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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第二日,暗阁的人像打了鸡血似的,兴致勃勃地到村里去找狗。但四人行过于显眼,他们商量过后,决定两两一队。
只是谁跟贺连暻一队又引起了争吵,贺连暻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自觉地坐在路边的石墩上,等待最后的结果。
纪邪三人谁也不肯退让,都觉得和贺连暻一队是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把握住这个机会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争论了半天,三人最后决定用最原始也是最快速的方式来决定这次分组。
——剪刀石头布。
最后,御冥胜出,分到了和贺连暻一组。在贺连暻被御冥带走前,回过头来,看了纪邪一眼。
纪邪叹息道:“你有没有觉得,小暻好像不是很想离开我?”
“我觉得你纯粹是想多了。”玄煞摆了摆手,带着纪邪往御冥他们相反的方向走,“我们也才相处了两天不到,对你哪来的依赖感?天上掉的?”
纪邪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但在意识到贺连暻有点眼熟后,那种熟悉感就始终缠绕在心头,怎么也散不开。
“你发什么愣呢?”
“没。”纪邪快步追上玄煞。
王家村大半的土地都用来种植谷物,村民的房子倒比较集中,纪邪和玄煞转了一圈,就朝田地的方向去。
田地面积广,加上谷物遮掩,找起来实在有些费劲,两人一路搜寻,没见到半条狗影。
等到两个小队再汇合的时候,显得有些尴尬。
纪邪和玄煞在王二大爷家院子里劈着木柴,遇到了御冥追着王小花奶奶家的鸡跑过,贺连暻则是费劲地抱着另一只鸡,小步地追在御冥身后。
纪邪不解,“他们为什么在追鸡?”
玄煞也不解,“我们又为什么在劈柴?”
后来关于这个问题,在纪邪他们重新回到住所的时候有了答案,劈了半天柴火的纪邪瘫倒在床上,手臂酸痛,“我们就是看那个大爷孤家寡人,想着帮帮忙。”
贺连暻翻了个身,捏住纪邪的手臂,在对方看过来的同时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开始帮纪邪捏手臂。
有这么一个小天使,纪邪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而贺连暻的那声“嘘”落入他眼里也是件很正常的事。
——要是被御冥和玄煞知道了,肯定又要闹了。
御冥叹了一口气,“那奶奶都让我帮忙了,我们总不能拒绝吧。”
于是,找狗的第一天,四人小队失败得彻底。临睡前,纪邪望着房梁,发誓道:“明天管他是王大爷还是李大爷!再不好好完成任务,我就是狗!”
玄煞跟着附和道:“我再也不劈柴了!”
御冥点头,“我再也不抓鸡了!”
于是找狗的第二天——
纪邪和玄煞分别挑着两个水桶,在村子里某条路上,与背着一捆木柴的御冥不期而遇,贺连暻一手拿着一根木柴,朝他们挥了挥手,露出了十岁小孩才会拥有的天真笑容,甜甜地叫道:“哥哥!”
纪邪嘴角一抽,“欸,好巧啊。”
玄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什么,我们……”
御冥看着他们,生无可恋道:“别解释了,汪!”
纪邪和玄煞沉默一秒,也道:“汪。”
贺连暻看看纪邪,又看看纪邪,也小声地跟着叫唤了一声,“汪?”
四人的会面以这样“愉快”的场景结束了,纪邪和玄煞把打好的水送到杨大妈的家,被杨大妈拉住唠了半个时辰的嗑。
御冥和贺连暻也把木柴送到了李婶的院子里,挣得了一兜李子,拿回去不到十分钟就被四人消灭掉,只剩一兜李子核。
四人望着那兜李子核,气氛沉默得有些尴尬。
最后,作为暗阁的掌门,纪邪先开了口,“我的错,杨大妈她丈夫下地干活去了,她一个人要挑那么多桶的水怪辛苦的,我一下子没忍住,汪!”
玄煞紧跟着说道:“这事我也有错,不能全怪纪邪,她一个人得挑到什么时候,我们想着有我们俩帮忙,肯定很快就能完事了,汪!”
御冥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我原本想找李婶打探一下狗的事情,看她背着柴,就替她分担了。可一路上压根没有我说话的机会,汪!”
