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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
和那场重复了无数次的梦一样,而这次竟这么真实。言曷仿佛又一次立在峭壁之上,望着下面波澜起伏的大海。
是绝望把他推到了死亡的边缘吗?
然后,枪响了。他坠入了腥咸的海水里。他努力睁开眼睛向上看,有一个人朝他伸出了手。
不,他的心中还有一丝牵挂。是一个人,一个承诺。他伸手想够到那人,然而失败了。
他又一次坠入深渊之中。
洞窟里,一派森然。洞前,两方对峙。
“景明……炸掉……这里……”那是一个孱弱的男子,他被一个身穿暗红长袍的男子死死地掐住了脖子。
“替我护好舒月。”男子眼里晶莹一片。
“轰”
火焰充斥了整个洞窟,土石塌陷。惨叫声,直刺云霄。
他木然地转头离开,没有人说话。
然后,他遇到了暮雪掌门,不,是舒月。
“我恨你!”她瘫坐在地上,大喊着,泪流满面。
这就是她恨景明的缘由吗。因为失去了最爱的人,她变成现在这样疯狂的样子,充满了怨恨。
失去了挚爱那是多么痛啊!如果男子还在,看着挚爱因为他变成这样,又该多痛啊!
他起身,看着暮雪掌门:“你不该再错下去了,收手吧!”
“哈哈哈,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收手,除非你把秦风还我,要不然用你的手杀了我,已达随欲境界的你,杀个人无非就是动念一想。”
言曷站在雪中,冷风呼啸。
“你的那个小师侄,估计马上就被梦魔吞噬了,无尽噩梦,不得脱逃。”
言曷不再与她纠缠,专心对着梦魔施法。
暮雪掌门和其余弟子在一旁看着他一遍遍轰击着梦魔。
梦魔不为所动。
望冬奋力挣扎着,力量渐渐流失,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阿姊。”恍惚间,她看到盼春笑着在一棵槐树旁向她招手。
以前,她们因战乱流亡,一起分头去捡拾垃圾为生,阿姊总会在大槐树下等她,就像这样。
望冬哭了,晶莹的泪水滴到了小白的手上。
杀了她,她侮辱了师叔,杀了她。
我究竟在做什么?我要杀了望冬就像以前想杀了符尊一样,被蛊惑被控制。
小白松开手,他看到外面的言曷一遍一遍用法术轰击着光墙。我一定要出去,师叔在等我。
“望冬,梦魔也是你的敌人。”
望冬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是啊,她的阿姊只会对她笑只会保护她,她只是不敢接受现实,她的阿姊死了,被梦魔吃掉了。
“尚白,请你一定要帮我杀了它。”
望冬捡起一片破碎的刀片,刺向胸膛,贯穿了自己的心脏。那一刻,她灰蓝的眼睛是雪亮的,面纱揭开了,烙印在消散。
“望冬!”小白想靠近她,然而空间开始扭曲了,五光十色。又是各个梦境交织在一起,混乱着。
“醒来,那都是梦,趁现在攻击光壁。”小白喊道。
越来越多人被惊醒了,然后按指示攻击着光壁。
梦魔开始咆哮,言曷退远一些,继续发力。
“砰!”梦魔碎开了,众人从里面跳出。扬起一团灰尘,和着血的腥气。
言曷急忙赶上前去,却没有找到小白,他心跳的很快。没事,如果小白死了,他也不会还在这儿了。
暮雪弟子把他们团团围住。
小白从灰尘中慢慢走出,言曷松了口气。
“小白。”
小白没有回应,言曷立即走过去。
小白指尖凝出一个火团,袭向言曷。
言曷躲闪不及,被烧伤了手臂。
小白抬起头来,眼睛里流转着猩红,开始肆意轰击。
“大家躲开,他那是入魔了。”
言曷一边躲避攻击,一边接近着小白。一步步,最后言曷紧紧搂住了他。
“小白,清醒。”
小白似乎清醒了,眼中的猩红淡了些,他看到言曷搂着他,脸不自觉就红了。“师叔,你……”
“走火入魔。”
突然,小白推开了言曷,捂着头,一脸痛苦,“走开,师叔,是梦魔,它附到了我的意识里,我会伤害你的。”
他的眼睛不断地变换着颜色,“我会自己压制住它。”。
言曷想到了流华说的话,他不想让小白这么痛苦。
他扶住小白,进入了小白的灵境之中,看到那只梦魔正将小白压在地上。
言曷祭出符咒,燃起火焰,袭向梦魔。梦魔被击中,退到一旁,言曷把小白拉了起来。
然后跨到自己的灵境之中,梦魔紧跟不放。
高飞的鲸看到这个庞大的入侵者,张开嘴把它吞了。
言曷担心外面的状况,不再停留,带着小白出了灵境。
果真,外面已经混战起来了。
“舒月,罢手吧!”
