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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二)
【洛州——步府】
一个小厮正打算走入湖泊中的凉亭,突然被人拦住,
“妻主在休息,有什么事跟我说便是。”
原来是宇文虔。
小厮有些迟疑,但想到宇文虔在步府的地位,即便他表面上只是个侧君,但是步府中谁人不知,宇文虔可不仅仅是个侧君。况且步辰的正君病恹恹的,估计没什么活头了。
“回宇文侧君的话,暗线来报,说是溧阳洛定侯府好像送了什么人过来,想请示家主。”
“扣下便是,待今日过了,我寻个机会说与妻主就是了。”
今日是七夕,宇文虔不想拿那些琐事来打扰步辰。
他想,等步辰午睡醒来后,便请她去阁楼上听曲喝酒。去年七夕他亲自酿了一坛。
那酒是用古法酿的,很是醉人。不过宇文虔不知道,这坛酒将会引发一件令他无比后悔的事,很多年以后,宇文虔再次回想今日之事,却也只有释然。
【溧阳】
衍朝,最令人神往的地方是拜月楼,最少人去的地方也是拜月楼。
在溧阳城里,无论你身处在哪里,都会看到一座高高的吊楼,但是没有人知道怎么走才能进入拜月楼。只是在白天,人们可以看到楼顶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拜月楼。
根据一代又一代人的描绘,一代又一代人的探索,在衍朝立国前的朝代,终于有人进入了拜月楼,并且发现了进入拜月楼的方式。
它只允许一男一女不带任何随从进入,且有个进入条件。
这一男一女的关系不论亲疏远近,也不论身份地位而,只要能一起通过一条长长的拜月道,便能登上拜月楼。但是拜月道的起点,没有人知道在哪,据说只有心意相通的人才能找到。
据说,只要上了拜月楼,就能得偿所愿,当然,这个愿望一定是美好的。
据传,当初登上拜月楼的是一对恋人,两人情投意合,却因身份问题,家族所限,无法成婚,便私奔出逃,几年后,夫郎得病,将离世,二人误打误撞进了拜月楼。
再后来,便是夫郎病愈,两人也得到家族的认可成婚,据说,这是拜月楼给给予至亲至爱之人的馈赠。
为亲者,求阖家欢乐:为情着,求一生一世。
传闻,拜月道可不怎么好走,那是一条很长很长的道。到底有多长?你们的心距有多远,路就有多长,可能,长到永远也走不完,也可能短到下一刻拜月楼就在前方。
很少有人知道拜月楼的由来,也很少有人结伴前往。
毕竟“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娘。”无论是郎君还是娘子,轻易不会有人来此。再说了,拜月楼的一切虽然只是个传说,但人从来都是“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的,要是真的进去后出不来那岂不是笑话了。
但慕容流兮知道,拜月楼没有那么神奇,那条路也没有那么长,所谓馈赠也不过是人为,她也是在前世,阴差阳错地知晓了此事。
她带司空琰来这,只是想借拜月楼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第七件,拜月。
司空琰不知道慕容流兮要带自己去哪里,只是心中愈发好奇。慕容流兮遣散了随从,弃掉了马车,拉着他就往某一个方向走,越往前走,人越少,直至道路上再也看不见旁人时,司空琰终于忍不住了,
“妻主,这是去哪?”
“韫璋。”慕容流兮目不转睛的盯着司空琰,眼里透着不满。
司空琰倒是很快反应过来,
“未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我们还要走多久?”
“你想要走多久?”慕容流兮知道,现在他们走得这条路是通往拜月楼的,至于时间。则要看的速度了。
拜月道的风景并不秀丽,很是单调,给人以疲乏感。
司空琰却不着急,他只是有点疑问,有些好奇,所以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出了困扰自己这么多天以来的问题,他想借着这次机会,看看慕容流兮的心。
“未染,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一个人的心态发生很大的转变呢?”司空琰斟酌着用语,不想直接点破,但是话中的含义却是显而易见。
慕容流兮知道这是司空琰的心结所在,她很是潇洒一笑,
“转变本身是很快的,但是触发转变这个点是很难的,有些事情,没有在意的时候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但当你不由自主分神去关注时,不禁发现,原来在自己不曾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有什么渗入骨髓,成了习惯。”
慕容流兮像是没有听懂司空琰话中的内涵似的,避重就轻地以客观的眼光官方回答了一下。不是她不想说,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慕容流兮也清楚,自己的转变在司空琰看来的确很突兀,她自己都是在前世死后才慢慢感受到的。没有名利夺眼,没有工于心计,没有两党相争,以前看得有多重的东西,死后越是有多轻。
事业的确很重要,就算在这一世,她不想再夺位了,可她也必须保存自己的实力不受人限制,这样才有精力,有实力,去维护她想维护的人、事、物。
她前世醉心于名利,不关注后院之事,直至中箭身亡后成了阿飘,才发现自己这一生也不过二十几年,还有很多她先放在一边,不曾付诸于行动的想法之于她而言再也无法触及,那种感觉令她感到彷徨,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无论是金榜题名还是建功立业,历史的滚滚烽烟终将会把一切掩埋,就算她慕容流兮再骁勇善战,在沙场上再所向披靡、一往无前,可终将会走入“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轮回。
不是说舍身为国不好,可是如今的衍朝,统治者争权夺利,为官者贪污腐败,民氓者得过且过。外族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乘虚而入,他们紧盯着衍朝这只“肥羊”,时不时想趁火打劫一把。归根结底是衍朝内部出了问题,为今之计,只有“改”。可是能改什么呢?又怎么改呢?
