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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业
终于下课了,安静了四十分钟的的教学楼又热闹起来了,沈随,总算自在了起来,想着要回教室放松一下,然而一声怒吼,打破了沈随的一切臆想,“刚刚那两个驴子耳朵,给我滚进办公室。”具有穿透力的声音,震得沈随肝疼,不禁“嘶”了一声,想,理想要有,但要回归现实。这话不错,于是拉着林爻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心情迈向了办公室的门口,随时准备英勇就义。
老远就看到了刚从厕所回来的苟晁和周杭露出来的大门牙,眼睛成了两条弯着线,让人感觉随时可以去百货大楼门口当吉祥物,沈随见了他们的样子,虚伪一笑,高高举起了手对他们比了个国际通用手势,用口型说了个词儿:傻逼。
对面毫不示弱,排练过一样,张牙舞爪回答了一个:“你先活过今天再说。”在沈随爆发边缘疯狂试探。
沈随用中指指着他们更嚣张,十分中二地说着也不知道在哪部蹩脚的武侠电影里看的搞笑台词:“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我要用你们的肉喂我家门卫大叔的黑背。”
周杭憋不住捂着肚子笑,苟晁把一身肉堆在瘦弱的周杭身上,说:“我们等着。”
林爻看着这群平均年龄不过四岁的戏精十分智障地放狠话,想,上戏,中戏怎么招生的时候漏掉了这群“表演天才”,他们多适合去演公益广告,一定会引起拥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社会人士对这群低智儿童的无限关怀,看不到丁点儿表演痕迹,近乎本色出演。
三分钟后,他们走到了办公室门口,Miss.yang用一根手指把自己的眼镜往上推了一下,手指上涂有红色指甲油,像极了妖魔鬼怪,一记刀眼看向了他们,沈随觉得古代凌迟应该就是这个感觉吧。
老师面前,魍魉鬼魅不过如此。
林爻看见Miss.yang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的眼神,林爻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为了死相好看一点,低着头乖乖地跟在沈随后面,一个标准的认错良好的好学生摸样,本来很完美的演技,但队友不给力啊。
沈随刚刚被Miss.yang的嗓音吓到的小心脏早就恢复过来了,走向Miss.yang的步子,走得步步生风,走得大义凌然,走得英俊潇洒,脸上春风得意,仿佛脚下才的不是办公室的瓷砖,是米兰时装周的T台,身上穿的不是廉价的校服,是Dior定制西装,可惜了这位模特心理承受能力没用对地方。
模特旁边的队友并没有为模特出彩的走秀骄傲,脸都快绿了。
Miss.yang可能这辈子没见过进办公室吹空调吹的这么悠然自得的学生,有些吃惊,吃惊过后就是愤怒,这玩意儿没把她放在心上啊,刺儿头,这就是Miss.yang对沈随的第一印象,当然以后这个印象会不断在她脑子里加深。
俩人就这么走到了Miss.yang的办公桌前。
乖乖男,刺儿头,前者乖巧懂事儿,后者——烦。
“来,把上课的事儿解释一下,几十分钟够你们编理由了吧。”Miss.yang从桌前的小型书架上抽出一本练习册翻看,“说吧,里面有什么感人的故事。”
这种情况下傻子都知道认错就对了。
“老师……”林爻刚想说出他酝酿已久的彩虹屁,就被条二哈打断了。
“哎呀,老师这里面什么故事都没有,您讲课讲得太感人了,我听得热血沸腾,撇头一看林同学,长得忒像我远房表弟了,一激动就发生事故了。”沈随声情并茂地说着。
林爻的三观再次被沈随刷新了。
脸皮厚和不要脸是两个境界。
Miss.yang的眉毛以肉眼可见的幅度跳跃了一下,翻着练习册的顿了一下,似乎青筋有些暴起,太阳穴好像也突突了一下。
完了,林爻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一时间忘了自己身边的罪魁祸首。
“沈随和林爻是吧?”Miss.yang笑着看着他们。
不是的老师,只有沈随,我不认识他。
“既然被我的课感动的都控制不住自己了,想必一定很热爱英语这门学科吧?”
老师不是这样的,听我解释啊,二哈的话不能听,狗只会吃屎。
“老师也很欣慰啊,遇到你们之前我还因为现在的学生都认为好好的中国人学什么英语啊,没想到有你们这样的英语狂热爱好者。”
“当然了,老师我们很喜欢英语的。”那个不要脸又不要命的二哈回答。
老师你听我说他的脑子有问题,我们单独交流别带上他。
林爻觉得 Miss.yang强撑出来的笑容要裂开了,每个裂缝里面都是即将喷薄而出的火。
“那正好,我这儿有两本英语竞赛题,也不多一本就两百来页,不把你们逼得太紧,这周之内做完交给我就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沈随疑惑地接过练习册没明白,自己的说辞明明很完美啊,怎么会还有作业呢,沈随甩了甩沉甸甸的练习册,这东西写得完?
法治社会,杀人犯法。林爻看着练习册,十分肯定以后跟沈随认识的日子里,自己只能把这句话作为自己的座右铭才能免去牢狱之灾,留沈随一条狗命。
偏偏沈随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的滔天大错,一脸纯真得像小孩子一样,问林爻:“爻哥,我说错什么了吗?她怎么这么对我啊?”
