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浓

作者:北霁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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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日后注意避着些温瑜公主


      用爹爹的绝笔信封存过往权当了断后,我开始努力做一个不争不抢无害无过、只一心攒养老钱的底层小奴。当然我不否认自己之所以追求岁月祥和,有一半原因是我顶着罪臣之后的帽子。
      其实我曾几次冲动想要杀进摄政王府与黎笙同归于尽,毕竟若不是她作妖逼我代嫁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但最终还是没有实践,毕竟我杀不进森严的王府而且最重要的是——罪奴作乱的下场是车裂。我还不想以身试五马,故而在国法面前只能隐忍。彩儿知晓我这念头后骇了一惊,霜儿却夸我受了这么多年的欺负终于开始学会反击了。
      我对黎笙始终抱有埋怨,但这不影响我过好自己的日子。肚子里的文墨让我的代写生意甚是红火,因为价格公道质量优良甚至还有外府托人求我代写。是日,我坐在藏书阁宽案后一门儿心思努力赚钱时一个久未听到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惊得我笔都没拿稳,「好一个‘独坐黄昏谁为伴,紫薇花对紫薇郎’。」
      君上温滑的指尖拂过我的手背,抓住险些掉落的毛笔的同时带给我一层延绵全身的战栗。他趁着我愣愕于羞愧之际拿眼扫过桌角墨迹未干的另一封信,而后不禁笑出声来,「我说呢~我明明在藏书阁甚少开墨,为何这个月藏书阁向内务处补了两次墨。」
      君上的话将我的脸烧出蒸气,同时也燎坏了我的嗓子让我说不出半个字、连认错都不能。从挂椅上弹起后我紧张的搓弄着袖角,在一片窒息的死寂中静等他的发落。却不料劈面而来的不是斥责——他竟挑唇赞起我的字确实不错。
      看来今天君上心情不错!带着这丝侥幸,我压着胸中狂跳赶紧从腰间翻出五两钱垂首躬身双手奉给他。
      「这是封口费?」
      「不不不!这……这是补上的、墨钱。」
      君上听后噗嗤一乐随后我感到有温暖推拢着我的手合住铜板。「字写的不错,会作画吗?」
      「技……艺鄙陋。」否则我早用这招赚钱了。我暗暗想。
      「坐下。画一小簇紫薇我看看。」
      君上的话让我摸不到头脑,咬着嘴唇小心抬眸寻向他却发现他已坐在宽案旁的侧椅上眉目轻松的翻起书来。被他回眸一催后我哆哆嗦嗦的坐回椅上。手中攥着的铜板勾我稍有犹疑要不要收回腰间,但最后脸面驱使我还是放在了砚池旁边。
      讲实话,我对画艺毫无天分甚至连地分都踩不实,最基础的形似对我来讲都非易事。先前照顾花圃时我曾树枝做笔在地上画了‘可可’告诉她们这是我以前的狗,但她们却说以为我画的是两岁孩子。鉴于我画技确实不精故而不好说她们眼睛有问题,只能推脱于树枝不好运笔、沙地不好作画。如今……怕是只能说我的手是假肢了吧。
      颤颤巍巍的沾过墨后我心里告诫自己务必要画好,兴许君上看了一高兴就对我的过失既往不咎了。成败在此一举!我得拼了!赌着这口气,我把自己急出了一身的汗。但在听到君上问我画的是不是芍药时我真的差点哭出来,身上的精神气力瞬间被抽干消散。抬头看着身旁的君上,我跺着脚求他直接给我惩罚以免让我的画脏了他的眼睛。君上嗤笑一声后要我明日去翰墨苑找他领罚。
      跪送君上离开后我趴倒在宽案上望着那五个铜板嗟叹揩油事发。没过多久有个青衣小厮推门进来——抬头一看,是那个‘紫薇郎’。
      紫薇郎进来后先是谄媚笑赞我换的熏衣香料甚是好闻,闻言我愣愕一瞬。我用的是普通的花汁香一直没变,他闻到的应该是残留自君上身上的熹泞香。君上用熹泞香多年连我这新入府不久的小奴婢都知道,他怎么没分辨出来?他不是自称在府服侍多年么,难道是因为男人对香气味道不敏感?纵使心有疑惑但因情绪低落,我没有与他多言。
      耷拉着嘴角向他展示他讨的情书,确定无虞后封好推给了他。若是以往我定会多嘴追问他紫薇姑娘是谁,怎么我打听遍全府都没寻到这名字。但此时我兴趣全失的瘫散在桌上,暗暗祈求着明日的责罚不要太重。
