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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正想着呢,耳边又传来句,比方才还要冷一些:“没想到皇子妃退而求其次,改想要休书了?”
元梧背脊窜上一股寒意,她急忙摆手摇头道:“不不不,妾身只说夫君若哪天不需要我了,又寻得心爱之人,休书一封也可。只求这些时日,夫君与妾身,能平和相处。日后即使休书,也许妾身远去。”
总而言之,留她一条狗命就是。
她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好了,但晋长恭看她的眸光,似乎更加的冷了。
“皇子妃嫁给本宫,当真如此委屈?”
元梧差点就喊祖宗了。
“怎会委屈。”元梧硬着头皮道:“之前是有些不甘,但时间过了,也就淡了。况且夫君您长得这么好看,全帝都怕是没人有妾身这样好看的夫君了。”
元梧觉得,她拍须溜马的本事,真是练得炉火纯青了。
“可本宫双腿废残,又无权无势。”
元梧嘴角一抽。
“那些,妾身不在乎。”
晋长恭眯缝了下眼睛,话到即止。
一路上,两人在没有说话。
到了宫门,元梧看着晋长恭那机关轮椅颇为高级的多出一长木道,等到地面,她主动掌过手,却被晋长恭的侍卫拦过。
晋长恭道:“廖风,你下去吧。”
宫内不许进带刀侍卫。
被唤作廖风的人一顿,随后退下:“是。”
天南国的皇宫修建的宏伟壮观,红墙黄瓦,琉璃覆上,宫墙高大巍峨,一股自属天家的威压之感浑然天成,初升的日光倾洒其上,一片光影琉璃,金光熠熠 。
元梧没见过这么大的世面,但原主的身份又让她不得不做一副淡而静之的态度。
好在宫门外有宫人引领,这倒是让她轻松许多。
越到其里,元梧就越感压抑。四周宫墙高大,只留一宽道蜿蜒辗转,所过之处宫女太监毕恭毕敬,礼数严密得挑不出一点差错。
想到此,元梧推着轮椅的手冒出些冷汗。
这宫里的人大多都附炎趋势,捧高踩低,实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阴谋城府人人都有,她担心自己在这里,会出什么差错。
正想着,便已来到了一处宫楼住所。
原来历来家宴设于夜晚,这是让她们先在此地,想来她是天家儿媳,许是一会儿还要自行去其他宫里请安。
晋长恭不动声色,直直地看着元梧蹙眉神思的脸。
元梧想的出神,她烦躁得摇了摇头:“麻烦……”
“……”
“麻烦什么?”
清冷的声音一落,元梧顿时清醒过来。
乖乖,这祖宗不是不跟她说话吗?
“呃……”她坐在一边,宛双顺势给她倒了一杯茶,却也只倒了一杯。元梧嘴角一抽,立马捧着茶杯递给晋长恭,笑颜绽开:“夫君喝茶……”
晋长恭眉头皱了一下。
元梧犹豫了会,想到晋长恭对这皇家之人恨之入骨,便没提请安两个字。
反正得罪谁,也别得罪男主。
“宫里的茶,皇子妃还是不要乱喝的好。”
“啊?”元梧手一抖,瓷杯里的清茶立马洒了出来,晋长恭大腿处的布料,随即便映出一片深色。
元梧脸色一变,马上撩起宽大的衣袖手忙脚乱地擦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身体前倾,微垂着头,一手搭在晋长恭的腿上,一手慌乱的擦拭那片湿热的绸缎布料。
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瞬间糅合了起来。
元梧没看见,晋长恭的脸,阴的都要快下雨了。
意识到自己擦得碰得是些什么地方,元梧意识瞬间一白。
完犊子了……
蹭的一下,元梧起身,耳根泛红,“我……那什么,妾身出去走走。”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宛双见此,也恍惚回过神来,随后立马跟上。
不知跑了多久,元梧撑着腿粗喘着气,宛双上来扶着她。
“阿梧?”
一道颇显轻佻的温和声音从后面传来。
元梧心里咯噔一声。
阿梧?
谁?
靠!
书里谁会叫得这么腻歪?
她转过身,看着眼前着一身华服的男子,端正身,勉强笑道:“给太子殿下请安。”
叫得如此腻歪的人,除了晋云墨这个一号渣男,还能有谁?
而晋云墨作为女主女配都喜欢过的男人,模样自然生得不差。
剑眉星目,挺鼻薄唇,许是他惯来养尊处优,又久居东宫,眉眼处不似晋长恭那样染着阴霾,而是隐出一股运筹帷幄的矜傲气。
可前期在如何风光,最后却还不是沦为了晋长恭的阶下囚。
晋云墨看着元梧的脸,突然笑道:“阿梧,你以前可是唤本宫太子哥哥。”
元梧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哥哥你妹!
