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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争吵
当这个关于哈利性向的小插曲终于在当事人的激烈反抗中结束时，校长室里的暴乱才刚刚开始。在蓝瑟看来，魔法界显然还把年轻的救世主当做纯洁善良、太过美好以致易受蒙蔽的黄金男孩，威森加摩一定会更欣赏一个成年人的证言、一个会用全部生命为所说的每句话负责的人的证言。
——米勒娃·麦格，不会有比她更好的了。
“蓝瑟·斯凯尔丁！我必须对霍格沃茨负责！我必须把霍格沃茨的立场放在第一位！”
麦格的眼睛中溢出了愤怒的泪花，而她的手无意识地捂着心脏，仿佛要平息它因为蓝瑟的尖刻言辞受到的伤害。
“建立在一个无辜者的毁灭上？你认识斯内普的时间比我更长，你们一起共事多年，你知道他所做出的所有牺牲！而你现在竟然连为他作证都不肯，你真的是格兰分多吗？连斯莱特林都不会如此冷酷。”
“如果我仅仅代表我自己，我当然会去的，即使是代替他上断头台！但我不能让霍格沃茨牵扯到这件事情里，看看现在的魔法部！现在的霍格沃茨已经够混乱了，我不能再让任何谣言牵扯到这所学校！”
“算了吧，拯救一个无辜者的生命对霍格沃茨的荣誉会有什么损害？如果你的和平学校需要建立在无辜者的鲜血上，霍格沃茨会以这样的和平为耻！”
“你已经说动了哈利，说动了马尔福，说动了多德蒙。梅林啊，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但你会赢的！我得把霍格沃茨放在第一位，你不知道现在的情况，魔法部的审查员就在门外，我不能再刺激他们的神经了！”
麦格痛苦地说，
“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西弗勒斯，但霍格沃茨不能在这时候和魔法部决裂。人们刚刚得到和平，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为了魔法界的稳定，我必须尊重魔法部的权威！”
“邓布利多从来不在乎魔法部说什么。”
“可我不是他，我们都只能做我们做得到的事。”麦格绝望地吸了口气，“蓝瑟，求求你体谅我一下。”
“不。”
没有丝毫迟疑，蓝瑟向办公桌靠近了一步，灰色的眼睛里闪着火花：
“米勒娃·麦格，你必须到场，不管是为了你显然所剩不多的良心还是为了你总是挂在嘴上的正义，你会对他们所有人说斯内普作出了无价的贡献、比鸽子更无辜！霍格沃茨的未来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抗争，而斯内普只有这一次机会，我不会允许你的懦弱毁了他的一生！”
“蓝瑟……”
“想想看，你坐在这里高高在上，霍格沃茨校长，多么受人尊敬！而斯内普却在阿兹卡班慢慢腐烂，你是踩着他的尸骨站在这里，你的每一点荣誉都装点着他的鲜血！想象一下，当你听到重审失败的消息，你在未来的所有岁月能够心安吗？”
蓝瑟紧紧抓着女巫的肩膀，灰色的眼睛简直要望进她的灵魂里，
“你不会的，我会保证你永远不会忘记一个无辜者因为你对魔法部的畏惧而永远失去希望，我会保证霍格沃茨的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们仰望的不是正义而是权利，我会保证霍格沃茨的历史永远抹不去这样耻辱的一页。米勒娃·麦格，你将玷污的不仅是你的荣誉，还有邓布利多的，他将会因为选择了你这样懦弱无能的继承人而不得安息！”
女巫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抽泣，充满泪水的眼睛里怒火中隐藏着缕缕慌乱和恐惧。
蓝瑟敏锐地放缓了声音，确保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流进麦格的心里：
“想想邓布利多，想想他选择的校长竟然背弃了霍格沃茨绝不屈服的精神，想想他最信任的助手竟然背弃了他生前的愿望。他赞赏你的正直，如果你对魔法部屈服、对那些愚昧的言论屈服，你就是亲手打了他个最响亮的耳光！”
“蓝瑟……”
“你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你的灵魂知道你该站出来，米勒娃，一个不能坚持正义的校长才是霍格沃茨最大的耻辱！”
当蓝瑟带上校长室的大门，他得到了想要的承诺，却几乎无法控制自己脚步的方向。就在刚才，他用他所知道的一切语言撕裂了那个女人的灵魂，羞辱她，折损她，交替着威胁和诱惑，用所有死人和活人的名义迫使她屈服。
——墙壁上历代校长的画像静静看着现任校长的战争，蓝瑟感谢它们的沉默，虽然追逐着他离开的视线是那么沉重。
麦格终于答应了，很大程度上因为她过剩的良心和对邓布利多的忠诚，她将以霍格沃茨校长的名义出现在证人席上。
……
不想再寻找似乎远在天边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办公室，蓝瑟艰难地寻找着一个可以坐下来休息的地方，一旦得到那个答案，疲惫如同潮水般向他席卷而来。蓝瑟相信麦格会彻夜无眠，而他现在却几乎要昏倒当场了，一半因为身体的疲惫，一半因为心灵的痛苦，那些冷酷的语言伤害的不仅是麦格，也是蓝瑟自己，他的选择，他的自尊。
也许那些话是为斯内普说的，但那些愤怒却是他自己的，他想要对麦格、对邓布利多、对所有幸福生活着的人吼叫，只是因为他自己过得不痛快……
这么，这么的不痛快……
——迁怒，嫉妒，软弱
不论是哪个原因都太可耻。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愚蠢造成的后果，一个斯凯尔丁应该有足够的坚强、足够的觉悟承担后果，而不是这么的……这么的……
……
低劣。
“你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
蓝瑟睁开眼睛，看到哈利躲闪畏缩的目光和伸向自己的手。
——有什么不太对劲。
“你听到了？”
蓝瑟漠然地问，哈利躲闪的目光完美地回答了问题，他们争吵的声音确实太大了一点。于是蓝瑟再次闭上眼睛：
“那么你想要什么？”
他轻声说，带着一点厌倦和疲惫，他真的真的恨这一切，意料外的生命现在看起来更像黑魔王最阴险的诅咒。
那只手固执地伸在面前。
沉默片刻后蓝瑟终于搭了上去，感觉对方湿润的手心是那么温暖。
重审终于开始了，在一切都沸沸扬扬热闹到了顶点的时候，愤怒的人群在魔法部外游行已经到了第二天，而完全两极化的言论甚至导致了一两场不大不小的冲突。
外面是地狱，里面同样是地狱。
这场艰难的审判不但折磨着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折磨着在场的每个人。律师尖刻的辩论，受害人歇斯底里的哭号，审判员刁钻的提问，一切一切都在不大的审判庭里混合回荡，最后变成一卷通往地狱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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