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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
时光荏苒,只不过经过了几个中文字,便匆匆过了两个月,枯黄的落叶随着凄凄的秋风飘落,在少林女眷止步的内厢房,知之和玄安大师下着象棋。
扔下自己的洞房花烛,只有一张纸条留给新婚夜的丈夫。玄安大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叫自己住下,说的是多年未见要好好怀念怀念,实则是变相的软禁。
不是逃不了了。从小在少林武僧中长大的知之早就在藏经阁里混透,少年时跟从横威镖局里的师傅学习刀法,若真想逃又怎么会被斗不过对自己下不了手的几位师傅呢。
只是……
想来玄安大师必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大师的养育之恩尚未能报又怎能违背他老人家呢。
“想什么呢?”
“啊,没……”知之上了一个马。
“还说没想什么呢。”玄安大师随即接下一招,“还是说看我人老了,让着我呢。将军了。”
知之抿着嘴无奈的叹了口气。
“知之,不想知道我留你的原因么?”
“想又不想。”
“何解?”
“因为我有想回去了,因为我相信大师。”
玄安大师站起身,禅衣上的一片枫叶就此滑落,一个眼神散去了几个伺候着的小僧。
待空畅的亭子里只剩下知之和玄安大师。
“大师…………”知之诧异的看着在他面前逐渐跪下的玄安大师,张大了嘴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思绪停顿在那一瞬间,完全无法预料到后来会发生什么。
“袁施主,贫僧有一事相求玄安大师。”
“大师你快快请起,有什么事只管吩咐。知之的命都是您给的,又何来拒绝呢。”
推开知之前来搀扶的手,玄安大师双手合十,“一切都是少林的罪孽,却希望你一女子来承担。罪过罪过,只望您能看在少林养育你十年的份上……”
“我答应,我答应。什么我都答应!”
“杀了张子航。”
退缩了,原来这个就叫害怕。怎么会想到是这样呢。子航只不过是个书生,只不过是个普通百姓,只不过是个自己想嫁的人。
平日里死在知之刀下的亡魂,虽说大多是送镖途中的山匪,也不乏不过是惹怒了知之的些许。
嵩山少林寺外。
崎岖漫长的石阶山路上,一白一红两个人影。
穿白衣的一身书生打扮,女的则是女侠的扮相,一个的神态轻松,另一个一脸高傲。
盘跚的长阶未给两人带上疲惫的面容,直至站在高大赫红大门前,少林寺的匾符金字灿灿。
白衣男子看似随意的拍了一下门,却震的整个大门嗡嗡做响,那声响回响在山谷间,竹林闪动叶飘落,风吹竹动瑟瑟做响。
没有深厚的内力是做不到如此的,寺里的所有人皆被这敲门人的力度给吓到,负责守卫的武僧们利马集队手持着僧棍在两边扎着马步,一个师傅打扮的慢慢的推开寺门。
“施主,本寺内务在身,不方便接待各位参拜,请告辞吧。”
“诶,老和尚,你算那根葱啊,我们不是来参禅拜佛的。” 红衣女子说道。
“在下法名,玄然。那本寺更不方便接待了,少林从不接待女宾。”
红衣女子上前一步,叫喧起来,“滚你的,有这么骗人的么,老娘这就老教育……”
“思凡不得无力,” 白衣男子说道。
“是。”思凡乖乖的收起了方才的嚣张暴戾。
白衣男子收起纸扇双手作揖,“这位大师,在下是来寻人的。在下的娘子就在贵寺,可否老烦您通报一声?”
“格下是……” 玄然抬起头打量起眼前的男子,思索般的犹豫起来,“这……我想施主是来错地方了,本寺里……没有女宾在。”
嘴角勾起了暧昧的微笑,白衣男子再次说道,“在下只是来寻回我的娘子的,劳烦通报了。”
“老僧说过了,寺内没有你家娘子。”
“哦,是么。”方才还温存着的暧昧转眼间变成了残忍,“那就请不要怪晚辈无理了。”
话音刚落,凝结着内力的一掌便借着破竹之势向玄然冲去。
正当这掌要击中玄然的一瞬见,一个不属于寺院的亮色飞身挡在玄然身前。说时迟那时快,这一掌被一只手给牢牢的接住,有些纤弱的女子的的手。
当两人看清对方的面容时,目光交汇间猛然收住奔涌而出的内力,被自己的力量回冲后的结果是几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
“知之……”白衣男子,不……
这个男人便是应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张子航,那个在小村庄里以卖画为生的张子航。
此时的知之只感觉到心里凉了一片,全身的力气被抽走,双腿无法在支持住自己。站在她身后的玄然注意到了她不住颤抖的身子,轻轻的将知之扶住。
“子航……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武功……”就着本就被玄然扶着的姿势问道。
子航眉心发皱,没有理会知之的问话,“大师,请放开我家娘子。”
“回答我!你回答我!”心中淤结的疑惑化做最后的力量咆哮着,像是要把往日丝丝的感情投入,一下子全部还给方,情感最后的宣泄,夹杂着一点恨意。
意想不到的答案猛然的发生,无法承受的心灵却强迫接受。听到一个声音,那是心开始冻结的冰裂。
双眼被泪水覆盖,在目光对交失败后,知之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子航的怀里,知之睁开眼后看到子航带着关切的目光。
知之起身推开了和子航之间的距离,转身便要离开。
“不问我么?”子航问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么?”
