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献给魔宇六周年版庆的文章,祝愿魔宇越办越好~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观,陆仅 ┃ 配角: ┃ 其它:书生,西湖

一句话简介:回棹桃花插满船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2706   总书评数:17 当前被收藏数:12 文章积分:357,889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纯爱-古色古香-爱情
  • 作品视角: 主受
  • 所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6321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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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棹桃花

作者: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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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


      轻阴细雨,晨雾薄凉,西湖之上云水正浓,孤桨打在水中潺潺可闻,一只小船慢慢荡的近了,早已有人撑了伞候在岸上。
      何观自船舱中出来,犹还带了分困倦,举起衣袖遮着若有还无的雨丝,抬头已见那着了青色布衣的身影。船靠岸也不稳,陆仅伸了手去扶他,一双眸子里已尽是捺不住的喜悦,却不开口,只殷殷将伞撑在何观头顶。
      苏堤桃花开得盛,远望去如同笼了红云,此刻孤立雨中,却是掩不住的憔悴颜色,青石小径上粘了斑斑花瓣,尤让人不忍踏足。何观早已自陆仅手中接过伞,大半罩在他身上,自己的衣袖已有些湿,却也不在乎,只将盛了书卷的包裹护在怀中。
      “书肆生意忙得紧么,”何观侧头望了陆仅,微微蹙眉道,“一月未见,你却先瘦了。”
      陆仅忙摇摇头,讷讷笑道:“还不是如从前一般,”说着又忽的抬了头,“前几日却为你觅到几册珍本,也不知你可会喜欢。”
      何观笑笑,看了他道:“你寻到的向来合我心意,又有哪次错过?”
      陆仅未答话,一双微垂的眼中却是明明白白的光彩盈动,身上洗白了的青衫都似偷得一抹柳色,迎着水风春意盎然起来。他也未曾读过几年书,惟靠了个小书肆谋衣食,何观却是在书堆中长大,只是自幼茕困,寒窗奋志了十几载,依旧四壁如洗,读的书都多靠陆仅接济,其实又何止是书,这许多年陆仅明里暗里助他的,怕是早已数之不清了。
      书肆临着一条小巷,这时辰街上还未有何人,雨滴打着门前的芭蕉,一声一声分外清明,黛色瓦楞上生了几丛杂草,却也是一派亲和春意。何观的几间老屋早已换做进京的盘缠,此刻也惟有借宿在陆仅处,开了黑漆斑驳的大门,小桌上竟搁了碗白粥,犹还冒着袅袅热气。
      “我出门前便煮好了,也不知冷了没有,”陆仅说着伸了手去试,旋而展颜笑道:“正是不凉不热,你一路颠簸定也累了,吃过便快去歇下罢。”
      何观舀了勺含进口中,白粥顺着嗓子滑下去,一路全是柔和暖意,热气也彷佛氲开来,舒散进四肢百骸,熨帖到骨子里的温暖安逸,这些时日所历的那种种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似纷纷被化开,再消逝无痕。
      他醒来时天已近黄昏,方一出屋,便见陆仅已将他包裹中的书一卷卷摊在小院中晾晒,自己亦捧了一册,正专心致志研读,一张脸都几乎贴了上去。何观忍不住一笑,走上前去,一手搭在他肩上,道:“这般专注,可悟出什么玄机?”
      陆仅一惊,抬头看了看他,却微微有些脸红,讷讷道:“字都险要认不全,又还能悟出什么。”
      何观自他手中接过书,微笑道:“那便不读,书读的多也未必便有用处,人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只需看看我,便知此话不假。”
      陆仅闻言忙拉住他的衣袖,声里都带出分急切,“你好的紧,怎会无用!”
      “好了,”何观扬手止了他,这话他已听过不知多少遍,偏偏每次陆仅都憋红了脸,恨不得将心也掏出来与自己看,却也每每叫他心中生暖,“今晚宋兄设宴,你可要一起去?”
