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31章
纪邪好说歹说,这才让贺连暻放弃了把这花下到拓跋伊饭菜里的念头,然后又偷偷看了一眼拓跋伊那边的情况,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御冥、玄煞他们给制服了,并且逼迫两人戴上了她精心挑选的蛇蛇项链。
看起来没有余力能再多折磨一个社会三好青年了。
于是纪邪先用瓶子把地上还没拔掉的花盖住,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认没有蛇躁动之后,飞速把花连根拔起,塞进瓶子里。
随后,他对着贺连暻说道:“小暻,跟好我。”
“嗯嗯。”贺连暻点头道,伸出手下意识想去抓住纪邪的衣角,半道又顿住了手,改而试探性地攥住纪邪的小拇指。
纪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是什么诡异的牵手方式?
纪邪看着贺连暻,贺连暻也抬头看着纪邪,好像在用眼神询问他可不可以牵手,于是纪邪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贺连暻这才握住了纪邪的手掌。
“这才对。”纪邪道。
他牵着贺连暻小心翼翼地避开拓跋伊,虽然对方没有余力多折磨一个,但并不代表对方没有余力换一个人来折磨。因为过于紧张害怕,他甚至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低声问道:“小暻,你好像不太习惯和别人牵手?”
贺连暻也配合地压低了声音,跟着纪邪的动作,悄悄地绕过拓跋伊离开这,“确实很少,但不是不习惯。”
其实也不能算是不习惯,而是没人敢碰他,不然严重的话可能会当场少个头。
他又问:“那纪邪哥哥你呢?你常常牵着别人吗?”
“那倒不是。”纪邪避开脚边的蛇,“我不太爱牵着别人。”
贺连暻:“?”
纪邪再补充说明道:“但你不一样,你是小孩。”
他身边都是像御冥、玄煞这样的同龄人,两个大男人没事拉着小手,看起来会很奇怪吧。
贺连暻歪曲总结道:“哦,小孩不是人。”
听到这话,纪邪险些一脚踩到面前爬过的蛇身上,连连后退两步,又撞到了贺连暻,还一不小心踩了贺连暻一脚。
他正要道歉,就听见贺连暻在他身后幽怨地说道:“原来小孩不仅不是人,还可以随时踩一脚。”
纪邪:“…………”
这浓浓的怨气是怎么一回事?
纪邪哭笑不得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也没有说你不是人的意思。”
贺连暻故意用力地捏了一下纪邪的手,但也不至于到把纪邪手骨头捏碎的地步,他很大方地说道:“原谅你了。”
纪邪有些意外,“这么容易就原谅我了啊?”
“那我再气一会。”
纪邪故意逗他,“一会是多久啊?太久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隔了一两秒时间,贺连暻才开口,“这就是一会。”
纪邪分心揉了揉贺连暻的脑袋,“你怎么那么可爱啊。”
真好,太可惜了。
如果小暻愿意当他儿子多好,他实在不明白,像御冥这种比他年纪大的,他都愿意当御冥的爹,像小暻这种比他小13岁的,怎么还不能当儿子了?
“小暻啊,你真不考虑当我儿……”
贺连暻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不考虑哦~”
他这边和和睦睦,另一边的两位就不太好受了,御冥的轻功要比玄煞好的,按理来说也不该这样束手就擒才是。可偏偏要抓住他的人,不止是拓跋伊一个人。
暗阁一向秉持着“有福独享,有难同当”的原则,玄煞是绝不会这样放过御冥的,所以紧紧拽着御冥的除了拓跋伊,还有玄煞。
玄煞觉得多一个人分担他的痛苦,他的痛苦就会少一点。
而且听着御冥的惨叫,玄煞也会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往往会造成以下这样的局面。
玄煞一边躲开拓跋伊伸来的热情的手,并发出惨烈的尖叫,“啊啊啊!”
然后看到身旁同样惨烈的御冥,“哈哈哈!”
御冥反手给了玄煞一巴掌,“你有病啊!!!”
又或者是玄煞看到脖子上挂着蛇,而一动也不敢动的御冥,发动了自己的嘲讽技能,“哟哟哟,这不是暗阁里大名鼎鼎的御冥吗?怎么不动了呀?”
下一秒,拓跋伊一脸冷漠地把蛇往玄煞的头上套,他也一动不动地僵在了原地。
御冥看着他,发起了反击,“哟哟哟,这不是暗阁里大名鼎鼎的玄煞吗?怎么不动了呀?”
