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10 章
袁朗开完后勤管理交流会，从军区回到大队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还没到办公室，就远远看见C3在门口等着。
“队长，我们队长，哦，就是花花，派我在这儿等你。”C3敬礼。
“什么事？”
“今天是鲁青进中队后的第一个生日，大伙都在给他庆祝。花花说，他是你离开中队前削的最后一只南瓜，你一定想参加。”
两人刚进宿舍楼的走廊，就听见从鲁青寝室传出笑声。走近探头一望，里面挤满了人，还笑得前仰后合，原来是石励海和许三多配成对在跳华尔兹。石励海看上去挺会跳，作男角，颈直肩平，涵胸拔背，臂拥舞伴，脚步起伏。那三多却是个最不会舞蹈的，只记住一个死理，只要跟着石励海就行。石励海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华尔兹，平时没有机会展示，今天有意尽情发挥，时而旋转，时而追步，怎奈三多舞步笨拙，虽亦步亦趋，却总不得要领，外人看去，不像舞伴，倒像专为捣乱而来的冤家对头，那石励海的舞姿就渐渐演化成了跨越障碍。这样坚持了一段，石励海实在忍无可忍，趁转圈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三多甩开几步，三多慌忙调整步伐，不抛弃不放弃地追过来继续粘着石励海。于是，一屋子人，跳的那两个窘迫，看的一大群开怀，袁朗站在外围看了一会儿，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众人见袁朗来了，让出一条通道。
袁朗走进去，笑对鲁青说：“今天托你的福，你生日快乐，我们也快乐。”回头又对三多说：“觉得怎么样，比训练还累吧？”
三多说：“那个，不是累，是热，我出了一身汗。”大家又笑。
C3对鲁青使眼色：“今天你是寿星，有权点节目，点到谁，谁就得表演。”
鲁青会意：“我点队长表演。”
“哪个队长？这儿有俩呢。”C3追问。
“两个一起来，一起来！”没等鲁青说话，一帮人先起哄。
“慢着慢着，我先了解一下啊，前面都有谁表演，演了些啥？”袁朗说。
“韩大林表演了个魔术，不过水平忒臭，还没变，我们就知道是咋回事；连虎学了个京剧青衣，那声音贼有特色，今天晚上大伙准做噩梦；乔磊最欠抽，翻了个跟斗，技术含量不及平时训练的一半。现在就指望两位队长来个高水平的！”观众们七嘴八舌地说。
袁朗回头询问地看成才，成才不说话，只微笑。
“咱俩来一个？”袁朗说。
“好。”
“来什么？”
成才想了想，“都说你唱歌特棒，要不你唱歌，我给你伴奏。”
袁朗惊讶：“你会乐器，还是口哨？”
成才说：“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偏过头看一眼许三多，三多就跑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三多进来，手里捧着一堆树叶，送到成才面前，成才从中挑挑捡捡，选出一片，用手捏住，含在双唇之间，略一运气，叶片便颤动起来，发出清亮悦耳的乐声，音色独特。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成才停下，问袁朗：“唱什么？”
袁朗说：“《笑脸》吧，是老歌，你会吗？”
成才点头，定了定神，重新把树叶放在唇间，悠扬的前奏便飘然而起。袁朗被这乐声击中，不由得注视成才，只见他眼睫低垂，专心吹奏，只在前奏行将结束之时，抬眼看向袁朗，袁朗回视，默契地跟上：
常常地想
现在的你
就在我身边露出笑脸
可是，可是我却搞不清
你离我是近还是远
但我仍然，仍然相信
你和我今生一定有缘
于是我就让你看看我
一往情深的双眼
成才的乐声清丽，袁朗的嗓音低沉，两人的音程相差八度，交缠成奇特的和谐效果。开始的这段，既是叙事又是抒情，伴奏的乐音轻柔而委婉，吟唱的男声压抑而恳切。而后，两人同时转向激越，乐音渐渐高亢，歌声张力十足，仿佛被克制的情感，暗流汹涌：
书上说有情人千里能共婵娟
可是我现在只想把你手儿牵
听说过许多山盟海誓的表演
突然想看看你曾经纯真的笑脸
常常地想
现在的你
就在我身边露出笑脸
到此处，歌声暂停，伴奏的乐音成了主角，哀婉低回，如泣如诉，那是羞怯的爱人之间，心底难以倾诉的思念。在乐音丝丝缕缕撩人心神之时，男声又恰到好处地加入进来重申主题，带着无限希望：
常常地想
现在的你
就在我身边露出笑脸
可是，可是我却搞不清
你离我是近还是远
但我仍然，仍然相信
你和我今生一定有缘
结尾处，成才眼波流转，看向袁朗，袁朗对他微微点头，于是两人同时控制音量，歌声乐音同步渐弱，袅袅而尽。
一曲终了，室内沉静如梦，几秒钟后，众人才恍若方醒，拼命鼓掌。寿星鲁青更是激动得眼睛里闪着泪光。
“什么叫水平，什么叫高度，今天开眼了！”
“全大队都找不出更好的了，这个应该作为大队的保留节目！”
“听得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魂都被勾跑了。”
“三多，你和花花是同乡，看看人家，你怎么跳个舞都像是格斗呢？”
大伙议论纷纷。
浓浓的夜色中，袁朗和成才离开中队宿舍楼，一路行来，月光如水，满地清辉。
在办公楼分手时，袁朗说：“谢谢你。我知道今晚是你用心安排的，让我一回来，就感觉到家了。”
成才凝望袁朗，立正，敬礼。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