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阑珊

　　入夜，墨色黑的天空挥洒着静谧的光芒，暗蓝的光辉映在建筑群上，流离安宁。

　　正在熟睡的冰突然睁开暗色的眸子，凌厉地看着穿一身黑色衣服的碧。

　　碧早已料到会被她发现，紧了紧身上的长衫，笑容没有温度，如同冰刚刚遇见她时的样子。

　　碧的手指轻巧地翻动几下，冰似有所感，侧过身子，银针在她耳边飞过，插入枕头。

　　冰冷漠地起身，碧惊愕地发现她身上也是穿着夜行衣，像是早就知道这个夜晚不可能会安静一般。

　　“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是这样的。”冰的声音寒若零下十度，“我记得我早就这样说过。”

　　碧看着冰冷漠的眼睛，手不由得一抖，银针竟然被震到地上。

　　碧终于开口了，眸子寒冷，“不用你管。今夜之事，你若当作没有看见，我们还可以维系情谊。”

　　冰黑色的眸子几乎和暗夜融为一体，她很仔细很仔细地打量了碧很久，然后微笑着，说：“好。我不管。我信得过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她的笑容如同阳春白雪，令之天地失去颜色。

　　碧沉下眸子，也是笑了，手指在空中画出碧绿的咒符。

　　冰震惊地看着碧，碧长及腰的黑发通体变成碧绿色，黑色眸子也沉淀成碧绿的颜色，她的脸形也变化多千，露出一张绝美的脸。

　　冰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法力》中说：凡法力之色相同或者相近之人，非血缘关系仅占万之一二，多数二人有血缘相连。发眸之色同样如此。

　　而面前那个美丽的女孩，正是冰的模样。

　　碧低低地笑了：“冰，你可知自己的身世？”

　　冰的眸子藏不住震撼的光芒，咬着唇，她用力摇了摇头。

　　碧又笑了，冰复杂地看着这张与自己一样的脸庞，笑起来时，自己竟也觉得惊艳，真是，很奇怪的感觉啊。

　　“跟我来吧。”碧笑容更加放肆，和冰一模一样的脸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碧打开窗户，跳上窗棂，在冰震惊的目光下，碧的后背忽然破开两个口子，一对碧绿色的羽翼慢慢张开，一只竟到了一米的长度。

　　碧又冲冰笑了笑，低声念着咒语，“噗”的一声，冒出一阵碧绿的烟雾，碧在中间消失了。

　　冰四下望望，想是一种隐身的术法，也没有执著地去寻，却闭上双目，仅凭精神力去感应，在精神力即将透支的一瞬间，冰的眼睛猛然睁开，望向对面的楼顶，那个很会混淆夜色的模糊的阴影。

　　冰的能力虽然没有双翅飞行，她却可以通过穿越符来达到这个目的。由于冰对自己的身世很在意，没有再思考穿越符的耗法力性质，毫不犹豫地画下咒符，身影顿时急转，在对楼屋顶停下。

　　碧的身体又消失了，冰怔愣地望着没有任何气息的屋顶，又掐起手势，根据精神力这条唯一的线索和法宝，她穿到另一楼屋顶。

　　这样来回几次，冰有些愤怒，碧很明显在耍自己，每次都要等自己追上来就马上走，而且精神力能搜索到的信息越来越少。

　　教堂之颠，碧笑容邪魅，没有再隐藏自己的气息，她的碧绿长发随风舞动，与夜风纠缠。

　　冰走到进前，黑色的眸子已然平静，说：“你是故意的吧。”

　　碧点头，气势庞大，冰心中一骇，碧的实力起码有大法度，表面她还是很镇定，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的身世了。”

　　碧的眼轻轻一眯，说：“你所熟悉的法力时空的确很强大，可以穿越到其他的时空之中。然而，时空的王者，并非是法力时空。”

　　她的语气微微一沉，“神刚刚开天辟地时，分了两个族。一曰仙，二曰魔。或者说，是天使和恶魔。天使个个金发金眸，法力则是白色的。恶魔个个碧发碧眸，法力是碧绿色的。天使不喜征战，喜爱平和，知足。恶魔爱好征略，占领土地。两者纷争不休。这，或许和很多小说里都是一样的。”

　　碧笑了笑，冰的心却归于沉寂。碧又道：“后来，神制造出了新的种族，人类。他们虽然天赋并不如天使和恶魔，潜力却无限。神把人类分为一个又一个世界，时空，并赋予他们万物灵长的身份。过后，神就隐退了。”

　　“这是远古时候的故事。”碧又笑了，冰注意到她的神色有那么一丝不忿，“我们是恶魔。自小，上一界的魔王，也就是我的父亲，就和我的母亲，这一界的女王很是恩爱。天使恶魔都各自有一个王，十年一战。那一次，父亲和上一界的天使王大战，由于修为几乎一样，两人打成平手，重伤，回来不多久就死了。然而这时出现一件大事，人间的一个时空里，竟然有女人生下了父亲的孩子。这是母亲路过那个村时察觉到的恶魔独有的气息。”

　　冰的眼垂下，嘴角噙着淡淡的苦涩，碧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这件事一出，恶魔界大乱。因为那个孩子的天赋竟然出乎意料地好，甚至隐隐超过父亲正统的传位人。”

　　冰愕然地抬起头，看见碧的眼中，赫然有浅浅的泪光，“所以，这个孩子也就得已存活。不过毕竟是恶魔的皇族丑闻，这个孩子就被扔在人类的法力时空，任其自生自灭。”

　　冰的手指微微地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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