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
　　“你乖乖把药喝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他抓住我动来动去的手脚，可我就是不随他的意，偏要在他身上踹几脚。
　　顾年索性也躺了下来。
　　我把脚伸到顾年那里，他的脚比我暖的多，就像一个自动发热的暖水袋一样。
　　“是不是很冷。”我问。
　　“待会就热了。”顾年把我两只脚放在他的两只脚下。我背对着他躺着也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
　　“顾年，那个模型本来我想把它拼好还给你的，但还是被那群人给弄坏了。你放心，之后我一定陪你一个一模一样的！”想起我书包里那堆零零散散的部件，还挺对不起顾年。珍视的东西被弄坏，自己也不是没体会过。
　　“坏了就坏了吧。”顾年说的毫不在乎。
　　“不行，必须还你一个一模一样的。”“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是完全一样，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百分百相同。而且那东西已经是绝版，市面上已经没有这款模型的厂家制作和销售。”顾年的话让我彻底死了心。
　　“那款模型是我母亲送给我。小时候很喜欢看高达，整天嚷嚷着让父母给我买一个。那时我母亲说只要我下次考试拿到满分就答应我这个请求。于是因为这事我认真学习起来，不过说实在那些对我来说其实并不难，所以这个愿望很快就实现了。”
　　“那它对你重要吗？”我听着顾年的语气当时他收到这个礼物应该是挺开心的。
　　“以前觉得重要，现在没什么感觉了。”听完顾年说的话我心里就更加过意不去了，要是当时我不手贱，之后的一系列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可是没过多久，我母亲就被查出肝癌晚期，那是我人生当中最难受的时段。我们找过很多地方治疗，可母亲的病还是不断的在恶化，表面上她表现的什么事情也没有，但我知道她在背后默默承受着很多痛苦……”虽说顾年的语气很平淡，但我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酸楚。
　　顾年把脸靠在我的脖子上，他鼻子呼吸的热气让我的脖子感觉痒痒的。“你一开始是不是也认为我父亲是学医，所以我也和我父亲一样也要读医？相反我对我父亲没什么感觉，在我母亲最需要他的时候，为了自己在医学界的名誉对她不管不问，甚至在她我母亲的葬礼上也没出现过。”从顾年说的话我感受不到他对他父亲的任何感情。怪不得我来到这里一开始就觉得顾年和顾国海的关系不像是父子俩更像是两个陌生人，两个人聊天的方式超级官方，给人一种莫名的疏远感。
　　这天晚上顾年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他小时候的事情，他声音很轻，就像以前我妈哄我睡觉讲故事那样。“告诉你，我也不喜欢爸爸。你父亲比我爸要好，起码不会打人，他生气起来就拿我妈和我出气，好几次还把我打骨折过，可凶了。在他的思维里只要不把我打死什么的都无所谓。而且我爸还迷上赌钱，只要是他没有钱就回来找我妈要，给不了又会打她出气，最后那些讨债的找上门来，我们对我妈进行身体上的侮辱，最后她身体实在是承受不住，丢下我跳楼了。”那些年我那个所谓的父亲在我身上留下的伤痕有很多是这辈子都无法消除的，最起码那一条被玻璃渣子划下来长长的疤痕是要永远留在我身上了。
　　顾年耐心的聆听我和他说的话，卧室里床头柜的灯光微微撒在我们的脸上，我整个后背几乎贴在他的身上。“睡吧，很晚了。”顾年身上的味道对我来说就像安眠药，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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