      正思绪放飞时有门动声撞入耳朵,以为是紫薇郎关门离开我便没在意。正思量着要不要将这窘事告诉霜儿彩儿让她们帮我想办法时,一股怪力骤然抓住我后脑的头发暴力纠扯起来。我刚要大叫,却被一条气味怪异的湿帕子捂住了口鼻。
      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摆首挣扎,可他把我头发揪得很紧让我不能动弹太多而且口鼻处也捂得异常严实。随着诡异的气体涌进身体,我向后抓挠的抵抗动作慢慢迟缓下来、脑中也开始混沌起来。有一个字朦朦胧胧的跃出我的脑海——死。有人想让我死。
      最近想让我死的唯有摄政王和黎笙,他们也薅过我头发。即便他们能入府……黎笙没有这样的力气,我若全力抵抗她应做不到这般压制我;而摄政王则是太过有力气,这时间早够他送我归西八百次了。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故而努力用最后所存不多的理智破出一条生路。
      我先是屏住呼吸尽量减少迷醉气的入侵,随后慢慢摊下双臂装作已经迷神失智的样子。没数过十,面前的压制终于有所缓和。我想趁他放松之际脱身逃离,却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身体了。那人将我拖出宽案摔在地上。碰撞地面的声音如爆竹在闷箱里慢速炸裂,当我已经头脸着地时响声仍萦绕在我脑海经久不散。
      将我丢在地上后他离去忙活了些什么。我想趁此爬到门外,却连眼皮都要挪动不了。随着意识渐渐沉沦,眼前的景象越发模糊。红光一闪后,紧接而来的是无尽黑暗。
      不知昏迷了多久……我隐约恢复了点意识,一阵刺鼻磨嗓的气团撞醒我的身体后我剧烈咳嗽着睁开了眼。初时的满目红光让我以为是自己昏睡太久以至于眼睛暂时失去了辨色能力。起身不能,遂而我呻吟着翻过身子。头脑朦胧时,竟看到一条条闪耀火舌正肆意燃木焚书。木头散发出的焦香和书册化成的飞灰疯狂的攻击着我的眼鼻让我登时清醒。
      我是占了君尊府的便宜、也很想让黎笙付出代价,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歪心思。何以处我此极刑!我不甘坐以待毙葬送来之不易的好日子,故而磨紧齿关撑起身向大门踉跄爬去。
      大门不出意料的从外紧锁。藏书阁位于府内一偏僻高地处,因事务简单而奴从不多。遂而任我拍门高呼了许久,直到自己被烟尘呛出眼泪都没寻来求救。若在此耽误下去,我怕她们发现我时我早已被烧成灰渣。
      放弃大门后我用衣袖沿着口鼻放眼身后。藏书阁顶高横宽,为光源能照概全阁窗户宽大但均落于高处,因书籍纸册只需偶尔通风驱潮故而高窗常闭。此时阁内六十余排书架已多数染火,难以借此登上有两我之高的窗椽逃脱。
      正当我有些要灰心认命时半斜半晃的宽案吸引了我的目光。看着铜板旁的砚台我恍惚感觉财神爷救我来了,原来我平日的供奉还是有用的。
      我计划用砚台飞破窗棂。虽然知道高温会破坏砚台的固性,但我孤意认定这砚台经蜡油保养得当而不易破碎。提裙挽袖跳到宽案边后我急忙伸手去抢、好像再晚一瞬它就会消失一般,但慌乱下一时忘了焰火已将砚台拢上了温度故而除了指间恶痛、什么都没捞到。无奈之下我只好脱了外衣用于隔热这才捧起了烫手的砚台。
      一面混着烟尘涕泗横流,一面寻到火势不强处。对准窗棂后我突然开始有些不可自持的抖动,心脏也用力撞着胸膛让全身的血液沸腾倒灌。若一击不中砚台落入窗内火海,那我落入九泉无疑了。因过于紧张错乱了呼吸让许多烟尘侵入了我的体内,引得我肺中浑浊咳弯了腰。遍寻无它法后我只能含着泪将生的希望都寄托在手中小物上。拿出幼时石子儿投壶的准度和这些日子在君尊府长肥的力气,我奋然一掷!
      天神垂爱!砚台成功的打破了窗棂!向外奔袭的黑烟散播出了我求生的赤诚之愿。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了吧。我拱起了被熏烫的嘴角,但这笑容并未持续多久。空气流动将原本徐徐肆虐的火海带至癫狂。离获救尚还有些时候,这最后的关头才是最为紧俏重要!
      因为生还的几率有所增加,我整个人也冷静了许多,这才想起了自己先前的小聪明 —— 因为藏书阁偏僻周无水井,我每日都得亲自运水过来。尴尬的是一桶水不够两桶水又多,故此我多备了一个铜盆载剩水,这样就不用日日搬两桶水了。幸而今日存有剩水!