      “宋秀才的风雅宴,我去做什么,”陆仅低了头,似带了份落寞,轻声道:“我不过勉强识得几个字,吟诗做对样样不成,却还当自己是读书人么。”
      何观望着他,心中忽的有分说不出的酸涩,放柔了声安慰道:“又何必这么说,这里哪个读书人读的不是你铺子中的书,一堂纸墨,满室书香,陆兄才最风雅不过。”
      陆仅被他逗得一笑,眸子里好似蓄上了西湖水,映着已暗下的天光,隐隐尽是柔波万顷,何观一时看的竟有些痴了,却忙回过身,逃也似的匆匆出门而去。
      文人聚宴,从来便少不了诗词文章,一场推杯换盏,人人搜肠刮肚,素有文才的自然不惜一展诗怀,那文思蹇涩的,却也要曲背耸肩,皱眉苦吟,惟恐落在人后,倒好似是应举一般。
      何观踏着三更的鼓点轻推开门时,明月正照中庭,墙角一丛新篁细细轻响,揉碎一地月影,一侧厢房里犹还燃着烛,清光之下愈显昏暗,听见开门声,却忽的灭了。何观脚下顿了顿,踌躇半晌,终未叩门,径自回了屋,借着月光一眼便见陆仅为他晒过的书已整齐摞在书案上,旁边一盏热茶,泡了几朵解酒的葛花。
      他白日里睡的太多,此刻睡意毫无,又不愿燃灯,饮过了茶便只和衣躺在榻上,正出神间,却听得门扇微微的一声响,忙阖了眼假寐。陆仅悄声踏进屋,见案上茶盏已空,何观却和衣而卧,便只道他是醉了,当下轻轻走近,替他除了鞋袜,又取过薄被盖好。室中一地月霜,陆仅立在榻前望了何观睡颜,兀自伸了手,却只顿在半空。
      何观闭了双目,任陆仅为他脱衣盖被,只觉心中一阵酥麻麻的异动,竟如火种一般撩在胸口,却又忽的有分心酸,一时百般滋味都搅在一处,正几乎再静躺不下去,却听门声又响,陆仅已出了门去。
      一宵风月清朗,人却无眠。
      江南之地素有晨雾,和着细雨笼在空中,花木都似含了轻愁,晌午时候薄雾散去,却是处处的晴和水色,明净山光。西湖自来游人盛,小书肆借了此处胜境,生意竟也颇为热闹,何观坐在前堂画扇面,不时抬头看看忙着待客的陆仅,他终年都一袭青衫,倒比那真正的读书人更儒雅几分,瘦削削的背影不断忙来忙去,一天中也难有几刻清闲,文人崇礼,却也有酸刻之人,一时寻不到合意的书,便要谑讽嘲弄上几句,陆仅只一味应着,面上讷讷赔笑。
      每每此时,何观便忍不住恨,想自己苦读这许多年,又终究得了什么,圣人教诲有如加身的绳索,勒的人至死也屈不得膝,书生意气愈重,也将人拖出世俗愈远,便是知晓如何求得富贵,却也只生生迈不出步子,到头来也惟有孤守了这清高节操,再吟叹几声寂寞诗句,真正一派又穷又酸的书生腐态,自己想来,也都觉可笑。
      这般想着,笔下都似重了千斤,何观望了扇上方画成的清瘦山水,顿了半晌,落笔题道:“早知不入时人眼,多买胭脂画牡丹。”一幅既成,也只苦笑,他画艺虽好,世人却嫌太过萧疏,也惟有那自负风雅之人肯稍加欣赏眷顾,有时往往亦多付些银子,一比子期之身。
      不多时便有一人步上前把着折扇玩赏起来,端详半晌,却蹙眉叹道:“画的虽清雅,诗却题的不合境意,可惜了。”
      陆仅上前接下折扇,收到一旁,含笑道:“公子不妨再挑挑旁的,此处临着西湖,书画都有灵气,总是好风雅好兆头。”
      那人听的受用,又挑拣半晌,终选得柄画了兰草的折扇,临去犹望着扇上题诗感慨半晌,摇首嗟叹道:“此境正合了鄙人平生澹泊之志。”
      何观远远望着他一身有似泛了水光的云锦长袍,衬的陆仅的粗布青衫愈加寒酸憔悴,只觉心中沉沉一窒,顿了半晌,终化作一声凄然苦笑。
      夜里他犹自坐在窗前灯下,面上一派沉静,也不做声,只执了毛笔点点画画,陆仅早已关了门,见何观作画,便独自坐在一旁,静静望着他,两人这般默默相对了一夜,二更鼓响时,陆仅终按捺不住,悄声走到何观身后,却是一愣,呆了半晌,方低声问道:“你画这些做什么?”
