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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繁星梧桐雨丝
总在晨曦微露的早晨
总在清风扑面的上午
总在晚霞灿烂的黄昏
总在繁星闪烁的夜晚
用我的笔墨
泼洒成对你
无尽的眷恋
也许我并不是诗人
但我要为你吟唱那些耳熟能说的歌声
就这样,四个人散了。柯伦在文科(1)班,易歆在理科(1)班,若葸在文科(2)班,蓝欣儿在理科(2)班,上帝其实并没有那么残酷,他们的选择都是那样的义无反顾,斩钉截铁。
2005年10月跟沈城以往的许许多多的10月一样,依然是夏天。
大片大片的梧桐叶子扑天盖地地占据着人们的视线。每当柯伦看到窗外的叶子延伸到房里的时候,他总在想梧桐叶子会不会占领整个世界,就算不占领整个世界,它们制造的氧气也会把人“氧”死的。
想着,想着,他就笑了,他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多了,都是受易歆影响的,他想自己会不会哪天变成光会笑的白痴啊!他皱了一下眉头。
柯伦的《歌者》一经出版,好评如潮,柯伦也小有名气。
当报社记者来到沈城高中的时候,柯伦竟然畏而远之,他逃到家中躲在被窝里睡大觉,他不喜欢热闹的场面。
结果是刘uper热情好客,在其办公室殷勤接待了报社记者(注:柯伦本想在高二摆脱uper的魔爪的,但天有不测之风云,uper升到高(1)班当班主任)。
还没等到记者开口提问,uper就兴冲冲地开说了,我就是柯伦的班主任刘游游,从高一到现在,他一直都是我的学生,我啊,长期对他进行栽培,以至于今天凭一首诗而走红。
这个我啊……uper本想接着说的,但记者打断了他的话,请您多谈一谈柯伦同学。好,这个柯伦啊,还在高一时候我就看出来他有写作天赋啊。请问,您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个啊,这个,这个他每次做数学证题啊,每次都把极简单的题目写好几面才能证出来,那时候我就看出他有写作的天赋。
记者扶了一下眼睛,请问,刘老师您是教什么的?
数学。
记者最终还是没有找到柯伦,于是皱着眉头采访完刘游游后便离开了。
第二天,报纸头版头条:90后文坛新星柯伦横空出世,班主任刘游游教导有方。副文部分便是重点介绍了《歌者》,以及刘游游对柯伦一系列的悉心指导。
易歆打电话给柯伦的时候,柯伦正在睡觉。易歆把学校的情况说了一遍,柯伦便起床来到学校。
他来时,正好是uper的数学课。喊了一声报告后,便若无其事地看着uper,uper一看是柯伦,又咪着“糖梨花”眼,低下“猫腰”说,原来是柯伦同学啊,快进来快进来,这个我已经替你谢绝了记者,你不用担心啦。
柯伦对uper的话充耳不闻,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后来柯伦就时常收到全国各地的来信,还有本校学生的情书,但柯伦经常都是把它们一一扔进垃圾箱里的,他只想过安静的生活,写安静的文字,高二(1)班的门口通常是门庭若市,所以柯伦总是在最后一节课前逃课回家。
Uper则因此出了名,校领导夸他教学有方,还给了他大把大把的资金,uper心安理得地接受嘉奖。
一天晚上,柯伦接到了爸爸的电话。电话那头,中年男子的声音很平稳,我看报道了,你还是选择了文科?
对,爸爸,我还是选择了文科。
哎,可能是天意吧!你既然选择了,我这个做爸爸的就不再拦你了,好好上吧,我跟你妈都想念你,她在大阪很好,我这边也很好,你就安心上学吧。
挂掉电话,柯伦不相信自己哭了,但是衣巾上的泪水告诉他,你还是哭了。他洗了一下脸,便呆呆地坐在沙发上,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1997年 大连
那时候我9岁。
在挥手和尹欣儿告别的时候,她竟然像所有的小说中常见的故事情节那样,狠狠地在我的手腕上咬了一口,当时我疼的哇哇直叫就用手敲她的头,她便骂我,烂柯乐,去死吧!