“你骗了我。”
“是的。我承认这是我的错,我本想在大婚之夜向你表白,但是那夜你便去了少林的。”
“够了……”
“知之你听我说,初遇时瞒着你,那时侯我并不知道后来我们会……我只以为是萍水相逢,所以才未向你表明……但是,知之,我对你的情意却从来不假。”
“够了,真的够了。”
“张子航是我在外的另一个身份,事实上我是……”
“闭嘴!”
知之微倾着颤抖的身子,寻找着寸点让自己平静下来的力量。斜斜的背影看的子航忍不住上前,慢慢的伸出双手,想再将这个轻灵的身子拥入怀。却只搂得一缕遗留下的香气,素色的背影逐渐消失。
注视着知之离开的方向,泪水流出眼眶,顺着面颊滑落,“真的要拒绝我的歉意么,错过了现在,以后我们就只能是敌人了,那段美好的日子,就此只能忘了哦……”
子航喃喃着,用手捂住了失态的面容,那份悲戚。
末名的情况,一派豪气的庄园里守卫森严,楼栏雕刻精美华贵,侍女在看到自己后谦卑的行礼,几个看的出有深厚功力的长者冷冷的目光,而最过让人疑惑的人谁都没有阻止知之的离开,甚至可以说是无形的给知之指名了离开的方向。
直到到达了大门口,赫赫堂堂的一款金匾挂于门上,“秦府。”
秦磬雷。这个男人的名字但凡是在江湖上上走过一遭的,没有一个会没有听过。
那是离现在有几十年的事情了,话说秦磬雷的姐姐秦磬真是当年圣高祖皇帝的真妃,作为一介草民而且还是个江湖儿女,那是这段故事作为一段佳话流传之广。
可惜好景不长,圣高祖驾崩后不久真妃病死了,而真妃膝下唯一的小公主从此也下落不明,
直到三年后的一次武林大会,一首弥漫着深厚内力的琴曲震撼了所有人。那年的武林盟主,竟然是一个不会超过双十年华的姑娘,一个双目失明完全看不见的姑娘。靠着举手头足间流露的深厚内力,以及被他称为舅舅的秦磬雷鼎力支持。
坊间的传言中混合着种种的猜测,所有人都知道秦磬雷只有一个姐姐。仿佛是说书人的故事,充满的巧合与悲剧。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情,这些都无关我们的故事。
只知道这位特殊的盟主在不久边失踪了,对于她的去向说法各异,本来这就属于朝廷的事情也不方便江湖人议论,也就逐渐无人关心了。
“秦府……”知之轻喃着。
一方名流的叫法已经是过去了,如今的秦府就像是一颗硕大的毒瘤,朝廷与江湖两边得利却两边利用。
总有谣传说“秦府”里保管着什么秘密,从武林秘籍到先皇的圣旨。究竟如何却无人得知,只有神秘感随着谣言而壮大。秦府与唐门,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把这两者并列。而这些年来秦府动作甚多,为了防止因为他而与朝廷交恶,早已是除之而后快。
再次回到少林已是夜深。
“你终究还是回来了,”玄安大师独自站那里,肩上一片枯黄的落叶,“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事情了吧。”
知之注视着玄安大师,挂上一抹惨淡的笑容,“大师,帮我下战书吧……”
是该结束了吧,那段荒唐却真实的故事。
这天刮着很大的怪风,在悬崖边际依稀站着两人。
狂舞着的风沙刺的双眼难以睁开,两方的其他人马远远的围观着,深知这两人的那层关系后,谁又能肆无忌惮的叫喧呢,前来凑热闹的好事之徒也被现场凝重的气氛压抑,已然不敢多言。
凝重的空气中混淆了别样的杀气,黄沙飞舞之间模糊了远处。
两人的身形在黄龙间闪烁,沙尘入眼迷了视线,只有本能的躲避与还击。
知之使的是弯刀,子航用的是宝剑。招式之下知之开始逐渐陷入窘境,使出全力又如何,原本就技不如人几招声势之后,能够支撑到如今以是竭尽全力。子航又何尝不知,知之答应来就是答应了一场死局。
是一场对于没有意义的撕杀,彼此之间都想放下成见,回到一起看夕阳的日子。放下的可能比成见要多的多,但是……起码能够在一起了……淡默到无法发觉的愿望。
少林的用意任谁能摸透,太大的假设。
假设知之没有爱上子航,假设子航爱上了知之。天晓得那里有这么好的事情,事终不会随人愿,是自信还是太多自信。
将知之养育大的玄安大师,在接到知之与子航的事情后诧异过害怕过。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是个阴谋,一个秦府设下的阴谋,可是左右思量,以知之现在的江湖地位又能损害于少林些什么。早在十几年前知之就离开了少林,他的身上没有什么秘籍,没有绝世武工,家才地位都不过是如此而已。
假设是个阴谋他又图些什么?
可……假设再多也不过是假设,谁也没有弄懂过的情爱,出家人又怎会知道呢。
人心难测,因为谁也想不到对方的心里去,那搁着衣衫肚皮的推测,只是这个赌的不理智的理由。
大风卷去,鲜血染红了扬在中中的沙土。像是飞舞的红色柳絮,带着最后无尽的无奈,挥散而去回到着尘世间。
嫣红的泪划过知之苍白的面颊,配着她怀里子航胸口的红色伤口……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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