你犯下了死罪,当诛。林爻一边心理这么想着,一边回答:“你没说错什么,现在老师不都这样吗,不惩罚一下,显不出自己那科作业多。”
“也是。”吃屎的二哈答道。
也是个鬼,林爻心里把沈随祖宗十八代挨个儿问候了一遍,才平息了怒火,有些理解Miss.yang的感受了,现在的学生不好带。
教室里。苟晁和周杭带着勃勃的好奇心围在了沈随的身边,苟晁捧着自己肉嘟嘟的圆脸杵在沈随桌子上,克制着脸上的幸灾乐祸问:“来给哥几个说说,你死里逃生的经过呗!”
“对呀对呀,快讲讲啊。”周杭在旁边附和。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林爻明白他们三个为什么是朋友了,都有一颗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勇敢的心,可敬可畏。
不过这两个人比起沈随还是欠了点火候。
“刚刚在办公室的遭遇的确很惊险……”沈随没脸没皮,说得找不到边儿,“总而言之,凭借你们沈小爷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我们躲过了Miss.yang的口水风暴……”
人那是被你气的说不出话了,怕一说话就会喷血,有点自知之明好吧。林爻在心中吐槽。
前面那个之前英语课的“笔记哥”转过了身来,说:“你好啊,我叫许行,你们两个上课怎么回事儿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觉得我上课没干什么呀,不就做了个伸展运动吗,上课坐得我屁股都失去知觉了,还不准我舒活舒活筋骨了,过分。”沈随嘴里抱怨着,又一手举起英语练习册,一手指着练习册,说:“还要这周内把这本做完,天理难容。”
许行看沈随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挥着手:“我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只不过你们还是加紧做吧,不然……哈哈。”
不然后面的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沈随认清了现实连忙赶走了周杭和苟晁两个不嫌事儿大的,可怜兮兮地看着林爻,“爻哥,我记得我们两个是邻居吧,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虽然你也时日不多了,但不影响我们同生死,共荣辱啊,对不对,爻哥~”
最后这声爻哥被沈随叫的一波三折,简简单单两个字愣是把林爻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说,你想干什么?”
“这么直接干嘛吗,真的是……”沈随“千娇百媚”说了这句话,巧妙得在林爻忍耐的临界点上撒了个欢,看林爻的脸色乐够了,话锋一转,严肃的说:“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下午的可我们是必须听的,否则刚在英语那儿栽了个坑,又在其他课上发现做英语作业,我们是肯定会完的,所以……”
“嗯?”
“所以我们只能回家做,显而易见时间是不够的,于是我拟定了一个计划,既然我们的门对门,我们就可以在我家一起做,你做一三五,我做二四六,平均分配,共享资源,怎么样?”
说完沈随还挑了个眉,尾巴翘到了天上和天上的白云妖娆地打了个招呼。
坐在沈随斜前方两个位置的苟晁由于多年狗仔头子的经验,十分敏锐的捕捉了这一关键信息,“在你家”“一起”,好啊,老流氓拐了这么大弯,能了半天是要坐实自己流氓的名号呀,呸的做作业,不要脸,不要脸,道貌岸然。苟晁在心里把沈随喷了能有二十来次,给旁边周杭的草稿本上写了一句话,我们小随子流氓病又犯了。
周杭会心一笑,写,想些什么呢,小随子是那种人吗,他不一向一劝,二强,三上吗?
不一定,我初中那会儿就觉得他对女的不感兴趣,嘴里说着泡妞,哪次泡了,水都还没开就抱着茶杯跑了,哪次聊那个小MM好看他参与了,有问题,一定有问题,我们作为爸爸不能不管。苟晁用他特有的狗氏狂草写着,顾名思义狗都看不懂。
看着苟晁的字,周杭破译了半天,心中想,什么玩意儿,这又不是什么军方机密,用得着这么加密吗。勉勉强强看出了意思后,写了“八卦将”二字,打了个圈,周围画了头小飞猪围着这两个字转,猪的头顶上写着“苟晁”,周杭就把草稿本推给了苟晁,补了句,咱别管了吧人小随子是钢铁直男。
聊天在苟晁的暴怒中被迫终止,苟晁把那猪上的名字叉了,写了个堪比他脸大小的周杭,才解气。
另一边,“钢铁直男”沈随在遭遇了林爻的第一次拒绝之后死乞白赖缠着林爻,把自己毕生所学的撒娇技巧,一股气砸在林爻身上,砸得林爻措不及防,临时抽调了自己这辈子所有好脾气,再全部表露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勉强答应了。
可能是笑容太过勉强,在沈小爷自带多层滤镜的眼睛下,透露出了别样的意味,沈随自做多情地想,他在逗我笑吗?这么温暖的嘛。
想到这儿,沈随毫不吝啬摇头晃脑给林爻回了一句:“放学一起走啊。”
沈随心中的小可爱,发觉自己没有多余的耐心了看都没看沈随一眼,埋头画画了。
他害羞了,沈随狡黠一笑,脑补出了个“林爻面红耳赤九宫格”,笑得愈发明朗,心潮澎湃,腾得一下站起来,走到前面勾起苟晁,周杭的脖子,“走,上厕所去。”
“要上课了!”被沈随压在臂弯下的两人抗议。
“厕所这种东西,不就是上课前几秒去的吗?”沈随回答。
我们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无法压住一个发疯的人。
苟晁看着沈随觉得那笑容并不是对自己的似乎是对厕所的,十分应景的想到了一个网络金句:所以爱会消失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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