闹够了,她便送我去飞机场,走进我又调皮了她的头。
上飞机的那刻,我回头望了她一眼,竟然看见她在流泪。我在飞机上朝她挥了挥手,但挥手的动作还是像敲她头时的动作。
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生活了9年的大连,他们告诉我,我们这是坐乘飞机去那个美丽的岛国。
我有说过我舍不得大连,会不得尹欣儿的,但妈妈告诉我,在那个美丽的岛国上有我喜欢的樱木花道,有犬夜叉,还有樱桃小丸子,更重要的是,那里还有大片大片的樱花。
1997年 日本
到达日本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爸妈牵着我的左右手,我们在一大群陌生的人中穿梭,9岁的我对新鲜事物总是很好奇的,我一路上瞪大了眼睛,左顾右盼。
当时是十月份,正是樱花开放的时刻。
满大街的樱花树像仪仗队一样整齐地排列着,好像在迎接我们的到来。
一阵阵花香扑面而来,我倦意全无。
到达宾馆的时候天色已晚,那头有人接我们。接我们的人是用我能听得懂的语言跟我们打招呼的,而宾馆的服务员的话我是一句也听不懂的。
后来我们全家就找了一套房子住下,我问他们,我们还会回大连吗?他们告诉我,他们在这里工作,以后我们一家人就住在这里了。
1998年 日本 东京
认识易歆是经他爸妈介绍的。
他爸妈和我爸妈是在日本“松下电器公司”工作,他们是初中同学,我们初到日本就是他们在宾馆接待我们的。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清晨,易叔叔领着一个看上去和我一般大的男孩子对我说,小柯伦,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啊,这是我儿子易歆,跟你一样大的。我的眼睛落到易歆脸上的时候,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而我所看到的,是一个天真无邪,像樱花一样纯白而又美丽的脸,他大方地伸手向我问好,你好,我叫易歆。
原来我想叫他弟弟的,但后来才知道我跟他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只是他只比我大一个小时。他缠着我叫他哥哥,我不依,所以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以兄弟相称。
在日本的学校上小学,我根本听不懂日语。没办法跟他们交流,只有易歆,我们俩经常用汉语聊天。
平时我们一起打电动,一起滑冰,一起看樱花,有时他还教我几句日语。
那时候挺感激易歆的,我只有他一个朋友,有一次一个日本同学欺负我,要找我单挑。我毫不示弱打算应战的时候,易歆对我说,鬼才跟他单挑啊,我们是中国人,我们流行打群架,于是,我跟易歆联手暴扁了那个名字叫什么什么孙子的一顿。那时打架也没什么太大的后果,就是被“勒令其退学,以儆效尤”。
2004年 日本 大阪
那次被学校开除以后,我就和易歆在我妈的安排下来到大阪,她给我们找了家教。就这样,我和易歆的九年义务教育阶段大部分时间是在大阪,在家教的指导下度过了。
初三教材学完后,我们都长大了。易歆高我半个头,人长得轮廓分明,为此我妒嫉得眼冒火光。
在我们喜欢上日本这个美丽的国度之后,双方父母却突然决定送我们回国,接受国内的高中教育,他们的理由是:日本的教育体制我们还是适应不了。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和易歆正在看《犬夜叉》,我们愣了一下,没有反对,也没有应许。
几天后,我们在各自父母的安排下,乘上了返回祖国的飞机。在飞机上,我突然想起我的偶像徐志摩的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甜蜜的忧愁/沙扬那拉
飞机进入云层的时候,我又想起了父亲的话:儿子啊,高中分科,你一定要报理科。我知道你一直对诗,对文科感兴趣,但兴趣是不能解决一切的,你爸当初也是因为兴趣才报了文科,而现在却给人家当了一辈子秘书,而你妈报的是理科,现在大阪“松下”分公司当老板,我不想你以后像我一样没出息……
飞机到祖国上空的时候,一个名字突然闯入我的头脑——尹欣儿,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长变没?还是那么可爱吗?她会记得我吗?我已经改名字了,那么她呢?
……
手机响了好久,柯伦才发现。
Jay,在干嘛呢?
没干嘛,你呢?
我在给你打电话啊!
废话!!
嘿嘿,出名了就把兄弟忘记了,是吗?
……
怎么不说话呀?
……
过了好久好久,柯化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易歆,过来陪陪我,好吗?我一个人睡不着。
怎么了,发春啦!易歆调侃到。
靠,去死!柯伦重重地挂掉了电话。
易歆来到柯伦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易歆是有柯伦家钥匙的。他直接来到柯伦的卧室,像泥鳅一样一溜灰钻进柯伦的被窝。
柯伦望着他说,离我远点儿,易歆不情愿地把身子往床边挪了一下,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改不掉让别人碰的毛病。
是睡觉时不让别人碰!柯伦解释道。
对对对,那将来要是你老婆也不让碰吗?
我将来不结婚。
有志气!
易歆见自己再怎么调侃柯化,他都一脸苦瓜样,便问他怎么睡不着?
我想爸妈了。
Jay,“我想爸妈了”,当这句话从你口中出来的时候,我的心在流泪,我们已经有一年没有见过爸爸妈妈了,这一年以来,就我们两个人在沈城相依为命。这下子你报了文科,我们又算分开了,我又何尝不是倍感孤单呢?
——易歆2005年10月11日晚
梧桐叶子又开始打着旋往下落,天气在人们的不经意间转凉。十一月来的时候,沈城的菊花又开了。柯伦是喜欢菊花的,就像喜欢樱花一样。
躺在菊花丛中的柯伦想,日本的樱花大概也开了吧!他正出神地想着樱花的时候,一双手悄悄地从他的身后捂住了他的眼睛。
不许动!抢劫!
我有什么可劫的,若葸,柯伦冷不丁一招“乾坤麻花锁”转过身来“锁”住了李若葸的胳膊说,反抢劫!把衣服脱了。
啊!你,你要干嘛?若葸被柯伦逼真的表演吓得花容失色。
然后,柯伦放开了她的胳膊说,我想抢你的“香奈儿”牌子的外套,那是我喜欢的牌子。
喜欢就给你喽,若葸大方地把外套脱了下来。
柯伦的眼光最终定格在若葸背后的易歆身上,他不知道易歆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隔着一个女孩,两个男孩的目光就这样撞在一起,那天的风很大,大到吹折了大片大片的野菊花,随风而逝。
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总是阴雨绵绵的。
有人说,越熟悉的人之间,越不需要言语。
盖大楼的工人,穿梭在泥泞的工地上,没有言语;
路上的行,往返在门蒙蒙细雨中,来去匆匆;
学校的学生,行走在去学校与回家的路上,彼此相视一笑。
气温真的在降低。
12月3日这一天,雨还未停。
是柯伦吗?你快过来一趟啊,我们在欣儿家。
怎么了?若葸。
蓝叔叔被捕了。
柯伦在匆匆挂掉电话后连伞都没带就跨上单车飞奔在大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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