“不可能,众弟子听令,将他们一网打尽。我暮雪派该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撤。”言曷毕竟顶着符尊的称号,他的话还是有人听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暮雪派的暴乱传信给各大宗派,派人来镇压。
小白用千里传书通报消息。
他们且战且退,下来山就分头走了。
棉花糖早就躲在山下,见到言曷,就扑到他怀里。
言曷搂住它,这才感觉到手臂一阵刺痛。
小白看到后,一脸低沉,默默地拿出乾坤袋里的药水和绷带,“对不起,是我……”
“没事,不疼。”言曷见他眼睛泛红,接过东西,三下五除二就给自己包上了。至于疼不疼,还真是疼,不过他倒是很习惯抗着。
“来人,他们在这?”
“他们怎么只追我们啊!”小白看着乌压压一片人。
言曷抓住小白就瞬移逃走了。
“追,跟着阴阳盘指示的方向,他们跑不远。”
墨兰山。
流华从囚室里走出来,眉头紧锁,脸色苍白,下一刻就要跌倒。
尚宁连忙上前扶住他。
“师父,怎么,地权长老他……”
“他始终不肯说出把书卖给了谁?你那边呢?”
“没有搜到。你的身体,为什么会越来越差?告诉我,师父。”尚宁不想再被隐瞒了。他早就不是那个任意受人欺辱的怪物,现在的他已经有能力保护师父,管理宗门了。
“阿宁,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记得当年你刚拜我为师时,还不到我的腰,转眼十年了。”流华端详着尚宁,又转头望向满天繁星,浩瀚无垠“你老说自己长大了,是呀,我也……还不是时候,但很快,我就会告诉你所有的秘密。”
“师父,当年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我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
“不,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
当年,尚宁还没有名字,和小白一样无依无靠,这或许就是他对小白喜爱的原因吧。
他从人世间醒来,便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他生活在一个隐秘的山洞里。
本来,他这一生就该这样胡乱地继续下去,像一头野兽那样,从生到死。
结果,来了一群人,伐到了树木,赶走了野兽,建起了村落。他被从山洞里揪出来,被当做怪物。
那时,他还不会说话,只会呜呜呀呀地叫。逼急了,就咬人。
然后,他就被人扔到了墨兰山上。
他稀里糊涂赶上入门,被测出是一个连境门都没有的怪物。世间万物皆有灵,都会拥有贮藏力量的灵境,无论大小。
他究竟算什么?怪物是他听过最多的词。什么又是怪物,与所有人都不一样吗?不一样就要被排斥,被毁灭吗?
“从今以后,你就是愿派的尚宁,我的弟子了。”
师父赋予他身份,给了他接纳。
“阿宁,我相信你。你可以做到别人都能做到的,也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 。”那是师父在教他说话识字时说过的话。
他至今都记得师父看向他的目光里除了温柔还有对他的信任,这是他从未得到过的认可。
他或许真不是怪物吧!
“好,检查一下成果,现在给我骂一句人,看看学的怎么样。”师父揉着他的头。
他支支吾吾,脸都憋红了,道了句:“大狗蛋。”
师父敲了他的头,“不合格,罚你从这些书里的脏话都抄十遍,然后每一个念上一百遍。”
“啊,为什么?”他实在搞不懂。
“你要知道,一个人应该硬一点,受到欺负也要发泄。这样,便不会把自己逼上死路。”他有些时候完全读不懂师父,比如那时师父的眼睛里有着太多的情绪了。
他努力地学校修炼,他比别人付出的更多,遭受过更大的挫折,但他都抗过来了。他想读懂师父,不想被当做怪物孤立。
无数个日夜,许多事情都改变,比如山下的村落迁走了,许多弟子也都尊称他为大师兄,不知道或者忘记了他以前的怪物身份。
他讨厌景明,从很早起,明明师父为了宗门忙里忙外却不及他在民间有声望。
从去暮雪派比试,他便打听到了符尊斩魔头的另一个版本,他起了怀疑。但师父只是但笑不语,他靠灌醉了地权长老,套出来当年的真相。
他去问师父,“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功劳全都让给别人。”
那时,师父的眼神他又一次读不懂了,但他看出了悲伤。
“因为命运吧!我反抗不了。”
那时,他才发现其实师父也有痛苦悲伤,他要在师父一旁帮助他。
“狗屁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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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宁:…………………………(皆是脏话,学不得,给个省略,自行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