      穿过条条火舌道道火山后我跑到阁内最深处。最后一排架子的底柜里装的都是世珍奇书,君上一向拿它们当宝贝。我不敢把偷懒用的水藏在这排,故而钻进了它的前排。所幸这里的火势并不十分猛烈,垫着衣服取出稍有变形的铜盆后我寻了个算是安全之处将尚未蒸发的水拍遍全身,而后又撕了块衣角沾湿捂鼻静待救援。
      等待带来的折磨让我以为时间凝固,眼前的红光仍激烈的刺激着我的眼睛和内心。未免被逼疯我开始逼迫自己转移注意。
      烧了整座藏书阁,君上一定心疼坏了!为了能帮他略微减轻丝丝苦痛,我将余下剩水尽数泼在身上继而往最后一排钻去。从底柜中我按照记忆取出君上最为珍视的几册书,将书尽可能的摆成半圆而后撕下湿润的衣裙边角围住书册外缘再将铜盆倒扣。虽然部分纸页可能被熏黄染黑,但总比烧成灰烬强吧。当我正在将剩下的书册丢入用潮湿外衫做成的简易布兜时大门处终于传来了响动!既然生还的希望就在眼前,我没有急着冲向门处而是憋紫了脸继续拯救着君上的爱书。
      门被破开时灌进来的强风让屋内的火势猛然再增,我抱着衣兜蹲在里面不敢动弹,最后还是披着湿单子的大杨哥冲进来带我闯了出去。
      带着生命味道的轻风劈面向我吹来,不仅让我感受到活着真好还吹散了我身上所有的力气。后脚还没踏出门,我就已经闭着眼往地上栽去。幸而先我散落一地的书充当了软垫,这才没让我摔得太疼。
      恍惚中我被人拉着胳膊摆弄了一通儿随之又迎来一阵持续很久的颠簸。身乏力竭的我在一片柔软中抬起头努力撑开眼,这才知道自己被人抱着正飞奔于粉海旁。我极浅极浅的勾动唇角,心叹终于活下来了。
      「醒了?小黎?小黎!睁开眼!」
      说话人的嗓音初时很温润,听了让人有一种旱后甘霖的沁心舒适感,但其中混杂的急躁却让声音愈发高扬激烈。我辨不出声音的主人遂而想睁眼去探,但几番挣扎后却被迫堕入无声之中。
      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初醒来时我依旧困乏。感受着掌心内的轻抚,我抖着眼帘模糊启眸。
      「你醒了~先躺着,我去给你拿水。」
      手畔的温热在话音破耳前消散。独自混沌了一会儿后彩儿抹着眼泪过来拉我起身让我靠紧她,我疲惫地用额头顶了顶她而后哑着嗓子气若游丝的安慰她说我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彩儿含泪应着,随后从身边人手中接过杯子喂我喝水。我不想如此麻烦她便抬手要讨,却发现自己的指腹满是水泡。惊讶之余依稀记起许是被砚台烫的,但因为形势太过紧张而没能及时留意到。
      用过水后我喊了声累,可彩儿没有立即放我躺下而是微声在我耳旁嘟囔了句,「君上在呢,守了你许久。」
      君上……目光还没寻到君上的身影我已脱口急问,「书怎么样了?君上的书怎么样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书,命都不要了么!」君上白生生的脸出现在我朦胧的目光里,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声音中的惶急异常明显。
      我担心被误会遂而舌头有些僵直的回禀他说是有人要杀我这才在藏书阁纵了火。彩儿听后急急附和说我虽有些憨傻但到底不是粗心之人。君上安慰我好好休息,说他会细究此事。
      我因着精力不济又昏昏睡去。中间一次偶然朦胧醒来时我断续听到彩儿正和霜儿抱怨着什么。
      「咱们都是跟在君上身边的老人儿了,我虽然没你机灵但也……。你说,音儿受了…………君上明明…………,为什么不把她移走照顾呢?」
      「移走到哪?移走之后呢?等着温瑜公主来拿她的命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君尊府内早已被公主……。你若为了音儿好就该帮我劝着她免得…………。」
      她们的话我听得模糊也没精力当下去问,翌日醒来再追问时她们却都转了脸色、直说我听错了,故此我也不好再问。
      我原没受什么大伤,只是额角清淤并身体零星处有些溅烫伤。在床上悠哉哉躺了五日后我不再厚着脸皮闲消日月,遂而一步一蹭的去了翰墨苑找君上领揩油的罚。君上得知我来意后不觉失笑。一双皙白俊手落下茶盏后,他指着远处立架上被我抢救于火海的书称我已算是将功补过,这高兴得我发梢都快翘上天了。
