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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同归
周末来的很快。
牧加苏自那天起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小姨，更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傅亮恺。
他每日照旧会闲聊，但都算好了时间，从不在看书的时候打扰她。
在他约她周末去游乐园时，她犹豫了，不知道怎样开口，只得说没时间。
在周六晚上，再一次被小姨询问后，她不得不给他发消息了。
可发完就后悔了，连忙撤回。
却还是晚了一步。
……
周日上午十点，他提前了半个小时到。
这是她见过他最正经而英俊的样子，然而这大概是他见过她最疲倦而郁闷的一次。
在简单的和她姨父打过招呼后，他挽起衬衫袖子，主动到厨房帮厨。
牧加苏想掺和进去，却被两个人推去看书，虽然谁都知道，她此刻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心思。
苏晚霜看着身边这个一米八多的男人轻车熟路拿起菜刀，将食材改刀。
“经常做？”
“也不是，在家妈妈做的多，我也会些。”
“你和父母住在一起？”
“目前是。”
“不过以后是会搬出来的。”
“你父母舍得？”
他动作顿了顿，朗然一笑。
“这么多年，肯定有些牵挂的，好在离得不远，经常回去就是了。”
“听愫愫说，新房子在琅源天利？”
“是。”
“地段也算不错，你自己买的？”
他放下刀，拿起洋葱洗净，又掰了两瓣蒜。
“不是。”
“父母付的首付，以后房贷自己还。”
“你觉得以一个普通事业单位的标准工资，要怎么养家，还要负担房贷？”
“我有投资，虽然资本不多，但每个月额外多两三千的收入还是没问题的。”
“再加上周末做点别的事，房贷不是问题。”
“然后让愫愫和你一起负担生活？”
“不需要。”
“我父母都有退休金，除去每个月给他们一些钱作为孝敬，剩余的足够两个人生活。”
“你所说的‘足够’，是指基本吃住是吗？如果愫愫想买一条新款的品牌裙子，还要考虑到生活不易，选择放弃？”
“但凡是她想要的，我能给的一定会给。”
“问题是，你给不起。”
“……”
“愫愫虽然不是我的女儿，但这么多年在身边长大也和亲生无异了。”
“如果对你有冒犯的地方，那很抱歉。”
“愫愫如果不是因为她父母的去世，也不至于高考失利上了一个一般的学校。如果不是中途休学，不至于去年才毕业。”
“她本来就应该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进一个大公司有个好前程。”
“找一个足够和她相配的人共度一生。”
“你明白么，本质上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何必要为难彼此浪费精力和时间？”
“殊途同归。”
苏晚霜沉默的看着正淘米的男人。
她还未动手，他却已经将准备工作做了一半。
“阿姨，感谢您将佳愫之前那几年的事大概告诉了我，我一直很想知道，却不好问她。”
“您说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而我看到是我们行走在同一条路上，窝在一起看同一部英剧，讨论同一个文学作品，我们去图书馆，手会停留在同一本书上。”
“我没有办法不相信事在人为，因为老天让我在十年后再次碰到了她。”
“你想说的是你对她有多执着，你们之间有多少相似，或者说，你为了在某些方面和她保持一致做出了多少努力。”
“而我想告诉你的是，她不爱你。”
“甚至连喜欢你什么，她都不知道。”
“我还想告诉你的是，除去你的硬性条件不能给愫愫满意的生活，对于你个人，我也是怀疑的，这也是我想见你的原因。”
“我个人？”
傅亮恺笑了声，手上的活儿却没停。
“不知道阿姨指的是什么。”
“愫愫脖子上的痕迹。”
“……”
“你让她毫无意识的这样回来，要么你根本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在乎她，所以无所谓她的颜面，要么，你就是故意利用她的单纯，暗逼她确认你们之间的关系。”
“你觉得我该怎么揣测你？”
“所以阿姨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么一次机会呢？”
“我不是在给你机会，愫愫她识人不清……”
“从她选择通知我来，而不是不再理我开始，我就不用再怀疑她的心意了。”
“起码证明，她心里有我。”
“您说她现在不爱我，我承认也许是吧。”
“我不在意会有多辛苦，也不在乎过程有多长，我能让她从怕我发展到依赖我，从依赖到喜欢在意，就早晚会让她意识到，她其实早就爱上我了。”
“你觉得你这样不择手段，她会开心吗？还是你只是在满足你自己的征服欲？”
傅亮恺听到这里，觉得很好笑，不由得弯唇勾起更深的弧度。
“隔壁的田彧，阿姨你觉得规矩有礼貌的那个男人，他大概是你心里的良配，然而他仅在初中就征服了不下六个女孩。”
“如果不论是非，只是凭一己好恶的立场，用所谓征服欲来否定我，那无话可说。”
他突然仰起头，像是被洋葱辣到了眼睛。
“从前我想说出口的话晚了十年，现在我只是想给她一个家，不想太晚，所以选择视而不见，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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