      何观手下描着一朵绕了蜂蝶的红牡丹,淡淡道:“这些不是更好卖价钱么。”
      陆仅怔怔立了片刻,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下折扇,作势要撕,却又似终舍不得,只狠狠摔在地上,带了怒气沉声道:“你又何须这样违逆自己的心意。”
      何观定定看了他半晌,轻声笑道:“总画那些枯山瘦水,我自己都要倦了,”他说着起身舒了舒腰,举了手边茶盏饮一口,状似闲适无谓道:“一味拘泥松竹云鹤,又哪里便是风雅,不过迂腐作态罢了,牡丹向来国色,难道不是更宜入画么?”
      陆仅低了头,望着伏在地上的折扇,红艳艳的花团沾了泥土,如同躬腰迎人的笑脸,全是一派卑微谄媚的可怜之态,不禁心头一阵酸涩,眼眶竟也烧将起来,何观见他低着头不说话,一手轻轻抚了抚陆仅的肩,柔声道:“你这衫子旧的紧了,明日若这折扇换了好价钱,我便去与你新裁一件。”顿了顿,又讷讷笑道:“也算得酬你些房钱。”
      陆仅自袖中暗暗捏了拳,静默了半晌,忽的沉声道:“便只有房钱么?”
      何观一愣,怔怔望着陆仅,摇曳烛火映了凝在面上的笑意,一时隐约有几分的滑稽与诡异。陆仅抬了头,似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声,眸中沉沉一黯,自嘲般笑了笑,转身从柜上取过只锦匣,轻声道:“这是我前几日自一位落魄书生手里求得的,据说是那人家传了几世的珍本,也不知是不是真……”
      他说着声音愈低,面上虽强作笑颜,声里却带了掩不住的轻颤,何观亦再无心留意匣中书卷,只觉心头好似勒了根丝线,寸寸慢绞进血肉,又只说不出一句话。
      窗外又落雨,淅淅沥沥敲了门外的青石阶,和着更鼓散进夜里,四下皆是一片的空寂,雨气自窗缝里袭进来,湿凉凉扑怀盈袖,翻着案上书卷哗哗作响。陆仅兀自垂头立着,手指在书匣上一遍遍摩挲而过,许久,方抬眼道:“这一次,又要几时走?”
      “过几日便走,”何观低应道,却只觉心头愈沉,欺上阵难耐的心虚窒痛,“我在京城时,曾识得一位显贵之人,难得他对我亦有赏识拔擢之心,此番再去,愿能借君之力,觅得一官半职。”
      陆仅讪讪笑了笑,淡淡道:“京城之地,便真的……那般好么?”