      如今的藏书阁变成了藏灰阁,但我已不想再重拾除尘这份工了,心有余悸下我真是一点都不想再靠近那周围。跪下诚然将心中的惶惧讲出来后我求君上另赐去处。君上支颐浅瞭了我一眼,随后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眸光微闪对我沉声道,「有几册藏书已是绝版,幸而宫中御书苑仍有留存。我记得你的字不错,日后你就来翰墨苑侧厅誊抄书籍吧。」
      我想问问这工钱如何,但又怕君上翻回旧账遂而只应声道好。我还想追问君上有没有查到想杀我的人,但他不提我又不好意思主动问。正顿在原处移不动脚又张不开嘴时,君上抬眸见我未走便招呼我研墨。轻步来到他身边后我翻起袖子悬腕推墨,暗忖再三后找到了侧面开启话题的破口。
      「今天彩儿还说呢~如今已是紫薇花期末段,也不知道那对花与郎如何了。」
      君上收了笔锋过来沾墨时抬眸扫我,而后念道,「舍命护书你也吃了不少苦头,有没有想求的?」
      养老钱……不!我要冷静!不能有钱没命花啊。虽然君上不接我的话但我兀自坚持道,「君上咱们去看花吧~彩儿霜儿说去年这个时候您带她们去了城南的簌溪,那里花草繁茂风景正好。我还没去过那里呢。」
      听他答好后我一面小心打量着他的眉头一面巧言递进道,「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紫薇~哦对了君上!我觉得那个找我写信的紫薇郎有些奇怪。他……」
      「迫害你的确实是他,在城外找到他时已经断了气。」君上打断了我话随后不动声色的甩出这句。
      默然片刻后他应允后日带我们三人去簌溪,继而退我回去休息。无法再追问下我满腹狐疑的悻悻拜礼向外走去,临转身出门前却听君上喊了一句,「小黎。日后注意避着些温瑜公主。其他的就别问了。」
      这五日我思绪不停的猜着幕后黑手。摄政王虽然曾隐晦断言我可能会终于祸事非命但过后他并没有再寻由纠缠我。而且我总觉得他那日抓我进府应该是为了勾君上前来,他似乎对君上暗藏谋算、我许不是他的目标。温瑜公主悍妒蛮横,但我未曾招惹君上应没有留她口实。所以我一直认为背后加害我的人是黎笙。可……
      君上的话刺透了我的身体,倾泻而出的是对黎笙整日咒骂的懊悔,还有对温瑜公主狠绝迫害的惶惧。我讷讷的退了几步缓慢转过身,静静遥望着君上。
      君上面庞清瘦皓俊,剑眉轻扬墨瞳烁星。丹唇皓齿能出口成章,身姿修拔能举扇运剑。温瑜公主是喜欢孟宸修的俊朗澄明?
      若没记错霜儿的话,君上冠礼不满一载。这般年纪竟坐于高位辅国治民协理军机,温瑜公主亦或是喜欢孟旸君的参赞朝政?
      还是二者兼有?
      温瑜公主痴迷君上已经到了眼里不光容不得沙子,甚至连污风都不能放过的地步。姜定芙背后是军权熏天的姜家,死于她手的另一妾室我不甚了解但我猜那人的家世一定也不凡。她迫害这两个人我还能理解,但她为什么不放过一个罪臣之后呢?
      君上唇线紧抿向怔愣在原处的我走来。熹泞香钻入我的脑子,也终于将我拉回现实。抢在他开口前我浅声回了声 ‘黎音谨记’,而后不顾他微启的唇、折身出了门。
      没必要把君上夹在中间。她是高高在上坐拥万千的公主,我是辛苦攒钱的草芥之辈。君上虽然一直不接受她但也没有完全断绝,我还没傻到将君上堵在中间妄图让他替我扛刀。
      我躲着避着温瑜公主就是了,我什么都不问就是了。虽然我已经有勇气面对黎笙,但皇家可不是全凭勇气就能招惹的。先前我还天真的想着 ‘只要抱紧君上这棵参天巨树就没人能伤到我,毕竟我怎么闹都闹不到皇家头上’,可我万未料及皇家人会先找上我。
      君上后来让内务处暗拨给我百两银锭,看来君上已猜到我真的很想要钱了。我和彩儿霜儿把闪亮亮的银疙瘩围在中间端详了许久,我正畅想下次出府带她们怎样吃喝玩乐时,彩儿却捧着我小臂的烫疤倏而大哭起来。她说我的命远超这些钱,我茫茫笑了笑不作答,但在心中暗暗好奇温瑜公主的命值多少钱。
      我衡量不出她的命钱。她这种手上染血不干净的人,该用冥币计算。与她这么一比,黎笙还不算大奸大恶。我估计黎笙值……舞美身柔弹琴好、三个银元宝吧。
      彩儿和霜儿那可就贵了!各八百两吧,她们若是出身再稍微好点就可以凑到一千两。至于君上,他得是我们三人总共的三倍。哦不!应该比这还要多~毕竟他皮囊俊性格善、家世好能力强。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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