玄煞:“……”
而此时,拓跋伊站在他们身后,倏然冷了神色,一方面忍不住想下杀手,让这两人成为这座宅院的养料,一方面又记着贺连暻说过的不让她轻举妄动,所以尽力克制着骨子里的血性。
到嘴的肥羊,不能咬住,真的太可惜了。
拓跋伊偷偷摸摸拿出两根毒针,反正她打小就叛逆,少主是知道的,只要少主是想吞并暗阁,那她动手就不算坏了计划。
她刚刚抬起手,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两声咳嗽。
贺连暻瞪了她一眼,“咳咳!”
“……”
拓跋伊委屈巴巴地把毒针收了起来,嘟囔道:“太过分了。”
干嘛做坏事不带她!
她也想为少主出一份力啊!
警告完拓跋伊之后,贺连暻仔细地辨认着花香的源头,给纪邪指路,他一边寻一边自然而然地问道:“纪邪哥哥,你相信我真的能闻到花香吗?”
纪邪脚步一顿,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故作轻松地说道:“我相信啊。”
于是他听见贺连暻又问道:“那你就没有过一瞬间的怀疑,怀疑这些花、这座宅子、这些蛇都是我的计划吗?”
纪邪叹了一口气,如实回答道:“我有的。”
他不是没有过怀疑,毕竟那朵花的味道那么特别,贺连暻要是先前没见过,是怎么辨认出来的?
纪邪带着贺连暻往宅子深处走去,御冥他们的声音渐渐远了,他随口说道:“那你有打算向我解释什么吗?”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会儿。
正当纪邪思考着要不要给贺连暻一个台阶,然后将这事翻篇的时候,贺连暻终于开口了,“其实,吃了那个药也还是会晒黑。”
纪邪:“???”
等等,这和他要问的完全不沾边吧?
还没等纪邪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贺连暻又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唔,我以前中过毒。”
那语气放到纪邪的耳朵里,就跟在说“你吃了吗,我吃过了”一样平静,纪邪不知道贺连暻是怎么在受过苦之后还能这样平静对待的,一时间不免有些心疼。
但这种心疼很快又变成了疑惑,他听见贺连暻继续道:“我中毒的那段时间,我爹娘对我可好了,天天好吃的好喝的供着我,干什么都不用我动手,出门还有人用轮椅推着我……”
纪邪震惊地睁大了眼,都用上轮椅了这是得多严重啊!!
贺连暻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然后他们发现我压根没有大碍,每天只是在装病装柔弱装生活不能自理,就联手把我狠狠打了一顿。”
纪邪:“……”
什么?这是什么啊?!
装病装柔弱装生活不能自理?
纪邪有满腔疑惑无法纾解,内心里的小人争斗了好半天,最后硬生生从唇缝里挤出了一个问题,“所以那毒的症状具体是什么?”
贺连暻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放大我的感官,还有……”
还有什么,贺连暻没继续说下去。
“纪邪哥哥,我现在之所以能辨认出那花香,是因为那毒性还残留在我的体内。”贺连暻看纪邪的脸色不太好,几乎写满了心疼,本想收住的话题立马打开闸门,“前两年更严重的时候,我连五百米外的水滴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得整个世界都特别吵闹,吵得我睡不着觉,很崩溃。”
然后他把耳朵堵上了,不得不说,好受了不少,睡了个美美的觉。一觉睡醒,谁背地里骂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纪邪听到那毒药竟是这样无形地折磨人,心疼到不行,“小暻……”
“我那时候对味道也很敏感,空气里的味道太多了,花香、果蔬香气、烟火气,各种各种混在一起。”贺连暻委屈地说道。
太不好闻了,所以他每天都要抓住那些不喜欢的味道,一脚把他们踹进河里。洗到没味了,才准出现在他周围。
别人苦不苦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当时练就了一套独特的抓人技巧,快准狠,精准命中,省时省力省鼻子。
“纪邪哥哥,那毒性已经不碍事了,你们可以不必花那么多钱在小暻的药材上。也不用担心小暻有没有什么仇家,你放心,下毒害小暻的人已经死掉了。”
纪邪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不起,小暻,我不该怀疑你的。”
贺连暻摇了摇头,“没关系的,纪邪哥哥,我总不能让你们平白无故地相信我。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就是了。”
纪邪想了想,试探性地说道:“……小暻,那你爹娘?”
贺连暻:“……”
糟糕,这个还没编好。
贺连暻将脸扭过一边,“伤心事,还是不要提了。纪邪哥哥,我们还是继续找花吧,请你平白无故地相信我,可以吗?”
纪邪:“……”
这孩子的情绪变得好快!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