      何观暗自苦笑一声,轻叹道:“又怎好的过这西子湖畔的山水。”
      “那怎么……”陆仅蓦地抬了头,却又顿住,半晌方讷声道:“你留在这里,帮我写字作画,也是能……”
      “我读了十余载的书,又怎甘如此落魄一世,”何观蹙了眉,沉声道:“若得以一登险仕,也可不必再叫你受这些的苦。”
      陆仅微微一颤,垂了眼帘道:“我却觉得这般的日子,已是最好了。”
      何观望了他片刻,似欲开口,却终无言,转身开了门,默默往后院而去,细雨落肩,竟带了丝寒意,沁过衣衫,满是无言的凄凉。陆仅呆呆孤立在屋中,望着门外黑漆漆的夜雨,风吹的门扇微摆,吱呀呀响在夜里,有分狰狞刺耳,他俯身拾起折扇,举起袖子拂了拂尘土,眼中却忽的一酸,兀自咬牙忍了半晌,终还是低头暗自落下泪来。
      早便也知道,留不住,纵万般情意付尽,是枉然。
      只是心里那一点难灭的不甘与怨恨,却还是苦。
      转日日头依旧高挂,只彷佛前夜的雨不曾下过,西子湖上处处管弦歌吹,花下三千粉黛,楼头十二阑干,皆是说不尽的风流繁华。陆仅将那牡丹折扇换了个极低的价钱,转身便随手把铜板扔在柜上,何观看在眼中,只似不见,手下摩挲着昨日他与自己的书卷,心中却忽的涌出说不清的感激与满足。
      日子仍是一日一日这般的过,两人面上虽是平静无波,心中却各自皆有份强捺的凄然与恍恍,去的终需去,总不是装作无事,便可强留。
      这日里书肆生意清静,何观一人出了门,天快黑时方才回来,陆仅正坐在桌前,听见门响,霍的起了身,定定望着他半晌,道:“到何处去了……这样晚。”
      何观坐到桌前,向着他淡淡笑道:“等的久了么?”
      “没……也没多久。”陆仅转了身递与他盏热茶,两人相对而坐,正是无言,何观却自身后取出个包裹,展了来,露出块青色布料,低了头道:“你这衫子委实旧的紧了。”
      灯花哔啵一响,衬的四周隔世一般的寂静。
      陆仅痴痴望了桌上青布,一时胸中荡动,却说不出话来。
      何观抬头看了陆仅,见他一双眸子映着烛火,竟满是孩童一般的真挚与专注,心中忍不住一颤,生出几分心酸,不禁伸手轻覆了陆仅的手,强作微笑打趣道:“你日后,可莫要太过念我。”
      陆仅抬了双眼,似是想对他笑笑,却更牵出分苦涩,淡淡道:“我早已是习惯了。”
      何观闻言怔了怔,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握了陆仅的手,低声道:“你放心,若我日后得了富贵,定不会忘了你。”
      陆仅却不说话,只低头又苦笑了下,笑里犹带着凄涩之意,手被他握着,不觉竟密密的出了层汗,许久方干干道:“我帮你收拾行囊罢。”
      转日黄昏时候,笙歌散尽,游人亦去,惟留半湖粼粼夕照,倒浸了一轮残春。何观上了靠在岸边的小船,转身看着陆仅,强自笑了笑,轻声道:“天晚了,回去罢。”
      陆仅定定望了他,一双眸子里却似是空了一般,许久方出声道:“你……这便走了……”
      “这便走了……”何观垂了头,忽的有些不敢看他,忙转脸望着远处的澹澹晚山,微颤了声音道:“你切要珍重自己。”心中却只觉愈加苦涩,酸胀的几欲说不出话来,顿了半晌,搁下手中包裹,对着陆仅行了个临别的长揖。
      陆仅望着他朝自己久久躬了身,湖风拂起儒衫,兀自抬了抬手,似是欲抓住何观,却又哪里触的到,只痴痴看小船一波一波荡划开去。
      何观彷佛不敢起身一般,直到离的岸远了,方抬眼望向陆仅,却已是再看不清,只留了个模糊的影,独立在柳堤之上,分外的单薄孤独。
      那多少年的相伴,多少年的相知,忽的化作千斤磐石一般压向他心头,只不知这一去千里,遥遥无期,再相逢已是何日,只不知那万丈宦海,碌碌繁世,能否再寻到一碗温热的白粥,一盏解酒的热茶。
