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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虚
文宣三十一年
农历十月初七
边境来报,西戎人杀入边境城镇,烧杀抢掠,城镇的百姓无一还生。
农历十月二十四
因为边境守卫的失职,事情发生没有及时上报,延误军情,致使连失数座城池,边境守卫不敌,退守高地。
此事在晋国掀起轩然大波。
文宣帝震怒,撤了边境将领的官职,押送回京,另遣派楚宏杰大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出兵讨伐。
农历十一月
晋国被包裹在一片严寒之下。
树上的枝叶悄悄的飘落了满地,只留光秃秃的枝干在灰暗的天空下,显得有些寂寞。
林容若入冬之后就再也没有踏出林府,整日里呆在房间,林父林母心疼他的身子,也不让他在去请安,只叫他好好呆在屋内,不要受寒。
林父担心他闷着,就将之前教他的吴夫子给请了回来。
每日。除了他自己定下的晨间小运动,就是在家安安心心的学习。
直到他有一天他听到外面锣鼓喧天,隐隐传来的声响气势磅礴。
要打仗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吴夫子走近一看,抚着花白的胡须,浑浊的眼珠闪着光彩:“公子这诗极好啊!”
“夫子见笑了,此乃一位王翰的前辈所作。”
林容若说罢不想去解释太多,追根究底他也没办法和他们解释清楚。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数月,那一世辉煌灿烂的文明,他翻边了所有古籍都没有找到,在这一世没有一点痕迹可循。
这个时代的国家,都是武力至上。
文人少之又少。
兵书数不胜数,不乏能与前世《孙子兵法》并列的奇书。
只是这古诗词,翻遍古书,也难找到能与前世相其媲美的。
一个国家的发展不仅仅是兵力,也不仅仅是商贾之道。
文化是一个国家灵魂。
泱泱大国,武强文乏!
“此等文采,老夫佩服!”
吴夫子感叹,却是不信,只当他谦虚,又有些惋惜的看着林容若。
林容若看懂了他眼里的深意,不甚在意。
“还得多谢夫子悉心教导。”
吴夫子笑了笑,欣慰的点点头,不卑不亢,谦虚谨慎。
“今日便不讲经纶,如今战事起,老夫想问问公子对于此事作何想?”
林容若放下手中的毛笔,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象。
“引起战争的,无非是人的欲望,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战争的发生,于黎明百姓而言,都是灾难。但于一个国家而言,战争是扩大领土,成为强国的一种手段,一个国家强盛与否,也直接关系到百姓的生活。”
“国家即使再大,爱好战争也必然灭亡,天下即使安定,忘记战争也必然危险。”
“西戎身处高原,因为地势问题,气候多变,暴雨洪涝,沙尘暴,干旱等各种天灾时常发生,晋国与西戎相邻,自祁连山一战,险些被灭族,近些年来安分了许多,虽然边境也时常发生摩擦,但不过是小打小闹。”
“而如今却来势汹汹,难不成是有了什么依仗?”
吴夫子捋了捋胡子,了然道:“西戎生来好战,对晋国痛恨至极,一直守卫在边境的楚小将军逝世,于他们也不失是一个好时机。”
九月十二,京都发生了两件大事。
晋国大将军。
楚宏杰楚将军的外孙认祖归宗了。
一时间在京都街坊,酒楼人人乐道。当人们还沉浸在这件事的时候,而另一件事在朝野上下掀起了狂风骤雨。
一直驻守边境的楚小将军,遗体被运回了京都!
之后江州之战爆发,此战西戎来势汹汹,势如破竹。
林容若心有疑虑,话虽如此,但晋国毕竟是兵力强大,武功谋略,骁勇善战之士比比皆是,失去了一个将军,还有无数个可以顶替,这时候挑衅晋国,无异于自取灭亡?
除非有把握,或者另有图谋——
算了不想了,与他又有何关系,反正也不入朝为官。
该为这事操心的大有人在,轮不到他这个病秧子去想。
农历十二月,大军到达边境。
一直持续到文宣三十二年七月中旬,这场战事才结束。
林容若专心养病,每日晨起锻炼身体,之后就一直在书房听吴夫子讲课,自觉身体已经好了,只是这畏寒的毛病一点没改,才入秋没多久,他已然裹得非常严实了。
邓御医也时常来请脉,说他身体恢复的很好,只是自小伤了根本,须长年累月的调养。
林容若捏捏胳膊,瘦瘦小小的,何时才能变成高大威猛的男子汉呢?
北方人都高大,就连顾安在长在南方的人都比他身材好。
而他就像一只白斩鸡——
“公子,边境传来捷报。”
元宵兴冲冲的跑了过来,脸上的肉肉都在抖动。
“大将军将那些蛮族打的屁滚尿流,追赶出了百里之外。”
林容若嘴角含笑点点头:“这是好事,父亲可回来了?”
元宵摇摇头:“老爷还未回来,估计还要晚些时候。”
林容若扭扭肩膀,又扭扭腰,元宵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家公子做出如此不雅之态,毫无反应,这一年里,林容若每日如此,早已见怪不怪了。
“那便去母亲哪里用晚膳。”
林容若来到了林母的住处,陈清婉也在,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
这是他亲舅舅的女儿,去年他刚来不不久,舅舅林简堂就带着唯一的女儿陈清婉上京都来到了林家,如今舅舅一直在林父手下帮忙,而陈清婉就一直伺候在林母身侧。
“请母亲安,清婉表妹。”
陈清婉屈膝:“表哥好。”
林母笑脸盈盈看这他,招招手:“阿容啊,快过来母亲这。”
林容若走过去坐在林母身侧,笑问:“母亲何事这般高兴?”
“无事,只是和清婉闲聊了几句,这丫头小嘴可甜了”林母看了一眼陈清婉,拍拍林容若的手:“过些日子清婉就及笄了,母亲想在这里为她办宴席。”
林容若道:“母亲安排便是。”
陈清婉走到中间,跪拜磕头。
“这是作甚,快快起来。”
陈清婉站起身来,眼睛红红的。
林母起身拉这她的手:“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陈清婉拿起手帕擦擦泪水:“清婉自小丧母,这些事竟要劳烦姑母为我操持,清婉无以为报,只愿日后常伴姑母身侧,日日侍奉。”
“傻孩子”
林容若默默站在一旁。
“好了,时候不早了,晚膳便都在这里用吧。”林母拍拍陈清婉的手,陈清婉扶着她的手臂进了偏厅。
用过晚膳,林容若就回了院子。
元宵跟在身后说道:“公子,打了胜战,如今这外面可热闹了,公子不去瞧瞧吗?”
林容若看着他脸上写满了好奇,想去,要玩,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那便出去走走。”
干净的月白色长衫,衬得他的肌肤雪白如玉,嫣红的嘴唇勾起一抹温柔的笑,眉眼如画地站在屋檐下,精美得如同一幅画卷,眸子低垂,温润如玉,俨然一位翩翩贵公子。
而这贵公子满脸难以言喻地看着身后一排护院。
“元宵,这是去逛街,还是去找事?带着这么多人,多不方便。”
“公子,外面人多,若是磕着碰着,那该如何是好?”
“我们是去玩,不与人起争执,怎会有事,让他们都下去吧,听话。”
元宵无法,只得让人都退下,跟在林容若的身后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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