“妾身如今已嫁给六皇子,怎能还和以前胡闹。”
宛双站在一旁,脸色颇为微妙。
她记得,主子以前见了太子殿下,不是这样的。
晋云墨走近元梧,温声道:“阿梧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景晨宫受委屈了?你跟太子哥哥说,本宫会给你讨回公道。”
他一副暖男柔情模样,元梧差点就信了。
“太子殿下误会了,妾身在景晨宫过的很好。”她后退一步,端出一个得体的笑,又道:“其实,妾身有一事要与太子殿下说。”
晋云墨道:“阿梧讲便是。”
“妾身如今已为六皇子妃,嫁入景晨宫这些时日也想通了许多,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妾身也不必在拘泥于从前。曾经妾身心仪太子殿下,如今也彻底收了这份心思,还请以后太子殿下与妾身,皇亲相待即可。”
晋云墨沉默了许久,元梧才懒得跟他在周旋,她福了福身,又道:“妾身困乏,便先行退去。”
宛双扶着她离开,元梧的神经绷紧到十二分。
晋云墨看着那越渐越远的身影,方才眼里的温柔消失。
他抬了抬手,不过片刻,身侧便跪了一个侍卫打扮的人。
“她不对劲,去给本宫查,景晨宫里,近日都发生了什么。”
那人颔首:“是。”
……
“嗯?”
宫楼六皇子房,晋长恭把玩着一白玉瓷杯,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覆于其上,竟比白玉还通透。
他端看半响,过了良久,才看向一旁单膝跪地的男子,道:“当真如此?”
那男子声音粗哑:“属下不敢期满。”
晋长恭垂着眼,神情若有所思。
将手里的白玉瓷杯放在桌上,手轻轻托着下颔,示意那男子离开。
太子吗?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长睫敛下,遮住些眼里的阴鸷。
元梧刚推开门,就察觉有一道冷冽的视线穿透过来。
她背脊莫名一寒,却看的是晋长恭靠在椅背,眼睫垂下,一副安静模样。
隐透出几分病态。
是她的错觉吧。
元梧想,在这家伙面前,果然还是过于紧张了。
放轻脚,随后又对宛双比一个安静的手势,示意她出去。
坐在凳子上,元梧手枕着腮,细细端看着晋长恭。
书中所写,晋长恭生母曾为天南国第一舞姬,有柳夭桃艳,闭月羞花之姿。
晋长恭遗传其貌,生的自是比宫里其他皇子公主都要俊美。
眉如墨画,鬓若刀裁,皮肤白皙如薄雪,他唇形微微锋利,有凉薄之意。闭着眼,眼睫垂下,在眼窝处还晕出些暗影。
但许是因久居冷宫,又身负仇恨,气质便少了其他皇子那般矜贵傲然之气,而是颇显出病态和阴沉。
这样看着,元梧便重新摆一个舒服位置,睡了过去。
她闭眼的下一刻,晋长恭便睁开了眼。
如明珠出尘,锋锐凌厉。
酉时,由宫女嬷嬷引路,元梧推着晋长恭来到宫宴大殿。
大殿恢宏气派,巨柱金龙盘旋,高烛远挂,以色纸相裹,映照得大殿一片暖色通亮。
无论后宫妃嫔,还是皇子公主,她们一身华服,装扮仔细,被宫女太监簇拥相进。有的掩嘴寒暄,言句姐姐或是妹妹,虽声音多是覆盖一起,却半分不显得混乱。
一时间,元梧有些紧张。
被宫女引到一个较为偏僻的位置,元梧刚准备坐下,谁知那个宫女道:“六皇子妃,皇上为您赐有席座,请随奴婢来。”
元梧嘴角一抽。
这老皇帝,差别对待也做得太明显了。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晋长恭,然晋长恭目视前方,面容平静,似乎并未被这番话受到影响。
“不用,”元梧坐着:“本妃与六皇子已为夫妻,怎能分开来坐。你退下吧,父皇那边,本妃解释。”
那宫女一愣,眼里露出些惊然疑惑,后道了声是,便退至后方。
她和晋长恭的位置,可谓是十分偏僻隐秘。元梧暗数了一下,殿内共设有二十一席台,除了右边第三列,其余皆是五五为一列。
而多出的那一个单独为一列,正是元梧和晋长恭所做之地。从殿中往内数,便是最后一排。左右无人,往前数,还要越过两排才能看至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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