      他呆呆立在船头,只觉缠在心头已久的挣扎之意一时几欲破胸而出,一双手亦微颤起来,失神般转了身,却只见船舱之上不知几时竟插满了桃花枝,映着夕阳,虽已是残春里的瘦颜色,却犹软醉多情,不禁开口道:“船家真正好雅兴。”
      那船家是个留了细髯的清瘦老汉,闻言展颜一笑道:“今年这花开得分外好,只是等我再回来时,怕就没了。”
      何观怔怔望了那桃花,心中茫茫的一片惶惶,颤着手拾起船板上的包裹,方欲往船舱里走,却先自包裹里掉出个小小的布囊,他愣了愣,解开那布囊,见是一把折扇,压了几张银票,扇面上是那日他所画的山水,另一面提了旁人看不入眼的诗,此时却又多了两行蝇头般的小字,细细辨去,方能看出是“纵是不入时人眼,不须折腰画牡丹”一句。陆仅的字迹虽笔笔皆是郑重认真,却生涩拘谨有似初学的童子,诗也和的有几分拙陋可笑,何观握了折扇,双眼却止不住泛了湿,只恨不得此刻便能伸出手,将那人狠狠抱在怀中。
      从来便是无怨无尤,予取予求,却似不曾留意,他是连笑意都带了落寞,那分分的苦涩不是他掩的好,怕不过自己故作不见罢了……
      湖心有画舫燃了满船的灯烛,映得水面明盈如镜,歌吹声隔了半个湖飘送而来,花魁的声音比岸边的柳丝更软了几分,酥声唱道:“回棹回棹!几番离恨萦怀抱。休道桃花年年好,待回身,栽花人已老。”
      小船已行孤山侧,天渐渐的黑将下来,山陲的林和靖墓却犹隐隐可见,有似一个超脱了浮名俗利的召唤,默默望着湖上匆匆来去的行客,待有人可识得。
      人人放着逍遥路,只怕君心不悟!蜗角虚名,蝇头微利,门前车马,官场逢迎,抵不过清风皓月一杯酒,抵不过随心的文章自在的诗,抵不过怜取眼前真情人。
      “船家,”何观转了身,面上隐约满是释然的笑,“回棹。”

      八月十八钱塘潮,城中老少皆早早乘兴守在了江边,西子湖一时也冷清了几分,一旁巷子中的小书肆却仍是热闹,几个着了长衫的书生挤在窄窄的矮屋中,面上神情却是郑重恭敬,正襟危坐于椅上,全是一派的肃然。
      “古有孤山林处士,今日何处士却不差其分毫,”忽听一人起身道,“望先生再受晚生一拜。”
      其他人忙亦跟着他下拜,无奈屋中地方本小,一干人的揖却做得毫不含糊,腰身一弯到地,一时难免挤挨碰撞,桌椅作响,颇有几分滑稽狼狈之态。
      何观含了笑意,眼角便刻上浅浅的细纹,摆手道:“在下不过一介平凡布衣,这又如何受得起。”
      众人闻言,忙起了身,“先生不必过谦”“先生当之无愧”之声盈耳而来,何观无计,也惟有一一强应下,几人留至傍晚时分,方纷纷归去,何观闭了门,走到柜后帮陆仅理书,方欲开口,却忽的蹙了眉,伸手抚向陆仅鬓边道:“怎的又生出根白发。”
      陆仅手中捧了书,轻叹道:“便是如诗里说的,朝如青丝暮成雪。”
      何观忍不住一笑,一身揽了他的腰,“倒是愈加的文雅了。”
      “这……”陆仅低了低头,一时竟似有些局促,面上却是含笑,讷声道:“日日与何处士在一处,自然耳濡目染。”
      何观握了他的手,俯身在陆仅耳边轻声道:“人人将我比作林和靖,却惟有一处不同,”说着见陆仅转了身略带诧异地望着自己,不觉笑意愈深,“他以梅花为妻,我却不是。”
      陆仅闻言怔了怔,似是不知该作何反应,一双眸子却粼粼有似西子湖的水波。
      夜凉似水,秋气着人,门外一株芭蕉,已生的比屋檐还高。春时暗度,今年的桃花早已谢尽,年华偷换,栽花人亦会渐渐老去,只这朝朝暮暮里的相守,虽无关车尘马足的富贵,亦无关簪花斗酒的风流,却可以在平静无波中,享尽最是幸福恬然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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