贺连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左右他既没有提出要帮李婶的忙,也没有帮上忙,于是沉思过后,他直接跳过了反思的步骤,配合着暗阁的其他人,开口道:“汪。”
“……”
“噗哈哈哈——”
御冥和玄煞被贺连暻的这一反应逗笑了,在床上打着滚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打了起来,互相责骂对方像个大傻子。
纪邪翻了个身,面对着贺连暻。
晚间的风吹了进来,摇曳着烛光,落在贺连暻和纪邪的中间,忽明忽暗。床的另一边吵得不行,而纪邪和贺连暻则好像被划分到了另一个区域,安静到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呼吸声,不太稳定的光落到贺连暻的眉眼上,又勾起了纪邪心里那种微妙的熟悉感。
他盯着贺连暻思考了一会儿,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思考不出来的事,只能过几天再思考了,纪邪果断放弃,然后凑近贺连暻,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看他们俩好像有那个大病。你可千万不要选他们当师父,知道吗?”
贺连暻点点头,“知道。”
然后又用目光对纪邪说——“我都听你的”。
“真乖。”纪邪揉了揉贺连暻的脑袋,“睡吧。”
说罢,纪邪转过身去斥道:“行了行了别闹了,明天再找不到狗,你俩就是猪!”
御冥和玄煞两个枕头砸过来,“你也是!”
夜色浓重,倦意袭来。
不一会,小小的房间里鼾声四起,贺连暻小心翼翼拨开御冥搭在纪邪身上的那只手,然后转身抱住纪邪,安然睡下。
尽管夜里发了毒誓,一大早出门寻狗的纪邪和玄煞还是遇到了不小的阻碍,他们再次被杨大妈拦住,“哎呀小纪小玄,来来来,到大妈院子里坐会。”
“不了不了,我们还有点事儿。”纪邪连忙摆手,并使出浑身解数躲避杨大妈伸来的妄想抓住他的手。
杨大妈眼看着纪邪跟条泥鳅似的扭来扭去,放弃了抓他的念头,改而一把抓住一旁看戏的玄煞,并说道:“你们能有什么事啊?”
纪邪和玄煞沉默着,答不上来。
总不能说忙着偷你们的狗吧?
“你看看,答不上来吧。”杨大妈一把把玄煞拽进院子里,“来大妈这坐坐!”
玄煞震惊回过头,看着纪邪,露出了一副“她劲怎么这么大,昨天挑水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困惑表情。
纪邪心里觉得不妙,甚至想抛下玄煞无情地走掉,可玄煞求助的眼神太过炙热,他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走了进去。
刚一进院子,纪邪就彻彻底底地感到后悔了,只见院子坐了一圈的婶婶婆婆,见到他们俩人之后疯狂感叹“长得可真是俊俏啊,不错不错”。
两人被强行摁到凳子上坐好,又被强行塞了一杯茶到手里,其余人便挨个介绍起了自家待嫁的姑娘。
玄煞僵着身子,被这场面吓得不轻,喝了口茶压压惊,问:“这是在干嘛呢?”
纪邪强撑着露出礼貌而尴尬的微笑,也喝了口茶,答:“你看不出来吗,给我们俩相亲呢。”
婶婶们说得起劲,纪邪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时不时往门口的位置张望,希望能天降神仙救他于水火之中。
等到他张望了第二十次的时候,终于等来了他的“神仙”,纪邪疯狂地对着院子外的贺连暻使眼色,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救救我,救救我!”
收到这个求救信号的贺连暻一脚踏进了院子里,恰逢到李婶为纪邪他们介绍她的小女儿,贺连暻听了两句,就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顿时脸色一变。
他再次看向纪邪,在确认对方需要他的帮忙之后,脸色才好了一些。
贺连暻走到纪邪的身边,忽略掉那些聚集到他身上的目光,伸出小手捏住纪邪的衣袖,张口就是一句——
“爹爹,小暻饿了~”
“噗——”
玄煞还没咽下去的茶水,就这么喷了对面的李婶一脸。
“诶你这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
纪邪嫌弃地看了玄煞一眼,挪远了些,然后把贺连暻揽入怀里,对于对方叫自己“爹爹”这件事接受良好,摸了摸贺连暻的脑袋,“乖,爹这就带你回去吃饭。”
接着压低声音,“赞!”
然后又放高声音道:“哈哈哈我今年35了,看不出来吧!孩子都这么大了。那什么……我先走了啊,你们聊你们聊!孩子饿,带回去吃饭了。”
纪邪带着贺连暻就要往外走。
末了,贺连暻回头看了一眼疯狂朝他使眼色的玄煞,歪头疑惑了一下,然后又露出了明白而又坚定异常的目光。
接着在玄煞注视下,贺连暻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眨着一双无辜又闪亮的大眼睛,说道:“玄煞叔叔加油!我想要个漂亮的小婶婶!”
玄煞:“?????”
最后在玄煞石化到裂开的表情下,施施然走回纪邪的身边,甜甜道:“我们走吧~”
纪邪手动给贺连暻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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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邪:很好,小弟子现在是我一个人的了!!
纪邪不是真的三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