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之间gl

　　子时将过，孙颜才回到那个药铺的门前。
　　从多尔衮那里出来后，她就一直一脸的隐郁，心里总是感觉到一种若有似无的揪痛，几次差点连巡视的官兵都没注意到。此刻，站在药铺前，她低着头，夜色的笼罩下，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的嘴角紧紧的抿成一条细缝。
　　良久，孙颜抬起了自己的手，在惨白的月光下展开的手掌明明是那么的白皙，孙颜却总是觉得上面有一阵阵的血腥气流散出来。像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孙颜快速的握起了自己的手，快步走进房门。
　　“小姐。”看到孙颜进门，左良玉赶紧站了起来。
　　“良玉？”孙颜一震，刚刚脸上的厌恶之气已被她快速的隐去了，换上正常的表情，她说，“怎么到现在还没睡？”
　　刚才看到孙颜几乎是冲进的房门，左良玉很是担心，这才不顾一切的叫住了孙颜，现在看起来刚刚的一切仿佛只是一个错觉，他登时犹豫了：该怎么回答呢？说自己是担心她？
　　眼看着孙颜站在那里，清澈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等待着自己的回复，左良玉结结巴巴的说：“那个，那个，我，我担心，你可能，可能会遇到什么意外，所以在这里等你。”听着自己好不容易说完的这句话，左良玉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吞下去，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呢？
　　怯生生的抬头看着孙颜，却发现孙颜在笑，虽然很淡，但是真的是在笑。
　　“谢谢你，良玉。”
　　听到孙颜的回答，左良玉松了口气，渐渐的，他也不再那么窘迫：“没什么的。”他摸了摸后脑勺，“真不好意，我还还是那么不会说话。”
　　孙颜摇摇头：“没事，总归也是关心我。”说着，她走到门边，遥望着深深的夜色，回头，“现在还不打算睡吗？”
　　“等会儿吧，现在也没什么睡意，就是去床上躺着也睡不着。”
　　“那，陪我走走可以吗？”孙颜的声音中带着仿佛传自天边的飘渺。
　　左良玉不明所以的看着孙颜，而孙颜，只是静默的回视着他。
　　“好。”左良玉给出了自己的回应，两人相识相视一笑。
　　来到后院之中，朦胧的夜色里传来隐隐的花香，若有似无。孙颜向前伸出手掌，摊开掌心，好像掬着一捧柔和的月光。
　　左良玉静静看着身边，孙颜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里，月光的照映下，单薄的身上泛出一层薄薄的光晕，本就冷清的脸庞带着那一抹幽然的寂寞，刹那间，感觉似乎看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良玉，”
　　“嗯？”
　　“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左良玉一滞，有些不明所以。询问的看着孙颜，孙颜却没有看他，好像刚刚的那个问题只是左良玉的错觉。
　　“五年前，”左良玉还是回答了，“那时候，我还是个新兵，就被派来辽东前线。”
　　“你有犹豫吗？”
　　左良玉摇头，“那是在战场上，看着敌人就那么冲过来我根本就没来得及犹豫，等再回过神的时候那人已经倒在地上了。”
　　“喔，那你还记得那时的感觉吗？”
　　左良玉一愣，神色黯淡了下去：“这怎么会忘？一条人命啊。”
　　“不过，”左良玉顿了一下，孙颜不解的像他看去，“杀着杀着也就习惯了，尤其是想着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就更不觉得什么了。”
　　孙颜忍不住怪异一笑：“原来是恨啊……看来我们杀人总是有理由的。”
　　杀戮！不管是何种形式的杀戮，带来的总会是痛苦和绝望，不仅是对于被杀者，对于杀人者，其实也是一样。可就是这种痛苦也被覆盖上了种种的理由，让人没法拒绝。
　　看着孙颜陷入沉默，左良玉说：“我知道你不习惯杀人，可能怎么做呢？咱们就是做这个的，既然做了，就要做好的。要是做不好，连累的就不只是自己了。”
　　“身在其位，应负其责。”孙颜笑的有些苦涩。
　　过了会儿，孙颜渐渐觉得有些累了：“夜已经很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那你？”
　　“我再转一会儿，马上也回房休息。”
　　“那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左良玉说着就要离开，突然他想起了件事“对了，还没说呢。”
　　“恩？”本已转过身的孙颜又转了回来。
　　“回去的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已经和关内的人联系上了，不日就可以返回。而且，那边传来消息说，曹将军已经顺利将东西都带回了朝廷，陛下很是高兴，连连嘉奖，曹将军连升三级被调往西北平叛了，本来朝廷以为您已经阵亡，皇上还准备下旨追封，现在得知小姐您没事，想必皇上也很高兴吧。令尊大人也可宽心了。”
　　“父亲？”孙颜也猛然想起，从自己出发到现在已经接近数月了，离开的时候方是岁末严寒，现在已经有着微微的春意盎然了。
　　“我知道了，你去准备下，我先处理完手边的事情。”玉儿那边总还是要给个交代。想着，孙颜心中又是一沉，自己还是那么残忍的杀掉了玉儿身边的人，她会原谅自己吗？事是因自己而起，受到伤害的却是玉儿身边的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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