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夜

　　一
　　［您好，我叫卫文萱。］
　　恭敬又不过分谄媚地递上我的简历，附以招牌性礼貌的笑容。我总是如此自信，应征这样一个部门经理对我来说并非难事。面前的人看着简历，露出满意的笑容。我已知道，我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面前的人放下了简历，抬起头对上了我的眼。呼！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人长得…还真是…啧啧…英挺的眉毛、狭长的凤眼、高挑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再加上这白皙的脸蛋，还真是有几分颠倒众生的意思…在我充满打量的眼光下，他倒是从容地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了我身旁，嘴角勾起个浅浅的弧度。连身材也没得说，紧身的西装更衬了他高挑的身形。突然想起了我那帮大学的花痴死党，她们要是见到这么一个人间尤物，我甚至不会怀疑上海会在一夜之间被口水淹没。于是有些没分寸地，我轻笑出声。他看着我的笑，倒好象有一瞬的失神，但很快恢复平静。
　　［怎么，我长得很好笑？］
　　意识到自己有欠礼貌的举动，我抱以致歉的一笑。
　　［对不起，我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刚才绝非有意。］
　　［哦…］
　　他似是非是地应了一声。
　　想尽快结束这一略显尴尬的对话，我尝试地问：
　　［不知道您认为我如何？］
　　［恩？］
　　似是不太适应我这样的转换话题，他又是一愣。
　　［哦，卫小姐的简历完美无缺，这个部门经理对你来说可能有几分屈才。本公司还缺一个总经理助理，薪水是部门经理的三倍，不知道卫小姐感不感兴趣？］
　　他说这话时，笑得暧昧。
　　而我对此却无甚留意。
　　总经理助理？
　　这事态的发展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料。不过…薪水三倍倒是不错。还有最重要的…那件事…难道还真有神仙助我？
　　于是毫无悬念，从明天起我会是这家上海市内数一数二的秦氏集团地位最高的总经理－－的助理。

　　二
　　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走进了比我家还要大上几圈的这间屋子，目光自然地投到桌后。昨日的英俊男子正坐在皮椅上，看我的眼光有几分戏谑。
　　［总经理大人百忙之中竟还亲自为公司挑选部门经理，真让我们这些应征者感动。］
　　对我话中明显的讽刺意味不甚在意，男子反而展现出更深的笑意 。
　　［这是我的公司，我当然希望它的每一部分都是最棒的，我亲自挑选也更安心一些。更何况，能遇见卫小姐这样有趣的人…我是多么幸运…不知道卫小姐，哦不，是卫助理，今晚能否赏光赔我出席一个公司例行舞会？］
　　你都说是例行，容得我不去么？更何况…这也是多了解秦氏都与哪些人接触的机会，也能借此融入公司内部。何乐而不为？
　　［如果我说不去，岂不是要扣我的月薪？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静静地注视着我，那种犀利的眼神，好象一切在此面前都无所遁形。而我此时不得不承受这样的目光，我不敢确定我会不会在下一秒转过头去，结束我这种类似玩命的举动。
　　还好他似乎不这么急着要我这条小命，终于把眼睛移开。然而说出的话还是让我一阵发凉。
　　［卫小姐，你给我的感觉不像是这种功利的人。］
　　［难道总经理助理不可以是功利的人？］
　　［不，我只是觉得，你好象刻意如此功利，总感觉你有意隐藏着什么，而我对这样的你充满了兴趣。你就像在外表套了一个十分迷惑人的盒子，无论那里面是什么，总是让人想把盒子打开看。］他再次盯着我看，而我有几分虚心。
　　［我是不是要多谢总经理赞赏，不过我还是不得不说这比喻很烂。］
　　不着痕迹地将前半句略掉，我努力保持着镇定从容。
　　［呵，有意思…反正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助理办公室在外间，你可以先去整理一下，好正式进入工作。］
　　他不再为难于我，我在礼貌性地点头后转身走向外间，感觉得到身后男人深邃的眼神。
　　不知道算不算落荒而逃，进了助理办公间，反手将门锁上。喉咙紧了一下，我一步一步走向沙发，终于在触碰到那份柔软之时，我再也支撑不住，任身体软软地倒下。我已无力。
　　这个男人…真的太危险了…我也更深的意识到，我真的是在玩命！我是真的感到了恐惧，那种直击内心的恐惧，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得到，几近彻骨。在这个犀利而尖刻的男人面前，我究竟能掩藏多久？
　　想想他说功利，呵，我也真的是功利。我贪图那个人的笑容，我只想尽我的一切帮助他，永远站在他身边支持他。为此，即使是玩命，我也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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