如今门阀士族手握大权,皇族声威日益低迷,要么改朝换代重头来过,要么扶持贤主斗世家。前者,她不想走老路,后者,一个伙同外族之人对付本朝功臣的帝王,即使再有才能,也注定是走不长远的。所以,她想见一见容飔的妹妹,容族与乱中而生,于乱中灭亡,只要衍朝不乱,还可再度延续。
想着想着,天色渐沉,慕容流兮看着司空琰,知道此生,最重要的是什么——许你一世安稳。
司空琰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没有失落,他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原来,不知什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座吊楼下,抬头一望,入眼便是镀金的三个大字——拜月楼。
司空琰自然是听过拜月楼的传说的,因此他有些不敢相信。
慕容流兮也已回过神来,轻轻地说,
“韫璋,我们上去吧。”
司空琰大脑有些放空,点了点头。
当他们踏入拜月楼的那一刻,这座沉寂了很多年的楼阁突然亮堂起来,一扫之前的灰暗。他们不知道,整个溧阳的人都看见,那座“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拜月楼突然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然后便是冲天的绚丽烟火,在已经浓成黑布的天空里,留下一道道闪耀的足迹。
等到慕容流兮和司空琰上了顶楼时,看到的是整个溧阳的俯视面貌和楼心桌案上落满灰尘的孔明灯。
“未染,这是,拜月楼?”
“如你所想,韫璋,这里是拜月楼。”
“而我,慕容流兮,心悦你。”
话毕,天空中一道烟火刚好绽放至最大。
烟花易冷,人心难测,此情此景,我还是愿意信你。
司空琰看着慕容流兮,她身后,弯月上弦有如心钩,又一次钩住了司空琰的心。月色倾撒,给慕容流兮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司空琰心道:心自沉沦,无可救药。
两人同是红衣长袍,月影婆说,深情相望,已然是一对璧人。
【洛州——步府】
宇文虔酿的酒确实醉人,步辰有些迷惘,听了一下午的小曲看了一下午的戏,她也有些累了,但又有些亢奋,或许是酒香醉人,她有些恍惚。
宇文虔不是单纯的侧君,刚被要事所扰,但实在是不好往后推,只得告了声罪命人带着步辰回正院。
后来的后来,宇文虔总结到,他今天一共干了三件蠢事:第一,劝着步辰喝酒;第二,没有直截了当的推掉事务;第三,没有亲自送步辰回正院。以上种种,导致余生里,他和步辰的生活里,又插足了一人。
温哲也没有想到,他只是随处转转,想着七夕夜里独自一人享受孤独的滋味,却在转角遇见了步辰,他回避不了,便坦然的迎上前去,
“妻主,您这是喝醉了?哲送您回正院吧。”
“原来是正君啊。”步辰眯着双眼,老半天了可算判断出了来人,可能是神志不清的缘故,她一把手搭在了温哲的肩上,绽开一抹微笑,“好。”
步辰生的极美,温哲早就领教过了,但是她这醉美人之一笑,端的是颠倒众生。
温哲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一样,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化了。
醉美人的脾气想比平时好多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媚态。
温哲有些贪恋步辰这少许的温柔,等他送至正院大门时,也没有选择离开,而是把步辰扶了进去,他知道,等步辰清醒后,他也只能远远地看着了。温哲没有想到,他只想留一小会儿的,最终却留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被步辰带上了床,也不记得衣服是怎样被步辰褪去,更不记得步辰凝脂般的手划过他胸膛的感觉。他只记得步辰的一句话“绥远,我知道是你,我想要你。”
温哲,字绥远。是步家先家主聘给步辰的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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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七夕的百度百科,某泱认为还是很有趣的,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看看。比如说,七夕又叫“单身女人节”,其实七夕不算是情人节,而应该算是爱情节。七夕的风俗主旨是——祈求巧慧。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某泱写的七夕是偏离了传统意义上七夕的意味的,但是,这是女尊王朝的七夕,偏就偏吧。
另,某泱确实不太会写,还需要多多练笔,鞠躬,
明天,慕容流兮和司空琰的大事该安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