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乱

　　白天的百花楼内，几乎很少人走动，冷清得很，毕竟这是青楼。只有在夜晚的时候，百花楼内才会是一派繁华的景象。
　　这一天的白天我都过得很清闲，没有人打扰，便独自将整座百花楼里里外外转了个遍。其实百花楼只是较一般房屋而言，比较高，室内比较大罢了。但是楼内精致的装饰，确实是普通房屋比拟不上的。
　　练了一天的拳，手脚感觉灵活了不少，不像先前那般僵硬了，但是还是觉得力道不够。
　　随着火红的太阳沉入西方，一面冰镜挂上天空。百花楼也逐渐忙碌了起来，楼下，人声嘈杂。
　　夜幕降临天际。
　　百花楼，灯火五光十色。男人们坐在台下，有的人喝着酒，有的搂着女人亲热，有的则是带着猥亵的光，看着台上着装妩媚的女子们翩翩起舞。
　　我伫立在二楼靠近楼梯的扶手旁，冷眼看着这些画面。
　　突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有的还发出嘘嘘的赞叹声。我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女子轻逸地走上台，我暗自细细打量她，那女子粉面黛眼，细长的娥眉下，美眸如一潭秋水，暗送秋波，耳戴翠环，唇如胭脂，齿如排玉，挽着一个漂亮的云鬓。她体态苗条，却不失丰润。我在心中也不得不惊叹，好一个标致的人儿！
　　此刻，似乎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女子的身上。老鸨不慌不忙地走上台，对着众人说道：“这是我们百花楼的柳絮衣。她将会在几日后参加一年一度的花魁竞选，今日在这里小献艺伎！”
　　紧接着，女子微启朱唇，发出软软的声音：“小女子柳絮衣，在这里向各位爷小献一舞，望爷们看得高兴。”
　　女子的舞姿在繁杂的空气中飞舞着，红绸绿带飞扬，却不显庸俗。女子裙衫飘逸，一嗔一笑，深深印在众人心中。激昂热情地舞伴随着奏乐，妩媚扭动的身姿，让人不由自主地痴迷。舞毕，柳絮衣弯腰敬礼，笑得甜美。台下轰然发出一阵如雷般的掌声。随后，有些男人带着□□的笑容对着老鸨大喊：“花妈妈，这柳絮衣姑娘几时献出初夜哪！花魁我一定捧她！”许多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
　　我不由冷笑道：“嗤。”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动物。更何况来青楼的这些。罢了，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他们呢。我现在不也是被困在此地么。
　　正待转身回房，却不料被人拉住。一看，是个丫鬟。丫鬟说老鸨要我下去弹奏，我不依，继续往回走。丫鬟道：“这由不得你，你不去也得去。”
　　我不作理会，但老鸨却突然往楼上喊道：“陌瞳，给我下来。”
　　她一说话，全场的目光又循着声音往上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就不得了。现在我是下去呢？还是不下？
　　下去吧，又得在那些猥琐的目光之下演奏。不下去吧，又不晓得那老鸨会怎样威胁我了。我细细地思考着，想想看，还是下去吧。在人之下，果然不得不屈服呢。要是我内力没有被封住该多好… …
　　我走下楼，老鸨让丫鬟拿来了琴，虽不如“贤者”好，但也看得出是一把上好的古琴。我不用“贤者”，是因为我不能让这种地方的邪恶污秽之气玷污楚释空的爱琴。我抱着古琴缓缓走到台上，静静地坐下。手指轻勾琴弦，发出清脆的响声，果然，是把名贵的琴呢。
　　我再次拨动琴弦，乐曲已经响起。
　　我闭上眼睛，弹奏着《夕阳萧鼓》。楚释空说，这也是以前的十大名曲之一。也称《春江花月夜》。
　　愿在那声声曲调中，寄托我的思念。
　　突然，琴声在一半的时候终止了。只听见琴弦断开的声音。呵，真是天意呢。
　　老鸨看了看我，愣了愣。没有说话，一直到我走上楼，才微微回过神，又换回一副献媚的表情道：“各位爷今儿楼内的琴出了点问题，陌瞳她状态也不是很好，现在再由柳絮衣献上一曲，请各位爷们好好欣赏。”
　　回到房内独思。再有一日，就要花魁选举了，或许到时候可以乘乱逃脱也不说定，不行，这样太不安全了，还是要周密计划好才是。花魁选举的话，无非就是像考状元一般罢了吧。反正我也不打算要选上，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会有怎样的对手呢。对了，那个妖媚的女子也会去吧，呵。
　　柳絮衣么，看来很有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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